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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誉一向有夺位之心，自然在气派上，想要竭力压霍以湛一头。
然而，霍家是有祖制的，他再怎么想要逾矩，还有祖制压着，跟霍以湛当初和苏如夏办婚礼相比，场面上还是逊色的。
复古的中式订婚礼。
摇曳的红烛映衬着苏曼青的脸，让她的脸色显得不像平常那样苍白。
她端坐在那儿，在复古铜镜里审视着自己的脸。
今天的样子，很不错。
从她以霍誉未婚妻的身份进入霍家老宅，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霍誉和她之间，还是清清白白，没有任何身体接触的。
她当然不急，那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
只不过……
一天没有肌肤之亲，和霍誉之间的关系，就一天都像是隔着一层隔阂，礼貌而又疏离。
霍誉看起来对她不错，甚至还早就在暗中注意她了。
按理说，他应该是爱她爱得深沉，至少是非常喜欢的。
为什么，他就没有近一步的表示呢？
传统？
“小夫人，今天的您很美。”一旁照顾她的，霍家的女佣人见苏曼青在照镜子，懂事地在一旁夸赞。
“我觉得您比大少夫人还漂亮，湛爷错过您，真是可惜了。”
当然，霍以湛错过她，当然可惜。
苏如夏是斗不过她的。
总有一天，她会让霍以湛明白，自己到底错过了怎样能干的女人。
那些其他围绕在霍以湛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有她这么懂得韬光养晦。没有一个，能有她这样让人看不懂。
就连苏如夏……
苏曼青想起了之前在医院里，在苏如夏脸上滴下的泪水，不禁勾了勾唇。
砰砰砰。
敲门声响。
大概是苏如夏来了吧。
苏曼青猜测。
她扬声说了句请进，门开了，果然是苏如夏，迈步进来。
“你怎么来了，如夏小姐？”苏曼青冷冷淡淡地说。
“今天是你的订婚宴，我来，是想和你最后一次说，你能不能不要搅进霍家这团乱局。”
“霍家很危险，你看看刚刚死的那两个人，就应该知道。”
“我说得不够清楚？如夏小姐？哦，我也是霍家人，应该叫你一句，大少夫人吧？不过呢，你只是我的晚辈。既然我们没有了姐妹关系，你应该叫我一句小婶婶才对。”
“之前是还没有订婚，不够名正言顺，现在，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改口吗？”
苏如夏一阵心痛。
她静静地看着苏曼青，发觉苏曼青和自己之前认识的样子，实在有了很大的不同。
那时候她看着自己，眼睛里似乎都是爱。
可是仔细一看，又和现在好像很相似。
苏如夏一时之间，被脑海里对苏曼青的两种截然相反的认知困住了。
多少年的情意，让她每当想要怀疑苏曼青的用心时，总是会下意识地回避。
自从上次苏曼青差点把她推到湖里，两个人就再也没见过。
苏如夏每时每刻都想看看苏曼青是否平安。
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和她说，苏曼青已经不是你该担心的人了。
“我不会叫你小婶婶的。”
“因为，在我心里，你是我姐姐。”
苏如夏说出这句话，心中依然情绪复杂。
苏曼青曾说过，就算她知道苏如夏是被强迫的，她也不会放过她。
她们可是站在不同阵营里的人。
温阎王霍以湛和冷阎王霍誉，是水火不相容，那是生与死的较量。
她没打算帮霍以湛赢得这场竞争，霍以湛本来就名正言顺，又有最强的实力，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帮他。
“你应该知道霍以湛的可怕，苏小姐。”
话到嘴边的姐字，被苏如夏硬生生地改成了苏小姐。
“他可怕，霍誉就不可怕了吗？”苏曼青嘲讽地问。
“他当然也可怕，但是凭实力和手段，他还和霍以湛差了一截。”
“你要嫁给霍誉，就不怕有一天被他牵连，成为陪葬的牺牲品？”
门是开着的。
风吹动着今天临时点上的灯笼，来回晃了晃。
晃动的影子吸引了苏曼青的目光。
她往那边扫了一眼，恰好看到了快要迈进门的霍誉。
正是好时机。
“我嫁给霍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将来他要是赢了，成为霍家的当家人，我就做当家夫人。”
“要是他败了，我苏曼青变成白骨被埋在霍家老宅的湖底，我也认了。”
“在你心里可能霍以湛很好，不然你也不会绞尽脑汁去抢他。”
“可在我心里，我就看清楚了，霍以湛比不上我的霍誉。”
“之所以，霍以湛还好好地在霍氏做他的总裁，那不过是我的未婚夫霍誉念着叔侄之情。”
“不。”苏如夏接口道：“恰好相反，在我看来，却是霍以湛在念着叔侄之情。”
“是他告诉你的？”
霍誉迈步进来，冷着脸走过来，看着苏如夏问。
苏如夏一门心思在和苏曼青说话，压根没注意到，霍誉进来了。
“他没和我说，但我看得出来。”
近日，苏如夏每天都在仔细观察着霍以湛的一举一动。
她甚至开始留意他面对每个人时不同的表情。
霍以湛看着霍誉时的眼神，和那种流露出来的情绪，让苏如夏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对苏曼青的感觉。
同样是从小到大的情意。
霍以湛。
这个人人口中的可怕的阎王，到底有没有心。
之前以为他对云致隽下了死手。
后来发现，云致隽没死。
云致隽没死，还接手了云家的云氏。云家没有任何人，像是跟霍以湛有仇。
那到底是不是他动的手，就值得考虑了。
也或许，背地里的霍以湛和他特意表现出的温和完全相反。
从进了霍家老宅以来，苏如夏彻底地明白了，什么是人性复杂。
“是吗？苏如夏，不得不说，霍以湛很成功。”
“如果你这位大少夫人没什么事，可以先回了，我还有事情要与我的未婚妻子商议。”
霍誉下了逐客令，苏如夏只好告别。
照顾苏曼青的女佣人，也被打发了出去。
霍誉静静凝着镜子前的女人，问道：“想好了吗？有一天，你可能要亲自对你曾经的妹妹，举起屠刀，你做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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