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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高瘦，穿着一件黑色衬衫。
是那个给她送氰化钾的人。
那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躲在暗影里，是在监视他们？
“苏如夏？”
霍誉冷冰冰的声音里，显出了一丝不悦。
他们几个人的目光也往苏如夏这边看回来。
不想让人发现那个人，苏如夏愣了一两秒钟，连忙收住念头，把脸转回来。
“那边有什么？”霍以湛突然问。
“没什么啊，风太大了。
“有人？”
霍以湛站起身来，迈步就要去看。
要是霍以湛发现了那个人……
苏如夏曾经听过一个传言，说霍氏集团有人冒犯了霍以湛，三天之后在一处郊外的水塘里，发现了尸体。
霍以湛这温阎王的名号，并不是白来的。
以他对她的折磨来看，他的手段可不一般。
万一那个人被霍以湛抓住了，被查出来给过苏如夏氰化钾，一切都暴露了。
“有人？”苏如夏扬声道，“不可能吧？我怎么没看到有人？”
“是不是竹影，你看花眼了吧？你别吓我。”
苏如夏也站起身，假装害怕，不着痕迹地挡在了霍以湛面前。
她的身高，不够挡住他的视线。
但这不重要，她亲眼见过那个人走路的速度。
不像普通人的速度。
她稍微挡一下，就给了那人逃跑的机会。
霍以湛重新落座。
坐下后就把目光定格在苏如夏的脸上。
探究。
“夫人，很怕有人？”
人应该走了。
苏如夏眼睛余光扫过去时，看到那边只有竹影，没有人影。
“当然怕了，都这么晚了。”
“夫人，很胆小？”
他想说什么？
苏如夏警惕地看着他，没说话。
霍以湛微微勾了勾唇，“夫人做的那些事，看起来可不像胆小的人能干得出来的。”
该死的混蛋。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在苏曼青面前强调是她主动勾引他的。
苏如夏看向苏曼青，见苏曼青脸色确实很难看。
“叫小婶婶。”
霍誉对这一点很执着。
语气冰冷，压迫感十足。
说完这几个字，他看了一眼霍以湛，又看了看苏如夏。
小婶婶，苏如夏叫不出口。
苏曼青只能是她的姐姐。
况且她不会让他们真结婚的，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姐姐葬送一辈子的幸福。
“不急吧。”
霍以湛温温地开口，“订婚仪式都还没办，叫小婶婶，名不正言不顺。”
“听说爷爷快回来了，爷爷如果不同意，这门亲事就未必结得成了。”
霍誉的脸色更冰冷。
“你爷爷倒未必管我这事。”
“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婚事吧。”
霍以湛依旧温温的样子，“小叔叔就不必担心这点了，我婚都成了，生米早就煮成熟饭了。”
“要是小叔叔实在很想结这个婚，不如也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苏曼青闻言，皱眉看了一眼霍以湛。
霍以湛这么说，她心里一定十分难过。
苏如夏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你这是对你小叔叔，未来小婶婶该说的话？”
万年冰块霍誉，有了表情，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抱歉，小叔叔，我们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恕我很难尊敬起来。”
“尤其是对一个，觊觎霍家继承权的小叔叔，尊敬两个字，更难。”
霍誉冷哼一声。
“你是以为霍家向来长房长子获得继承权是天经地义的？”
“能者继任，善者长留，这才应该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虽然两个男人的脸色都没有太大变化，暗流涌动却也十分明显了。
“问题是，小叔叔也并不见得比以湛更能，更善。”霍以湛四两拨千斤。
“至少有些事，你的小叔叔不会做，比如，伤害毫不相干的女人。”
“是吗？小叔叔又怎么知道，她们是毫不相干的女人？”
“无论相干不相干，女人总是弱者。即便不愿意去保护，也不能去伤害。”
“看来小叔叔对女人的了解太少了，女人一旦强起来，毁一个家，毁一座城，也仅仅只需要一笑，一句话。”
霍誉微微怔了怔，才又说，“有因有果，但愿你真的做过不悔。”
“怕只怕你想回头时，未必有路。”
那时的霍以湛，如何能预料到这句话一语成谶。
即便能预料，有些路，他也还是会走吧。
“天不早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霍以湛重新起身，下意识去拉苏如夏的手。
在他们叔侄两人你来我往地斗嘴时，苏如夏时不时地看一眼苏曼青。
苏曼青今日戴的手链是芽庄沉香奇楠的，造型十分特别，是苏如夏亲手做的。
“最近事情太多，我居然忘了把这个东西摘了。”苏曼青从手腕上，撸下那串手串。
“你如果不要，就还给我吧。”
苏如夏伸手想去拿，却不想苏曼青冷冷一笑，“我戴过的东西，不想再沾上你这个恶心女人的味道。”
她双手用力一扯，弹性绳几乎没什么声音就断了，一颗颗小香木珠子滚落在地。
苏如夏的心，跟着一痛。
苏曼青站起来，挺直了背，先一步走了。
霍誉跟上了她的脚步。
霍以湛凝神看了苏如夏一眼，伸手拉起她的手，也离开了凉亭。
“请你不要拉着我。”
苏如夏甩开了霍以湛。
就算这心痛只是暂时的，她还是很痛，因为苏曼青做出这些动作的时候，她自己一样会痛。
回到湛园，苏如夏去洗了个澡，坐在贵妃椅上想了一阵子心事。
为了做好那串手串，苏如夏还特意去学了三个月的木雕。
那串手串跟云致隽也有关系，还是他帮她一起想到的主意。
云致隽。
想起他，苏如夏的心更痛了几分。
杀了他。
不想等了。
苏如夏爬到床上，手伸到了枕头底下，摸到了氰化钾瓶子和注射器。
突然，门开了，苏如夏赶紧抽了手。
洗好澡的霍以湛关了房门后，径直朝床边走过来。
他用双臂圈住了苏如夏，俯身看着她，轻声说，“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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