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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就到这儿了吗?”有人意犹未尽,恨不得楚宁一下就把这简牍都修补完,好让他大饱眼福。
“是啊,听说下一回再看,就是几个月后了。”
“嗯,是要几个月。那简牍得在水中泡上一阵,历经几次换水,才能再往下补修。”
“往下便是脱水,这步我只在古书中看过,要把简牍中的水从中抽换出来。这话听着都能懂,做起来却惊险万分,稍不留神就会使简牍坍缩甚至断裂。”
“收缩也是不可避免,要想把简牍里的水弄干,简牍的尺寸就必然会有明显的收缩变化。好在上头的字都能看到,先誊抄一份,这简牍的作用便也算发挥到极致了。你们说是不是?”
“我现在是不敢再下定论了,每每觉得楚宁走到了绝路,她偏生又绝处逢生般。我们担心的这些,说不定她会有什么奇招呢。”
有人想反驳他,他们猜简牍能做到不断裂,已经是出于对楚宁能力的期待。可是收缩……简牍没了水,是必然会收缩的啊,这是铁律,就和果子放在日头底下晒久了,晒干了里头的汁水一样,自然而然的就干瘪软烂了。
只是,反驳的话才爬到嘴边,想到楚宁登峰造极的技艺,他又生生地将质疑的话咽了回去。
或许,楚宁真的有办法将简牍里头的水弄出,又不损简牍的原形呢?
这个想法一出,忽的一激灵。
他一定是疯了,居然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
殿中众人心思百转,那边卢匠师等人已将楚宁今日的所有修复情况都一一记录,等待下一次修复时,再继续记写。
卢唐落笔,合上册子,看了眼面前比他孙女还更年少的楚宁,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这般实力,从青云山庄立榜以来,就从未出现过。
就连黎翁,当年也是几经定榜,用了三四十年,才一路坐到了榜首的位置。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内心波涛,郑重地向楚宁问道,“丫头,你……师承何处?”
这天底下,有如此厉害的长者吗?
能教出这样的徒弟。
若没有,凭楚宁这样的年纪,又怎么可能做到这等地步。
楚宁停下收拾案桌的动作,回应道,“家师隐世多年,不欲沾染俗世,因尔天下人未知他名讳,卢老见谅。”
卢唐遗憾地叹了口气,“原是这样。”
既然未知名讳,那就是从没定榜过。可惜啊,能教导出楚宁的高人,不知又是怎样的旷世奇才。
想来是无缘得见了。
卢唐又忍不住问道,“你,学修补学了多少年了?”
楚宁如实道,“十余年,从小便学。”
准确来说,学了十九年,但原身的年岁对不上,所以她刻意模糊了时间。
“十余年……十余年……”卢唐喃喃,才十余年就能有如此造化,“你果真是天生就该做这一行的。”
这样说其实也没错,楚宁就算是在前世,也是修复界人人皆知的天才,天赋极高。她从小跟着葛老学修复,至年少成名,也不过才十年功夫。此后几年,她便慢慢接替葛老的衣钵,成了文物修复界人人敬崇的高位修复师。
卢唐回过神,慈爱地看了看楚宁,“你成才至此,你师父此生有你这样的徒弟,想必欣慰至极。”
楚宁回以一笑,“心之所愿,身相随之。我一心做着自己欢喜的事,珍之、爱之,师父说他便已经很欣慰了。”
卢唐明白她的意思,轻声赞扬道,“好,初心不改,是好事。”
……
楚宁的修复暂到一半,但此刻偏殿中的众人都已确切一件事——眼前这个女子,已将他们这些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回想最开始听到欧阳崇提到这个名字,他们还嗤之以鼻,觉得一个大周人,甚至是一个内廷女官,能有什么建树。当时不少人对欧阳崇硬要等楚宁来,颇有微词。
而现在?
嘶——脸疼!
再看看秦禹、何锦书和寒枝,不久后,天下人都会知道他们三人是楚宁的关门弟子。这运气,简直是祖坟上冒青烟啊。
也有些不是家族嫡系的子弟起了心思,找秦禹来探探口风,被秦禹一句“大周行物司里还有二十人在等着呢”给打了回去。
“……”呜!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在简牍定期换水浸泡期间,楚宁继续忙着三大楼的大修。从修复初的加固基础、校对侧角,到修复中的装斗拱、柱头、大木构架,再到铺设椽飞、瓦顶,归安脊兽、壁画等,她每一步都能给出最完美的修补法子,照着她说的做,常常事半功倍。
到了修复的中后期,楚宁愈发忙碌,不仅仅是要忙三大楼的事情,含英阁那边也常常有需要请教她的时候。
自打楚宁上回在所有人面前修了简牍,她的名望已远远大过欧阳崇等人,于是欧阳崇也就更光明正大地偶尔当起甩手掌柜。对于棘手的物件,他并不是很有把握的时候,就会很自然地说一句,“去找楚宁问问。”
或者哪怕是他们觉得自己能修的器物,想到楚宁是不是会有更妥帖的法子,有时也会冒出一句,“不然,先去问问楚宁吧。”
正是如此,楚宁忙得脚不沾地,这几个月甚至连程御的家书都没空回,直接找了齐佑代笔。
感觉回去后会被自家公子眼神凌迟的齐佑:“……”
可公子不在,夫人最大,楚宁让他代写,他哪敢违抗。
那写什么呢?
楚宁正在忙着写一件文物的修复计划,头也不抬道,“随意,你看着写。”
齐佑:“……”
也,也没什么好写的,实在是楚宁每天的事务千篇一律,没半点新奇。
只好干巴巴地写道——
“夫人近日在指点旁人修一尊佛像,安好,勿念。”
“夫人近日在指点旁人修一墙壁画,安好,勿念。”
“夫人近日在指点秦大人、何大人等修几处脊兽,安好,勿念。”
“……”
远在大周京都的程御,看到这些如出一辙的内容,气笑了。
程大人的坏心情直接影响到户部四院的办事氛围,徐朗私下找李?煌虏郏?澳憧纯次难埽?┳用辉诘恼饧父鲈拢??⒗涞?_踹酰?以缟夏眯春玫奈氖楦???悴略趺醋牛?尤桓?胰α艘桓龃碜钟滞嘶乩戳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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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徐朗笑得春风得意,又扁了扁嘴道,“话说,嫂子是不是也快要回来了,她这小半年不见人,都没什么新鲜吃食了。雁笙也对她想念得紧,私下不知念了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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