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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莹像被噎住了一样，这了一个字，便说不出其他的话。
她当然知道，她应该叫苏如夏大少夫人。
她叫不出口！
苏如夏不配。
霍以湛是天底下最最优秀的男人，苏如夏这么低劣的人，当然不配。
谁都配不上湛爷！
“湛爷，我……”
“想递辞呈了？”
宋莹咬牙。
她当然不想递辞呈，就算霍以湛结婚了，她也没想过放弃。
放弃宋家家族企业里的位置，接近霍以湛，心甘情愿做个助理，要的可不是有一天被扫地出门。
她看得出霍以湛不爱苏如夏。
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根本不是这样的。
况且她整日跟在霍以湛身边，对霍以湛的喜好了如指掌，他是不可能爱苏如夏的。
只要他不爱苏如夏，自己就有机会。
她不在乎有一天，嫁给霍以湛做二婚妻子。
甚至，就算不是做妻子，做背地里见不得光的情人，她也乐意。
等到她和霍以湛有了夫妻之实，再为他生下几个孩子。
在霍家，她就有话语权了。
哪个豪门不是这样。她压根就不介意。
再说，她当初进霍氏，早就让人议论纷纷了，要是这样走了，整个京都上层社会，她都站不住脚了。
“大少夫人！”宋莹轻声对苏如夏说，“对不起，是我说话太不恰当了。我郑重向您道歉，请您原谅。”
这种态度，够卑微，够诚恳了吧。
宋莹的眼泪一直可怜兮兮地在眼圈儿里打转，说完后又看着霍以湛，那副神态明显在说，可以了吗？这样够了吗？
他又不是真喜欢苏如夏，他不过就是觉得打狗需要看主人罢了，她拿出这样的态度，他肯定觉得可以了。
却不想，霍以湛脸色还是冷冰冰的。
“可不可以，要我的夫人说。”
“我的夫人，喜欢鞠躬致歉。”
“如果你做不到，今天就离开吧。”
这简直就是羞辱！
她都道歉了，还要苏如夏那个贱人真的原谅她？
还要她鞠躬致歉？
而且她一开始还撂下了狠话，说苏如夏在霍以湛心里，一定赶不上她的位置。
结果呢？
宋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干脆走人。
苏如夏也很意外。
和宋莹说，让她走的时候，她也不过在逞口舌之快。真要和她冲突起来，霍以湛当然是站在助理一边的。
他怎么会……
不过苏如夏很快就了然了。
这个恶魔，把自己的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
他可以亲自欺负她，别人来欺负他，那就是在跟他的脸面过不去了。
苏如夏看了一眼狼狈的宋莹，又收回了目光。
“霍先生的助理，霍先生自己决定去留好了，我无所谓。”
苏如夏从女佣人手中接过霍家特制的漱口水，起身去了洗手间。
宋莹连忙在她身后补了一句，“谢谢大少夫人原谅。”就想走。
一看霍以湛的脸色依旧不好，她只好压下心头的屈辱，对着苏如夏的背影，弯下身去。
“对不起，大少夫人，我给您鞠躬。”
苏如夏洗漱时，没再想宋莹的事，鞠躬不鞠躬，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氰化钾，要在什么时机给霍以湛用上，才是她最在意的。
按规矩，成婚第二日要给族中长辈敬茶。
敬茶的吉服早有安排，都是宋莹安排的。
来送吉服时，宋莹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就像一开始的不愉快从没有发生过。
换好吉服，苏如夏找了个时机，把氰化钾放进配套的手包里。
敬茶安排在主宅的大宴客厅。
霍家是十足十的大家族。
霍以湛的爷爷霍永修就有兄弟三人，霍永修，霍永正，霍永远。
除了直系的霍永修家的几十口人，在座的还有霍永正，霍永远家各自的十几二十口人不等。
宴会厅里论辈分排座位，和霍以湛同辈份的男女众人没有座位，分别站在自家长辈身后立规矩。
苏如夏看了一眼整个宴会厅，发现主座第一把椅子空着，看位置，应该是霍以湛爷爷霍永修的。
奇怪的是，还有一个重要的位置，椅子也是空的，那个位置，应该是霍以湛的父亲霍震的。
仔细回想，昨日的婚礼，这两位似乎就不在场，难怪霍以湛胡闹起来，无人管束。
霍以湛带着苏如夏在长辈们面前走了一遍。
他的二叔霍甫，三叔霍楠，还有姑姑霍雪月是霍永修原配陶云芝所生。
他的小姑姑霍雪阳，及小叔叔霍誉，是在原配过世后续娶的宋秉韵所生。
尽管大家心里对苏如夏不齿，奈何霍以湛是新一代继承人，谁也不敢当众给苏如夏脸色看。
唯有霍誉。
苏如夏站在他面前，看到他冷冷冰冰。
不用介绍，也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冷阎王。
“小叔，霍誉。”霍以湛介绍道。
“小叔请喝茶。”
霍誉端起茶，默然看了一眼苏如夏，而后，缓缓喝了一口。
他与旁人都不同。
这个人，除了冷，还有狠，像伺机而动的狼。
苏如夏与他对视时，明显能感到那股压迫。
两虎相争。
他会是背后给他氰化钾的人吗？
苏如夏正在琢磨，就听到霍誉轻声说了句，“我不屑，做那样的事情。”
她的手微微抖了抖。
霍家人太可怕了。
抬眼去看霍以湛，他神色没变。
他们之间还隔了一点小小的距离，兴许霍誉说话轻，他没听到？
苏如夏敛住心神继续给下一个人敬茶。
整个霍氏家族敬完，几乎两夜未睡的她，疲倦得差点昏过去。
她此刻，实在没力气想怎么杀人了，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你很得体。”
走廊上，只有霍以湛在苏如夏身旁慢慢走着，慢条斯理地和她说话。
“我的夫人，昨天还想杀我，怎么今天就愿意低眉顺眼地，配合着，去敬茶了呢？”
苏如夏心里紧绷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嘲讽地欠了欠唇角，冷冷道：“霍先生肯定明白，人在屋檐下。”
“也就是说，你屈服了？打算放弃抵抗，乖乖让我摆布了？”
“不然呢？”苏如夏冷着脸，“我难道能是霍先生的对手？”
“不然……”
霍以湛微微一笑，一把把苏如夏摁在了墙上，“你还可以想想别的办法啊。比如……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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