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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致隽，我现在就想和你走。
只要苏如夏说出这两句话，霍以湛无论怎么做，都永远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苏如夏看着云致隽，饱含着深切感情地喊出了他的名字，“云致隽。”
云致隽也深深地看着苏如夏。
霍以湛的手在紧紧捏着杯子。
他的脸色再没有平常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碎冰一样的寒冷。
苏如夏胆敢说一句不该说的话。
他会毁灭一切。
苏曼青也在看着苏如夏，从一开始她的目光几乎就没怎么离开过苏如夏的脸。
只是她面无表情，没人能看出来她在想什么。
姐姐在想什么不重要，只要她把真相说出来，姐姐的痛苦就能减去大半。
还有云致隽。
他那么深情，那么专一，那么优秀美好。
他值得得到最正面的肯定和回应。
苏如夏刚擦干的眼泪又一次缓缓流出，她伸出手背抹掉。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霍以湛的脸上。
苏如夏脸上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缓缓开口，“云致隽，感谢你的错爱。”
“虽然我不能回应你，但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
“只是，我是你的表嫂，希望你能像对待嫂子一样对待我。嫂子也祝福你，早日遇见意中人。”
“到时候你就会发现，现在所谓的精神迷恋，只是一种爱的假象。”
苏如夏的回应，发自对一个人灵魂的尊重。
落落大方，又充满温情。
不会引发一个人的觊觎，也不会驳了谁的颜面。
就连霍以湛捏着杯子的手也松了下来。
“谢谢。”云致隽悲凉一笑，，“不过曾经沧海难为水。”
云致隽话落，霍以湛朝他举起了面前的杯子，面色冷淡地说：“巫山不是你的巫山，你还是早点去寻找你的山，你的水吧。至于苏如夏……”
“你等不到可以回应她的那一天，因为……”霍以湛顿了顿，“我会在任何方面都让她满意的。”
“但愿如此。”
云致隽也倒了一杯酒，兄弟二人各自扬了扬酒杯，都一饮而尽。
盼望着两个人能因此产生嫌隙，他们三个却公开把这件事说了。
从此后，这点就很难做文章了。
不仅私下里以此议论苏如夏的私德，站不住脚了。霍以湛和云致隽也似乎达成了某种公平竞争的约定。
在座的某个人，轻轻用手指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
就让他们这样轻易的化解了？
当然，不行。
苏如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晚宴继续。
云致隽对酒精过敏，比其他人更早离席。
老宅里的医生给他开了药，服药后也就没事了，只是当天并不能离开老宅，必须要好好休息。
回湛园的路上，霍以湛一边抓着苏如夏的手往前走，一边轻声说：“不担心吗？要不要去看看？”
担心是担心的。
只不过，并不需要她去看了。
既然当众并没有说出她和云致隽的过往，以及霍以湛的强迫，日后她和云致隽之间，真的就只能是表嫂和表弟的关系。
他是成年人，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就算他伤心难受一段时间，那也是放下的必经阶段。
苏如夏停下脚步，沉着一张小脸仰视霍以湛，冷淡地说道：“餐桌上，我已经都说清楚了，你不必再阴阳怪气地试探我。”
“哦？”
霍以湛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我倒是好奇，我最亲爱的妻子，为什么本来想要当众把我欺负你的事说出来，本来想要声讨我棒打鸳鸯，把你们逼成了一对当代最苦情侣。怎么话到嘴边，突然就变了呢？”
“是爱吗？”
是的，为什么要变了呢。
他还需要问吗？
尽管接触不多，她对他还是有了最基本的了解。
在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玉石俱焚的表情，还是让她最终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她身上背负着多少相关之人的性命。
她就算说出来了和云致隽曾经很相爱，难道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云家又是什么样的人家，会接纳先是嫁给霍以湛又嫁给云致隽的女人？
云致隽可以出于爱，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云氏。
还能指望云氏都认可她？
她没有那么天真。
豪门之间，利益至上。
云家一旦接纳她，就等于跟整个霍家为敌了。
这得触及多少人的利益。
何况在座的那些人，平静的外表下，包藏着怎样的心思，她如何又看不出来。
她这样的回应，就是对所有人最好的保护，也是她和云致隽最好的结局。
“我已经说过了，我爱的是你，在任何时刻，我都会维护你，以你为先。”苏如夏淡淡地说。
是吗？
就算不是，这个小东西，懂得了他的威慑，今天就算够了。
暂时不与你计较。
霍以湛迈开长腿，在前面走了。
回到湛园他就去了书房。
这正合苏如夏的心意，她只想一个人呆着。
快十点的时候，有人敲门。
苏如夏说了请进，进来的人，是小翠。
小翠手上端着一些小蛋糕。
“今晚您没怎么吃东西，大少夫人。”小翠说。
小翠不说，苏如夏还不觉得，她一说起，苏如夏感觉，确实有些饿了。
“这是我亲手做的。”
“感谢大少夫人和我说的那些话。”
“没错，湛爷这个人确实可怕。要是他认定我是个叛徒，不知道会怎么对我。”
“我怕他秋后算账。”
小翠的声音低了下来，“而且您说的关于可以有别的未来的事，我想想，觉得有道理。”
“也许是我从前对自己太妄自菲薄了。”
“其实我有很多可以学的，我没必要躲在一个豪门老宅里，日日对人恭敬地叫什么爷，叫什么奶，叫什么夫人。”
“您尝尝我做的蛋糕，看看好不好吃？”
小翠说起蛋糕时，脸上扬起一丝笑意，充满期待地看着苏如夏。
苏如夏用小叉子，叉了一块小蛋糕，放在嘴里，细嚼慢咽。
“很好吃啊。”她感慨道。
小翠的脸一红，“大少夫人，您不用特意夸我，您讲实话就好。”
“我说的就是实话，做蛋糕是我的职业，我还是有点儿发言权的。”
苏如夏一口气把那些小蛋糕都吃完了，更认真地说道，“你看，这下你信了吧？”
“我对蛋糕可是很挑剔的。”
“太好了！”
小翠脸颊通红，那是看到了未来希望的光。
“那就这样决定了，我明天就辞职，一离开这里，我就用存下的钱去报名学蛋糕。”
“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像大少夫人一样厉害的蛋糕师的。”
“我相信你！”苏如夏攥了攥拳头。
然而。
苏如夏吃下的，却是小翠此生，最后一次做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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