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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不是刑警,但我也见过许许多多奇怪的经历。
许父的事情,也算是其中的一个另类了!
“妈的,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你犯罪就犯罪,你他妈竟然……”
山猫瞪着眼睛愤怒的说着,看来内心的正义感又爆炸了。
我示意他小点声,千万不要打断许广发的回忆。
看着许广发那张充满恐慌的脸,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想起了犯罪侧写书中最有名的一句话,每一个人,天生都不是罪犯,而能成为罪犯的人,他们的恶习,大多来自于他们悲惨的童年!
如今经历了这么多案件,回过头来,我发现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
童年,对一个人影响太大了。
世上没有任何人,生来就是罪犯的!
沉浸在许广发的讲述中,很快,我发现他脸上的“惊恐”散去了。
我知道,“六岁”的回忆结束了。
许广发第一次被催眠,首先陷入了就是这个画面。
也许清醒的许广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恐怖的经历,对他影响至深!
“大侦探,问问他后来呢。”
“他爹做了这样禽兽的事,不可能没有后文吧。”
山猫瞪着小眼神看我,这家伙的好奇心算是彻底被许广发勾了起来。
我无语的看他,心想你小子是来问案的,还是来打听八卦的?
想着山猫是小赵的“表哥”,我满足了他的要求,天地良心,可不是我想听的!
在我的询问中,许广发讲述了事情的后续。
那是一九六几年的时候了。
他的父亲,在家里强/暴了“王姨”,随后“王姨”就疯了。
按照那个年代的做法,我想许家应该是花些钱,来解决这样的事情。
毕竟在那个年代,人们的家庭经济能力普遍很低,要说哪家有个几百元的家底,有几样家用电器,哪都算十里八乡的大户了。
但许广发接下来的讲述,是我和山猫万万没想到的。
许父做了禽兽不如的事,为了怕事情败露,竟然威胁他的妻子,二人合伙,把发疯的“王姨”锁进了自家地窖里。
王姨家期间找过几次,但那个年代的办案手段,还不如八几年的时候呢。
没有找到“王姨”,许父许母又合伙编了供词,这件事,就在当年很快不了了之了。
从此以后,“王姨”沦为了许父的玩物。
在许广发的回忆中,他六岁那年,几乎每天夜里,他都能看到父亲进入地窖,随后没多久,地窖里就会传出“王姨”虚弱的叫声。
对于这件事,许母敢怒不敢言,很怕遭受禽兽父亲的殴打,抱着许广发默默流泪。
事情的转折点,还发生在“王姨”被囚禁的半年后。
许广发的父亲,是当时钢铁厂的工人。
一天放学回家,许广发发现父亲和母亲都不在,出于好奇的心理,许广发偷偷打开了地窖,这是他半年以后,第一次见到“王姨”。
据许广发描述,当时“王姨”被一条铁链锁在地窖里,她蓬头垢面,冷风徐徐的天气,只围着一张破毛毯,身上竟然没有半件衣服。
看到有人进去地窖,“王姨”本能的开始发抖,躲在地窖黑暗的角落里不敢出来。
后来看到是许广发,吓得瑟瑟发抖的“王姨”,这才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原来“王姨”不是疯了,她是在装疯卖傻。
因为许父强\/暴她的时候,曾扬言如果她敢把这事说出去,要是敢逃跑,就要杀了她全家。
“王姨”很害怕呀,就开始求许广发救她。
年幼的许广发,当时只有六岁,能明白什么呢?
想着以前“王姨”给他买糖吃,不管生活多困难,还带许广发去她家吃过肉。
想着“王姨”的这些好,年幼的许广发就同意了。
但当时许广发太小,那个年代也没有所谓的法律意识,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救“王姨”。
“王姨”拉着他的手,满脸泪水,哭着说道:“宝,王姨求你,求你去报警,找警察叔叔!”
就这样,许广发报了警,警察当天就救出了被囚禁在地窖里的“王姨”,还派人去钢铁厂抓许父。
在那个年代,警察不叫警察,叫公安。
许父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竟然逃跑了,公安扑了个空,等许父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那是许父消失的第三天,许广发跟着妈妈去姥姥家吃饭,一路上,这老实憨厚的农村女人,一直埋怨许广发害了她男人。
回到家里打开电灯的那一刻,许广发和许母惊呆了。
消失了整整三天的许父,就坐在他们家的客厅里。
许父弄了点酒菜,桌上放着白酒,还有一瓶农药。
看到许父出现,许广发的母亲本能的开始发抖,拼命的护着许广发。
许父坐在桌子边,直勾勾的看着许广发,黑着脸,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在许母的哭声和下跪中,许父笑了。
许父看着喝光一半的白酒,对许广发说道:“小子,你把你爹害死了。你是我儿子,我不能动你,但你记住,你爹我,是死在你手的!”
许父说完,当着许母和许广发的面,喝光了桌上的农药,因为抢救无效,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
从此以后,许广发和许母承受了巨大压力。
因为许广发举报自己的父亲,许广发母子一时间成为了笑柄,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个禽兽不如的父亲。
在万念俱灰中,许母抛弃了许广发,改嫁一个老男人。
许广发成了孤儿,是村里一个杀猪的瘸老汉收养了他。
那年许广发才八岁,认了瘸老汉做养父。
本以为自己的生活会发生改变,结果那瘸老汉也是个禽兽不如的人。
瘸老汉殴打他,虐待他。
小小年纪的许广发,饱受瘸老汉的折磨。
就在许广发十四岁那年,他爆发了,第一次杀人。
他杀的,就是他的养父,瘸老汉!
听着许广发回忆这些事情,我和山猫沉默了。
我们彼此看看,山猫的本子上是空的。
此时何止是山猫,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记录许广发这个人。
我很庆幸自己出生在一个富足的时代。
如果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有一个禽兽不如的父亲,有个软弱无能的母亲,有着和许广发同样的悲惨童年。
也许……
我也会被逼疯吧!
“真是罪恶呀!”
我心里叹着气,第一次同情的看向许广发,说道:“听清我的声音,现在,我需要你回想起今年发生的事,谈谈小丽,谈谈马老九和麻婆子吧。”
“小……小丽……”
“麻婆子……”
陷入深度回忆的许广发有些无法自拔。
许久之后,才呢喃着回答了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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