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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好事？”
幸好燕子还在我身边，她知我最近诸事不顺，见我面色不好，连忙回应到，同时暗暗拉了一下我的手。我这才缓过来连忙看向前台小妹。
“恭喜你呀！菲菲姐。总经理说要让你做丽媛的领班了呢，主要负责VIP区域。那里可全都是有钱的客人！菲菲姐你要发了！”
我看着眉飞色舞的前台小妹，一时间有点回不神来。来会所也有一段时间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能从一名普通的丽媛升为领班。丽媛的主要收入是自己售酒的提成和客人的小费，要售酒不仅要能喝，还要面对各种客人的猥琐欲望。然而领班却不一样了，领班拿的售酒提成是手下所有丽媛的售酒总和，包括订房，招聘到新丽媛等等，都有钱可拿。因此会所里的领班不是会所里多年的丽媛，就是比较有背景的丽媛。这样好的差事，怎么突然砸在了我的头上？难道真是时来运转，否极泰来？
“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总经理呢？”我连忙拉住前台小妹的手询问到，生怕她只是逗我开心的。
“真的真的。菲菲姐，你快去总经理办公室吧。”
“你快去吧。我这边还有很多客人要招呼，等下班咱们再去好好庆祝一番！”燕子见状连忙拍了拍我的手，善解人意地对我说到。
“总经理，您找我？”
“夜菲啊！快进来快进来！你来公司呢也有一段时间了，业绩一直很不错！是人才，公司绝不埋没，所以公司给你分了二十个丽媛，这是名单，你看一下。以后你就主要负责VIP区域，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总经理！”
“不客气！对了，冷总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你可得把他招呼好了。”
原来是因为冷夜寒！还真是祸之福之所伏。随即想到与冷寒夜相遇的两晚荒唐，想到昨晚冷夜寒的强硬，朦胧间听到的喘息声。我心里竟然生出了一股异样的情绪，只觉得心脏突突地跳得厉害，脸颊也变得滚烫。
每每到了夜里，会所总是人来人往，从未有过冷清之像。我也忙得团团转，对讲机里不停地传来呼声。可即便如此，我却还是在空出来的那一两秒里期盼着冷夜寒出现，每次经过VIP8888，耳边都会回响起冷夜寒低沉的声音“过来！”
我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明明那一切并不愉快。我又想起包厢里猩红刺目的血，想到昨晚他熟视无睹我求救的目光，又开始希望与冷夜寒再也不要遇见。
我正在纠结挣扎，冷夜寒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仍然像之前那般拒人千里的冷漠，一双如黑濯石般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漠然的从我身边走过，仿佛与我毫不相识。我忍不住对自己露出嘲讽的一笑，见与不见又有何区别？于他而言，或许连我长什么样子也没注意吧。
“过来！”
耳边又响起了冷夜寒低沉的声音，我从心里唾弃自己，明明他已表明态度，我怎么还能没出息地幻听！
“夜菲！发什么呆呢！还不快去！”总经理的突然出现，让我收回了心神。我转身看着还没关上门的包厢，冷夜寒正拧着他好看的剑眉，不耐的看着我。
偌大的包厢里，金色的灯光照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巨大的吊顶水晶灯反射出富丽堂皇和无声的热闹。冷寒夜一个人坐在其中，显出了几分孤独的酸涩和萧索，仿佛是一个禹禹行走在人潮中的遗世之人。
我走进去，关上门，默默的坐在了他的身边。他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再无动作。包厢里安静得像空旷的客厅。过了半响，我终于还是打破了宁静：
“冷先生，今晚一个人？”
“嗯！”冷夜寒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回复。
“你看，喝点什么吗？白兰地？赤珠霞还是……”
我还没说完，只觉得腰上一股大力，我一下倒在了冷夜寒的怀里。他一手揽着我，一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的鼻腔里瞬间充满了冷夜寒的味道，他手上传来的淡淡的烟草味，他身上清淡的香水味，他手上的温暖透过皮肤融进我的血脉里，他的体温透过轻薄的衣料灼热了我的心。我顺着他的力道，将身体依偎进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每一次呼吸。我以为冷夜寒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可是他仅仅是将捂住我的手放到了脑后。包厢又再一次回复了安静，我没有再吭声。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冷夜寒突然起身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包厢。他的背挺得笔直，走得毫无留恋，我愣愣的追上去，而他却径直出了公馆。
莫名其妙！神经病！
看他如此离开，我只得在心中诽腹。还没来得及细想，我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是田丰！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然而犹豫半响，我还是接了。
“菲菲，下班了吗？我来接你吧！”
“没有，你还有什么事，说！”
“菲菲，不是你想的样子，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打住！田丰！无论事实是怎么样的，我不想听！过去的我也不追究！咱们好聚好散，祝你事业有成！再见！”
再一次拒绝，心里已经没有了那天晚上的难受。只是仍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看着会所外来往的车辆，会所内的灯火辉煌，从内心深处感到孤独。
“呼！”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停止了胡思乱想。走到前台去看今晚我这个班组的酒水单。男人，情感，都没有钱来的重要，不是吗？
如果说，夜场工作的最大好处，我想，应该不是来钱快，而且容易麻木和忘却。无论心情如何，你总要用一张笑脸去面对每一位客人。所以，当我睡了一觉过后，发神经的冷夜寒和乞求复合的田丰，都已被我抛到了脑后。只是，被我抛到脑后却不代表他们也把我抛到了脑后。
冷夜寒就像来上瘾了似的，昨晚莫名其妙的离开，今晚又呼朋唤友的来了。我前脚刚送出一波客人，他后脚便前拥后簇的走进了大门，路过我身边时一把揽住了我。我一个不稳，直接栽倒了他的怀里。周围响起一阵狭促的哄笑。
“冷总，好身手啊！”
“冷少！勇猛如虎啊！”
“冷少……”
我在冷夜寒的怀里，被他拥着向前走去，只觉得脸如火烧，心中感到羞涩又有欢喜。而我没想到的是，田丰此时正在门外将一切看在眼中。
还是VIP8888包厢，冷夜寒似有意捧我，酒水小食一切均由我做主。可从我刚坐下，电话便不停地响，全是田丰！我只当没听见，冷夜寒却恼了，他皱着眉不虞地说到“出去接，解决完再回来。再响我就砸了它！”
我刚出包厢门，就撞到了站在包厢门口的田丰。
“你怎么在这？杵在包厢门口干什么？你这样会打扰到我的客人的！”
说罢我将田丰拉开，不料刚走两步，田丰却一把甩开了我的手。
“贱人！”
“你说谁呢！你有病啊！要发疯赶紧滚，我没功夫陪你疯！”
“你口口声声说我如何，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我道还有多清高，原来不过是立着牌坊的婊子！”
“婊子？比不过你！垃圾，人渣！你不是海归华侨吗？你不是留洋硕士吗？你他妈的学的都是怎么在床上伺候人？学的是性学硕士？”
“你！”
田丰气得满面通红，双目圆瞪，伸出食指指着我，却始终憋不出下文。我看着他这副嘴脸，更是觉得自己曾经瞎了眼，竟然妄想与其共度一生！心火越串越高，啪的打开了他的手。
“怎么？你还有理了？你骗我在先，辱我在后，你还想让我给你什么好脸色！”
“哼！我骗你，你就没骗我！你在大门口就被搂着进来！还不知道你私底下被睡过多少次呢！口口声声和我装处女！假清高！还不就是个妓女！还不是一只鸡！”田丰双手捏着我的肩，一边摇晃，一边冲我咆哮。我只觉得两肩生疼，正想打他一巴掌，不料身后突然出来一个人影，嘭的一拳打在了田丰的脸上。是冷夜寒！
冷夜寒打完人，一言不发拉着我就往回走。
田丰被冷夜寒一拳打得向后倒退两步，嘴角流出血来。他抬手摸了摸脸，不屑的对冷夜寒说到“就为这个婊子？她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你喜欢就送你玩，小心别得病！”
听到田丰的污蔑，一瞬间我只恨不能手里有把刀来捅死他！刚转过身，冷夜寒却拉住了我。我抬头看到冷夜寒眯着眼，一脸寒霜的看着田丰。田丰似乎还欲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刚张开口，只见冷夜寒却欺身上前又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这一拳直接将田丰打到在地，紧随着冷夜寒对着田丰的肚子踹了一脚，竟踹得田丰擦着地板向后飞去，撞到墙才停下来。冷夜寒仍然眯着眼盯着田丰，一步一步走过去，用脚尖踩着田丰的下巴，从他如刀削般的薄唇中，说出了一句让我从此再无法自拔的话。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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