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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她就释然了。
死就死吧。
没什么可怕的。
就算现在不死，杀了霍家大少爷，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唯一遗憾的，只是不能亲口跟姐姐说实情了。
姐姐那么聪明，应该能猜得到实情吧。
就算她猜不到，也没关系，反正再也没有人会动苏家人了。
霍以湛拔出针管，扔在了地上，而后长臂圈住苏如夏，在她耳畔轻声说：“怕吗？我的夫人。”
“夫人？”苏如夏冷笑，“现在没什么好跟霍先生掩饰的了，我从来不是霍先生的什么夫人。”
“这些天在霍先生面前演戏，真让人疲惫。”
“你放开我！不要碰到我！”
“对我就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好感？”霍以湛又看着苏如夏精致的小脸，慢条斯理地问。
他那神态和语气，不像要跟她赴死了，倒像深夜躺在沙滩上的小情侣随意地谈情说爱。
“当然没有。”
苏如夏斩钉截铁。
而后，她忽然想到，这个霍以湛，心理素质真是异于常人。
她做好了杀了他没有好下场的思想准备，才会对死这件事没什么害怕和抗拒。
对霍以湛来说，这却是个意外啊。
他竟然这么泰然处之。
他对死，就感觉那么稀松平常吗？
“看来，霍先生对死，很不在乎？”苏如夏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是觉得活着，很没意思吧？
一定是这样。
像他这样的人，只知道破坏，不懂爱，还自以为是的人，当然没办法从内心感到快乐和安静。
“哦？夫人怎么知道我对死很不在乎呢。”
这还用问吗？
他的表现看起来十分平静。
“难道夫人觉得我应该嚎？”
一句话让苏如夏有点儿忍俊不禁。
原来霍以湛还有这么风趣的一面。
可惜，假如他不是那样一个变态的人，从来不曾折磨过她，或许……
没有或许。
他曾是她姐最喜欢的人。
而她，本就有自己心爱之人。
念头转到了云致隽身上，苏如夏的表情哀伤起来。
霍以湛的脸色也跟着冷了起来。
“在想那个人？”
“对。”
“他是我爱的人，要不是突如其来出现变故，要不是你，我不会和他分开的！”
“我当然想他。”
“他是我见过最善良美好的人。”
呵。
霍以湛嘴边露出一丝冷笑。
“他是最善良美好的人？”
“当然。”
“那苏女士觉得我霍以湛是不是善良美好的人呢？”
这个问题问得真有意思。
他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没有一点评判吗？
也是。
像他这样自恋自大的人，当然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对。
“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不然也不会让你这么干脆就想杀了我。”
“我问的是之前，在你所谓的突如其来的变故之前。”
突如其来的变故，霍以湛特意咬文嚼字，仿佛在语气里就能重现当晚他强迫她的画面。
苏如夏的脸色更沉。
她不想提那件事。
只要提到那件事，哪怕已经给他打进氰化钾，也不够解恨，她还会想要再狠狠掐死他一万次。
或者，用世上最锋利的刀，亲手刺死他。
她从不崇尚暴戾，自从开始恨他，似乎每一天她都会想到各种血腥残暴的杀他的方式。
好像只有那样想着，才能缓解她每分每秒的憎恨，才会让她能暂时耐下性子来，不至于去找菜刀立即对他动手。
霍以湛放开了对苏如夏的钳制，转而平躺下来，开始说话时，语调变得十分平静，似乎还有些幽远。
“在那之前，你也觉得我善良温和。”
“就像你现在觉得他善良美好一样。”
“所以，你想说明什么？想说他和你一样，表面很好，实际很坏？”
“只是让你学会不要看表面。”
霍以湛，霍大少爷是意识模糊了吗？
“难道我透过霍先生表面去看霍先生实际，霍先生还能是好人吗？”
“就算你做那些丧心病狂的事，真有什么你认为正确的理由，至少肯定跟我没有关系。你在伤害无辜！”苏如夏冷冷看着霍以湛。
不对。
据说氰化钾毒发很快，有可能几秒钟，最多一两分钟就会毒发。
怎么他们现在还安然无恙。
该不会是假药吧？
这么想着时，她突然感到喉咙有些发紧，干涩。
不，她出现反应了，药应该没有问题。
可能只是因为剂量减半，反应慢一点。
心好像也开始有些慌，心跳在加快，头也开始晕。
除了没有想吐，这些都是氰化钾中毒的症状，没错。
苏如夏看向霍以湛，见他好像也有些变化，呼吸变得急促了一些。
毒发后，应该很快就会继续出现更激烈的反应，直到迅速死亡。
苏如夏从床上坐起来，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去哪里？”霍以湛问。
“出去。”
她要走出这个房间去。
至于去哪里。
可能也来不及去哪里，只要不是死在这间卧室，这张床上，这个人身边就好。
“药性发作后，你会很难堪的。”
“你确定要出去？”
“无论有多难堪，我都不想呆在你身边，霍先生。”
苏如夏很快开灯下了床，还没等找到拖鞋，就被突然坐起来的霍以湛拦腰搂住，圈进怀里。
他把她重新放在了床上。
“你放开我！不要压着我！”
苏如夏伸腿去踢他。
“夫人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我说你早晚有一天，会对我主动的。不用我威胁你，你就会主动要求我亲你，还会要求我睡你。”
“可惜，霍先生这个遗愿是实现不了了。”
“那可未必，你现在想这么做，也来得及。”
“呵，霍先生说笑了，并不是谁都像你一样，临死之前还想着那种事……”
苏如夏看着霍以湛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好像前所未有地好看。
虽然他很温和，他的五官却不是温和的五官，他的棱角十分分明。
记得苏曼青第一次把他带回苏家时，第一眼，她还被他的外表惊艳过。
那真是只有传说中才会有的长相。
呼吸越来越急，本该出现的疼痛之类的反应没有出现，反而她看着霍以湛，有种想吻上去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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