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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飞纠结了一夜，第二日要出发时终是告诉了他，若玉六娘真出事，只怕他真的活不下去，又何谈余生。
“圣人已经为玉六娘和陆景行赐婚，陆景行已经收到圣旨，正赶回京中。”花朝飞一口气说完。
谢嘉晏的脚步一滞，眼神瞬间割裂出多种情绪，愤怒又心疼。
谢嘉晏调转方向那一刻，花朝飞又道：“作为朋友我不能瞒着你，可作为朋友我也不得不提醒你，此一去可能真的有去无回。”
“我知道！”他唯独愧疚于她，既不能给她未来就不该拉她进红尘。
他最怕自己的身份连累她，竟还是连累到她了。
“士为知己者死，既然你死都不怕，那我花朝飞便陪你走这一趟。”花朝飞翻身上马道。
谢嘉晏与他对视一眼，驾马而行。
花朝飞向来我行我素，便是他不答应，只怕他也会想办法进京，倒不如和他一道，他还能看着他莫要冲动。
南方芳菲已尽而北方枝桠初生，还带着几分料峭，谢嘉晏没想到自己一向身体康健竟在这仲春时节病了一场。
“医者不自医，你这是心病。”花朝飞不通岐黄之术，但把得出他脉象有些乱。
这几个月他险些把自己的命搭上，如此这般呕心沥血，幸好他常年习武底子好，若换旁人只怕早倒下了。
“陆景行到何处了？”谢嘉晏以袖掩口咳嗽了两声道。
他本就与六娘不睦，只怕他会以顾呦呦的下落相威胁作为退婚条件，六娘定然不会出卖朋友，情急之下难免做出冲动之举。
“陆景行派人送来的信。”花朝飞把信递给他。
陆景行已经猜到谢嘉晏会回京，他亦猜到这其中有隐情，直问谢嘉晏如何得罪了圣人，若如实相告，他或许能帮忙。
谢嘉晏知道陆景行这是念在他曾为他献计的情分，只是，他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如此看来，这或许是圣人布的一场局。
他上次进宫见圣时观他气色命不久矣，病以入骨药石无医，既然已经有人知道了他的身份，有一天便不再是秘密，便是他没有夺位之心，可旁人呢？
只要有他在就是对新帝最大的威胁。
也许他的确想要他的命，但或许是借他之手亲自推太子上位，让众臣更加拥护新帝。
圣人驾崩，新帝登基，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新帝登基的垫脚石。
“他会在驿站等我们五日，明日便出发上路吧！”谢嘉晏道。
“身体还没养好，上什么路，这么着急送死不如我现在给你个痛快。”花朝飞没好气道。
谢嘉晏摇头，平静中带着一丝怅然：“只怕他大去之期不远以。”
花朝飞很快明白他口中的他是谁，冷哼了一声：“死了好，早该死了。”
这老东西多活一天除了祸害人还能干什么。
“对我而言他不是位好父亲，但对太子，对天下他还是个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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