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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以湛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这让她多少有点儿失望。
“随便挑，宋小姐只要不挑让我穿着很难看的就行。至于眼色亮丽不亮丽的，都不要紧。”
什么？
苏如夏竟然说去参加云致隽的葬礼，穿着亮丽也没关系？
她不是最在意云致隽的么。
难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已经学会了收敛锋芒？
“宋助理这是在发呆吗？快去挑啊。”苏如夏道。
“好的，大少夫人，我这就去帮您选。”
宋莹又去了礼服区，随便找了几件晚礼服，拿到苏如夏面前，问她感觉怎样。
“以湛，你觉得她选得怎么样呢？”苏如夏歪着头问霍以湛。
“夫人觉得好就好。”
“嗯……”
苏如夏沉吟了一下，流露出一丝不满的情绪，“啧，唉，难怪你说宋小姐越来越不称职了。”
“怎么说，她也是出生在豪门世家的，按理说，挑衣服的眼光不会这么差才对。”
“也不知道是对我有意见呢，还是真的眼光不行。”
“算了，以湛，你还是陪我亲自挑挑吧。”
“也好，挑好了，让她记住你的喜好，以后就不用你辛苦着亲自过来了。”
霍以湛十分配合苏如夏，伸手把她拉起来，两人亲自去挑衣服。
每当看到霍以湛和苏如夏出双入对，宋莹都嫉妒得要命。
何况今天，苏如夏故意在她面前对着霍以湛撒娇，还说她不称职。本来就够让人生气的，偏偏霍以湛还配合她。
难道我宋莹真的这辈子都入不了湛爷的眼？
难道我这么多年的付出，都白白付出了？
楝是什么样的地方，这也算是京都上流的八卦圈子。
今天在这里踢了铁板，明天她就成了整个京都的笑话了。
宋莹咬牙，强行装作若无其事地跟上了两个人的步伐。
苏如夏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就是要让宋莹记住，永远都别想挑衅她。
这就是豪门生存之道，谁心软，谁受制。就像她本来还同情宋莹的遭遇，结果宋莹偏要先发难。
可想而知，要是有一天她落魄了，宋莹必定会踩上一脚，可能还是要命的一脚。
无论她现在怎么选择，就算她不接宋莹的茬，宋莹和她的梁子也早就结下了。
路已至此，只能狠着心，一步一尸骨地走过去。
苏如夏勾着霍以湛的胳膊，到了选衣区，挑了几件晚礼服，一一试了。
最终，她选择了一件偏墨绿色的晚礼服。
“为什么要选这件呢？我的夫人？”霍以湛问。
“你不觉得穿这件时，皮肤最白吗？”苏如夏淡笑着问霍以湛。
选墨绿色，是因为，云致隽最喜欢这个颜色。
他和苏如夏，他们本都是偏静的人。
不能选择穿黑色的送他一程，那便选他喜欢的颜色吧。
“除了显得皮肤白，就没别的原因？”霍以湛继续问。
苏如夏明白他意有所指，她的表情没变，很淡地回答：“这件的款式也可以让我扬长避短，还有，不怎么暴露。我是霍以湛的夫人，我要穿着得体。对不对？”
霍以湛在心里微微升腾起的不悦，因为苏如夏这样说，而渐渐消散了。
站在一旁的宋莹，本以为找到机会可以做文章了。
没想到苏如夏几句话，又让霍以湛的情绪平复下来，机会就这么转瞬而逝了。
宋莹，别急，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苏如夏不是让她跟着去云家么，这才是好机会呢。
现在苏如夏淡定，是因为还没到那种情境。到了云致隽葬礼上，她就不信苏如夏能一直绷得住情绪。
就算她苏如夏想要绷得住，也架不住她另有安排……
看着苏如夏身上的墨绿色晚礼服，宋莹计上心来。
选完了衣服，霍以湛又带着苏如夏去做了造型。
“今日是特别的日子，我要我的夫人，艳冠全场。”霍以湛捏着苏如夏的下巴，轻声说。
云致隽已经死了。
霍以湛，你何必如此。
苏如夏咽下心底里那些深彻骨髓的悲凉，淡淡地笑了笑，“好啊，都听你的。”
对苏如夏要怎么打扮，霍以湛有他自己的想法。
一番精心的打扮下来，这一天几乎就快过去了。
太阳落山，霍家的几辆豪车陆陆续续开到了云家。
很奇怪。
本是一场葬礼，在云家却看不到任何的黑与白。
没有挽联，没有花圈，没有任何和葬礼有关的布置。
如果云致隽在云家地位不行，本来是不该有葬礼的。如果云致隽在云家地位高，有了葬礼，却不该是这副样子。
云家大管家出面，要各位贵宾先自行在云家活动，仪式正式开始，还要一个小时。
“夫人。”霍以湛牵着苏如夏的手，在她耳边轻语，“我带你去四处逛逛吧。”
“这是我舅舅家，夫人应该要熟悉熟悉。”
“哦，我差点忘记了，这本来差点成为夫人的家。夫人对于那个人的家，也充满好奇吧？”
苏如夏心中一阵叹息。
从她看到云家的门头开始，她的心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挚爱的人，就是每天呼吸着这片天空下的空气。
他曾在这里无数次地走过。
她脚下踩着的每一寸土地，他都踩过，难过的是，他再也没机会踩了。
云木森说，就在她和霍以湛的婚礼前一天，云致隽说要带她回家。
就是这里啊。
苏如夏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幻想着假如人生是另一个版本的场景。
她和云致隽像普通情侣一样，见家长。
家长起初会不同意他们的婚事，认为她高攀了。她会努力不让云致隽为难，云致隽也会为她坚持守住他们的约定，会在他家人面前不停争取。
然后，他们克服千般阻拦，最终走到一起，生儿育女，一生幸福。
想到那些的时候，苏如夏的泪意涌上来。
“夫人？”霍以湛又唤了她一声。
“走吧，我带你去他住过的院子里看看。”
苏如夏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算了，我累了，就不去看了吧。”
“怎么，夫人是怕暴露了自己的情绪？怕情不自禁哭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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