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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黎大总裁，你是外面花花草草看惯了，从来没有见过真心吗？”
黎砚南会意，抿唇迟疑。
“我……我不知道，但是叶菡怎么会……”
“啧，什么脑子。”
舒窈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觉得叶菡表现得已经够明显了，没想到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看来他们的路还要走很久。
开到一个红灯路口，黎砚南停下车，还想和舒窈解释，就看见舒窈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人行道，神情不大对劲，他也转头看过去。
一个消瘦的男子穿着休闲的青色亚麻长衫和黑色运动裤，手里拄着一根盲杖，缓缓从二人眼前走过。
那张和叶琛别无二致的脸，让黎砚南也瞬间呆住。
“叶琛……”
“诶！老大，注意车！”
舒窈不顾劝阻跑下车，心跳声剧烈的好像马上要跳出胸腔，耳朵里只听得见风声。
是吗？会是他吗？
汽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她的眼睛里此时只能看见前面的身影。
抓住了！
舒窈抓住那人的手臂，那人被她带的一个趄趔，险些跌倒，舒窈眼疾手快把人拉住。
“叶琛，你是叶琛吗？”
舒窈现在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这张脸，差一点失态哭出声，没错了，她绝不会认错这张脸。
她一把搂住对方，心里被失而复得的狂喜填满。
“琛哥，我好想你……”
青年被舒窈搂住后耳朵瞬间通红，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整个人显得手足无措。
等舒窈的情绪稍稍平复一些，他才拉开两人的距离，表情真挚腼腆。
“这位姑娘，你可能认错人了。”
舒窈不信，“你不是叶琛？”
“叶琛……是谁？”
青年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舒窈刚才只顾着看脸，现在才留意到那双狭长的眼睛没有聚焦，看起来灰败无神。
“你……”
她伸出手在青年面前晃了晃，视线向下，落在他手里攥着的盲杖上。
青年似有所感，温柔地笑笑，“抱歉，我的眼睛看不到东西，没有办法帮你找人了。”
舒窈难以接受的捂住嘴巴，有泪水在眼眶打转。
直到很久，青年以为面前没人了，想转身离开，就听见那个姑娘带着哭腔，“没有关系，我已经找到他了。”
“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的手被拉着，温热的触感传达到大脑皮层。
不知不觉自己竟然报出了住址，然后这个姑娘就提出要送他回去。
第二次被同一个姑娘牵着手，这个认知让没怎么接触过异性的青年脑子一时宕机。
好半天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
舒窈心里一阵酸楚，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叶琛才会失忆，眼盲，忙辗转来到夏国？
青年脚步突然顿住，松开她的手，舒窈不得不停下，转头看他，只见青年困惑的歪着头。
阳光从树叶缝隙里洒下，落在青年的眼睑上，苍白的皮肤近乎透明，时间仿佛在这个角落就此停滞。
舒窈看着他真心实意的困惑，有一瞬间也在怀疑自己，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没有叶琛这个人，他是不是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虚拟人物。
但是舒窈快就得到了答案。
“我当初醒过来的时候，那些医生说我名字里面可能有一个窈字。”
舒窈深吸一口气，隐隐已经猜到了答案，她听见自己开口问道。
“为什么这样说？”
青年低头，缓缓从盲杖的夹缝里摸索出一张字条，字条被水浸泡过，只能勉强看出上面写了一个窈字。
“那些医生告诉我，我当时手里一直攥着这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窈字。”
青年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身边的人都叫我小窈。”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姑娘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很亲切，让他不自觉想靠近。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下来，舒窈匆匆擦去，时光好像回溯到多年前的那个渔船上。
她仰起脸，笑里有泪，“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舒窈。”
小窈眼帘低垂，把两个字反复在口中咀嚼念叨，“舒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很好听的名字。”
——舒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名字。
记忆里的那个声音和眼前的脸相重合，舒窈一颗心像是被浸在温水中，浮浮沉沉。
“你，是不是之前去过花店？”
小窈愣住，点点头，“前几天我散步路过一家花店，就买了一束花。”
原来真的不是自己的错觉。
“你买的花是威斯敏特大教堂吗？”
“嗯，你怎么知道？”
“我……”
“老大，你在这儿啊，终于找到你了。”
黎砚南从远处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手撑在膝盖上。
“公司，公司打来电话。”
舒窈皱眉，“什么事情？”
“公司出什么问题了？”
黎砚南看着她身边的叶琛，神情复杂。
这么多年没见，模样倒没什么变化，就是舒窈一直对他跳海的事情耿耿于怀。
本来她当年就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还碰上这么刻骨铭心的经历，这回叶琛回国，碰巧舒辰也在国内，不知道又会掀起怎样一场腥风血雨。
“没什么大问题，财报出了一点纰漏，需要我回去处理一下，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免得你找不到我。”
舒窈点点头，袖子突然被扯了一下。
是小窈。
对一切浑然不知的小窈转向舒窈，问道：“你要走了吗？”
舒窈摇了摇头，很快意识到他看不见，就又解释说，“我不走，我先送你回家。”
“哦，对了，还没给你介绍呢，这位是我的朋友兼上司，他叫黎砚南，黎砚南，这是小窈。”
小窈？
黎砚南没反应过来，舒窈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又摆了摆手。
他都不记得了。
见此，黎砚南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夏国幅员辽阔，十多年前坠海的人，眼盲失忆，又正好从他们车子面前经过的概率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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