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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胤珏一边低头处理着公文，一边询问道。
这几日他也在调查萧婉衾容貌尽毁一事，只是一直没有进展。
楚城允如实回答道：“回王爷，明华公主一向小心谨慎，每日进食之前都会让婢女先用银针验毒，不太可能是被人下了毒……”
萧胤珏顿了顿，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句话的重点，于是放下手中的活看向他，“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王妃身上？”
“属下不敢。”楚城允低了低头。
“有何不敢？你说的没错，或许本王确实该从王妃身上入手。”
虽然这么说，但萧胤珏心中却并未有过怀疑苏凌月的想法。
苏凌月为了治好萧婉衾的脸才频繁去她府上，何况她们二人无冤无仇，苏凌月没有理由害她。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呢？
萧胤珏微微皱着眉头，拿起毛笔，在桌案上轻声敲了两下。
“王爷，这是王妃这几日的行踪。”楚城允从腰间取出一张叠着的黄纸，双手呈递给萧胤珏。
萧胤珏接过黄纸，正要打开，却听见门外传来苏凌月的声音。
“原来王妃还是怀疑到了我身上。”
苏凌月推开房门，面上如同挂着一层厚厚的冷霜，眼神更是冻人骨髓。
她方才站在门外，将主仆二人的对话听了大半。
“你怎么来了？”萧胤珏眸底闪过一丝惊讶，而后问道。
苏凌月向前走了两步，语气带着讽刺的意味。
“来找王爷商量公主的事，不成想，来得不巧。”
萧胤珏垂下眼皮，根根分明的睫毛投下阴影，他将记录着苏凌月每日行踪的黄纸搁在桌案上，良久没有出声。
苏凌月瞥了一眼案上的黄纸，冷笑道：“怎么？王爷不是要看我这几日的行踪么？不如由我直接来告诉您吧！”
楚城允识趣的颔首行礼，“王爷，属下先退下了。”
待楚城允走出书房，将门轻声带上，苏凌月又看向萧胤珏。
她此时眼中满是失望，最后化为一滩静水。
“前几日我一直待在府中，制药、看书、吃饭、睡觉，昨日去了一趟回春堂，不过很快就关门打烊，早早又回到王府，王爷查到什么了？”
萧胤珏无奈扶额，而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苏凌月一眼。
“本王并未怀疑你。”
短短几个字，仿佛已经是他的极限。
说完，便不再过多的解释。
良久，屋内无声。
“明华公主可有什么日常习惯？”
这一次又是由苏凌月率先开口打破寂静。
虽然心里有些怒气，但还是不能忘了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
萧胤珏低眉回忆了片刻，回答道：“她似乎由服食美颜汤的习惯。”
美颜汤？
苏凌月忽然想到了什么，豁然开朗。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不枉她来此一趟。
苏凌月微扬着头，伏了伏身子，声音依旧冰冷，“多谢，告辞。”
苏凌月走后，萧胤珏才打开那张黄纸。
里面的内容与苏凌月所说的相差不多，只不过更加详细了些。
比如昨日曾有人到她的医馆闹事，并且那人还是公主府的人。
萧胤珏眯了眯眼，眸中掀起阵阵波澜。
“来人！”
他轻喊了一声，周围的暗卫立即从窗口跳了进来。
“主人有何吩咐？”
萧胤珏心中对苏凌月不太放心，方才她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必定会有所行动。
于是交代暗卫：“不管王妃要做什么，都要保证她的安全。”
“是！”
暗卫半跪在地上，颔首领命。
遂又腾身一跃，从窗口飞出。
从萧胤珏的书房出来之后，苏凌月找到了刹影。
“天藏阁的事可有眉目了？”
刹影叹了口气，表示为难，“王妃，属下只查到天藏阁在江湖上极为神秘，其它的……是属下办事不利。”
“没事，继续查下去，总会有结果的，这次叫你来，还有另一件事。”苏凌月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便不再过多询问。
“王妃请讲。”
“听闻明华公主一直在服用一种美颜汤，我想知道那汤药的秘方。”
影茶有些诧异，王妃什么时候对美容养颜感兴趣了？她不是一向都自己制药么？
不过他并未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直接领命了。
刹影的办事效力很快，第二天便有了结果。
“王妃，这便是美颜汤的方子。”
看着这一纸药方，苏凌月眉头紧皱，久久不曾平展。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苏凌月若有所思道。
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不过这一步棋极为凶险，只求萧婉衾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城南有一处破旧的棚户区，这里住着的大多数是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或是身无分文的乞丐。
苏凌月早早就领着王府的人来到这里，开粮施粥。
只不过这粥内不仅由普通的粮食制成，还加了她亲手调制的美颜汤。
大批的穷苦人家闻声赶来，很快将粥鹏围的严严实实。
“不要急，不要急，每一个人都有！”
彩儿在后面维持着这些人的秩序。
苏凌月则亲自在粥鹏里为众人盛粥。
“这位小姐可真是心善啊！谢谢小姐。”一个面色蜡黄的老妪领了粥，连连弯身谢道。
“这位可不是小姐，是宸王府的王妃，我之前上街乞讨的时候，见过她！”旁边的乞丐应声说道。
“王妃？是王妃！”
他们听说了苏凌月的真实身份，纷纷跪了下去，嘴里不停喊着“多谢王妃施粥”“王妃英明”。
“你们快起来吧，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苏凌月扶起那个老妪，丝毫不嫌弃她布满灰尘的衣衫。
这些贫苦人家身上没有一块好布，皆缝着大大小小的补丁。
他们又几乎都面黄肌瘦，双眼无神，一看就是饿了很久的样。
苏凌月看着他们，面露不忍，怜悯之心开始作祟。
可还是忍住了。
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尽量在日落之前将这些粥送到每个人的手里。
或许这微不足道的汤水，可以救了一个人的命。
苏凌月忽而感到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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