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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槿辰拿起外套，揽着舒窈出门，“我送你。”
车上，沈槿辰终于不再抑制自己的情绪，给了舒窈一个大大的拥抱。
嗅着秀发的清香，沈槿辰万般感慨，“我真的，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谢谢你，舒窈。”
失笑，舒窈拍了拍沈槿辰的后背，像给猫咪顺猫一样安抚着。
“没事了，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其实舒窈一开始并不理解这种亲人之间的深厚羁绊，过早的严苛训练已经磨灭了她对父母的印象。
可越是匮乏的东西，人们才越是向往渴求。
沈老爷子平日待舒窈极好，说是亲孙女也不为过，他送了舒窈一份亲情，舒窈就会十倍百倍回报过去。
沈槿辰伸手帮舒窈系上安全带，握着方向盘，“现在去哪儿？”
“回公司吧，先把治病的事情跟黎砚南说一下，然后要去找几本古籍，里面有关于治疗脑梗的记录。”
“好，你先睡一觉吧，到了我叫你。”
舒窈确实困极了，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梦里，戴着羊毛围巾的清瘦男子站在甲板上，回转过头笑看着她，四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胸腔里稀薄的空气一点点消耗，她竭力伸出双手，想要抓住那个男子，但是身子就像灌了铅，怎么样都移动不了半分。
——不，不要.
——叶琛，不要跳，求你
——不要！！！
“啊——！”
“呼呼.”
沈槿辰赶紧靠边停车，伸出一只手探了探舒窈的额头。
“怎么流这么多汗，做噩梦了吗？”
舒窈愣愣的看着沈槿辰，准确来说是看着他的眼睛。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仿佛舒窈正在透过他的眼睛看向另一个人。
这个念头令沈槿辰心烦意乱，指尖不自觉摩挲着，舒窈看了一眼，解开安全带。
“去哪儿？”
沈槿辰拉住她的手，这个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
他总觉得，也许是这次，也许是下次，舒窈下车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舒窈闭了闭眼睛，梦里那种心悸的感觉仿佛还停留在她的身体里。
另一只手覆在沈槿辰的手背上，按了按。
“我去买包烟。”
十分钟后。
沈槿辰打开窗户散掉烟味，他偏头看着舒窈熟练的点烟，掸灰，这些动作仿佛做过数百上千次。
他突然觉得自己看不透舒窈，“我以前不知道你会抽烟。”
舒窈拿着打火机帮他点上烟，递给他，摇头笑道，“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给，刚才看你似乎也想抽。”
烟头一点点向上燃烧，沈槿辰看着舒窈，忽而勾唇，接过来把烟杵灭。
“我戒了。”
舒窈耸耸肩，不置可否，继续吞云吐雾。
“什么时候学的？”
沈槿辰拿过那只酷似手枪的打火机，放在手里把玩。
“呵，我差点以为这是把真枪，原来是打火机。”
舒窈瞄了一眼，笑笑不说话。
“你还没说，什么时候学的抽烟。”
“大概，十三四岁？太久了已经记不清了。”
舒窈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扭头看到沈槿辰动作笨拙，半天都上不好一个空弹匣，她一把抢过来三两下装好。
拉动套筒，舒窈朝着沈槿辰扣动扳机，加上人工配音，“嘣，你死了。”
防风的火苗摇曳在空中，显得颇为滑稽。
但是沈槿辰没笑，他伸手握住枪头。
“九毫米口径的D国HKUSP，外表硬性黑色渗碳氧化保护层，内部涂有特殊的合金防腐层，既可防腐蚀还能减少摩擦阻力，是西方特警和特种部队惯常使用的标准武器。”
沈槿辰抬起舒窈的下巴，想要看清她的每一个表情。
“舒窈，你到底是谁？”
“噗——咳咳咳”
舒窈冷不防笑了，结果被烟气呛到，开始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害，我本来以为可以在你面前耍个帅的，没想到你竟然懂的比我还多。”
舒窈掐灭自己手里的烟，用手在面前扇了扇，“行了行了，你赢了好吧，快开车，我要被呛死了。”
沈槿辰放下打火机，依言帮她系好安全带。
“你刚才做噩梦的时候，一直在喊一个名字。”
“什么？”
沈槿辰打了一圈方向盘，拐进SC公司的地下停车库。
明灭的灯光下，他静静看着舒窈，吐出两个字。
“叶琛。”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舒窈把头发撩到耳后，丝毫没有要避嫌的意思。
“他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我曾经亲眼看着他从轮渡甲板上跳进海里。”
舒窈语气平淡，手却不自觉的攥紧衣摆。
“当时我找到当地的打捞队，二十多个人，在海上搜寻了整整两天两夜，也只找到几片碎布。”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人说起叶琛的事情，舒窈顿了顿，稳住情绪。
“那些围观的渔民都说，这种情况一般就是，葬身鱼腹了。”
沈槿辰抿唇，“抱歉。”
据他所知，舒窈成年后就一直待在国内，最开始两年一直忙于自己的设计，遇见沈槿辰后就展开了激烈的追求，而后一直跟在他身边。
那这个叶琛，肯定就是舒窈成年前的事情了。
十多岁的年纪，在沈槿辰每天和自己那群兄弟聚会轰趴的时候，尚未成年的舒窈坐在冰凉的甲板上，亲眼看着最重要的人坠入海底，而她自己却无能为力。
沈槿辰不怎么会安慰人，他捏了捏舒窈的脸颊，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快上去吧。”
在另一边。
医院里，沈老爷子还在昏迷中，有护工在病床边守着，沈天张芸等人就先回去了。
医院女士卫生间，林筱在打电话，语气气急败坏。
“.什么叫没有办法再帮我，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舒窈的消息了吗？！”
她焦急的在卫生间隔间里来回踱步，拔高语调，“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有了有一些眉目了，但是如果你不继续帮我，那我就无可奉告。”
话筒里传来对方轻蔑的笑声，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听到挂断电话的忙音，林筱顿时暴走。
“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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