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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平分秋色道不孤,油尽灯枯仇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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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于对手的疲倦,自己这边却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剑气虽然还密布在体表,但是赵由心的内力毕竟有限,现在几乎已经耗了一个时辰,注意着天上的月亮,他就能大概预估出现在过去了多长时间,他的身体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剑心澄明的恐怖之处在这时候也显现了出来,赵由心明显能够感觉到,虽然宫寒竹此时已经感到疲倦,但她的剑势虽然缓了一缓,仍然是在用此时最大的内力输出在维持着攻势,也就是说宫寒竹无时无刻不在保持着自己身体最大限度的攻击。

    “宫姑娘,小心了!”赵由心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所以他准备放手一搏,也是出言提醒了一下宫寒竹,他可不想伤了人家姑娘。

    赵由心的剑势一收,宫寒竹却没有乘势追击,因为她有种非常强烈的感觉,面前这人手中剑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应该说是剑意变得好像有些不同,她的剑心非常敏感的感应到了这一点。

    只见赵由心将自己的手中剑简简单单地刺了出来,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而且速度也并不快,但是宫寒竹感觉自己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所有退路都被封锁了,是被那凌厉的剑意封锁起来,身上每一处都好像在刺痛着。

    退无可退,躲也无处躲,宫寒竹虽然心中讶异,但是手底下却也不慢,她的身上也爆发出强烈的锐势,这一招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剑术比拼了,同样也是每个人身上的剑意,在相互的对抗着。

    拿起手中的胭脂泪,施展出了自己的剑法——抚月剑法,值得一提的是她这套剑法不是由任何人传授的,而是宫寒竹这么多年在明月阁里潜修自己悟出来的,所以也是现在她能拿得出手最大威力的剑法。

    胭脂泪在宫寒竹的手中仿佛变成了一簇月光,此时的她就仿佛是一个月宫仙子一般,持着白练在起舞弄清影,身上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杀气,就好像是在翩翩起舞。

    这两个年轻人,也是最高明的两个剑客,终于是在这时候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绝活,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招剑式,两个人却给予了对手最大程度的重视。

    “铛——”的一声响声,两人的手中长剑碰撞在一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这声音惊起了一片安然入睡的林鸟,它们扑腾翅膀飞了起来。

    这一剑过后,两个人都是很有默契地各自收剑,互相注视着对方,那么这一剑过后,到底是谁输谁赢?

    赵由心的衣领处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但是也仅仅是衣服上破了一道口子,底下的皮肉却没有见到半点血迹,好高明的剑法,这一剑几乎是擦着他的脖子过去的,但是剑势一转却是划开了他的衣领,这是宫寒竹的一剑。

    宫寒竹的心脏部位也是有一个铜钱大小的小口,这个小口也是在衣服上开了一个小洞,甚至只是外衣,连里面的衣服也没有伤及分毫,这样精妙的控制足以看出这一剑的细微之处,这是赵由心的一剑。

    两个人的这一剑如果落实,都可以将对方置于死地,但是他们都选择了及时收手,没有将这一剑刺下去。

    “好一个嫦娥仙子,不愧是明月阁的首席弟子,这一剑我从未见过,想必应该是宫姑娘自创剑法,这一剑叫什么名字?”

    “我叫她抚月剑法,只不过我实在愚钝,如今用自己全部的精力和武学境界,只能创出一招——舞月。”宫寒竹有些不太好意思,她总觉得自己太笨了。

    赵由心何等人精,自然看出来她的想法,“宫姑娘太过自谦了,这等年纪能创出此等剑招,是真正的万里挑一,剑道一路你已经远远地走在了别人前面了,何必妄自菲薄。”

    这话说的宫寒竹脸上一红,“我倒不这么觉得,就像你的这一剑,也应当是自创剑式吧?它又叫什么名字?”虽然有很多事情她搞不明白,但是对于剑术,她一直像一个精明的学者。

    赵由心的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色,“这套剑法我叫它‘一剑’,虽然只有仅仅一剑,却包含了无数剑的精髓,这套剑法我也只悟出来一式,我叫它‘刺式’,也是我此时能用出来威力最大的剑法。”

    两个人听完对方说的话之后相视一笑,他们的心中有着无限的畅快,原本在剑道一途上面的迷茫已经不复存在了,像他们两个如此年轻的人物,剑术又如此的高明,总有一天他们会站在剑道的巅峰,而在那时候他们最害怕的就是无人可比,当打败了天下所有人之后,他们也许可能就终生不会再进一步。

    最强所代表的不仅仅是荣誉和巅峰,同时代表的也是孤独和落寞,没有对手的巅峰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退步,所以他们两个都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真正的站在了巅峰,那时候该有多么的无聊和孤独啊。

    如今对方的出现都给自己填补了这个空缺,有了这样年轻而有力的对手,他们的心中都有一种我道不孤的感受,今夜的这场比剑以平手而论,他们两个同时从对方的剑术中学到了非常多的东西,同时也收获了莫大的愉悦,这是他们之前与任何人交手都得不到的,未来通向强者一途的道路上,两个人都互相认准了对方,这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

    两个人同时脸色苍白地瘫坐在地上,他们已经抽走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两个人都是险胜,却同时都是不败不胜,在这场战斗之前,他们两个也从来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如今来看却也是最好的结果。

    丛林那边忽然传来了鼓掌声,“妙!当真是妙!二位的剑术当真是天下一绝,在下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剑术。”丛林的黑暗之处传来了一声喝彩声,这声音在林子当中听起来非常的阴森可怖。

    “谁?!”赵由心心中骇然失色,他和宫寒竹此时都已经是油尽灯枯,也就勉强能握住手中剑而已,所以这时候他的感知也下降了很多,完全没有发现附近竟然有人在窥探。

    “赵公子不必惊慌,我等并无歹意。”这话说的赵由心一点儿也不信。

    反观在自己对面坐着的宫寒竹,此时却是一脸平静,好像并没有因为来人而惊慌失措,难道她还有什么后手吗?不应该啊,两个人的内力应该都已经耗尽。

    林子里面很快走出来两个人,这两个人没有躲躲藏藏,非常大方地站在了他们面前,也完全没有遮遮掩掩。

    赵由心一下子就认出了来人,赫然是江家二公子江祖流,只不过他身旁的壮汉自己确实不认识,那人却狠狠盯着他,好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样子。

    “原来是江家公子,只是不知道这位是......”

    那人跳了出来正准备自报家门,江祖流却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先不要出声,那人的脸色阴沉了下去,不过却隐藏的很好。

    “君子剑赵由心,还有明月阁的首席宫寒竹,今晚真是在下幸运,碰见了你们二位,看你们二位此时的状况不太好,用不用我帮帮忙啊?”江祖流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幅装模作样的话和他高大的身材形成了鲜明对比。

    赵由心也是不太喜欢这幅假惺惺的样子,“好了好了,不要在这里说那些多余的话了,有什么话你就快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性格,遇见自己喜欢的朋友,说再多的话都愿意。

    但是若是遇到了自己不喜欢的人,那么听他多说几句话自己就感觉甚是烦躁,尤其是对于四大世家的江家,他也没有这么多的耐心,这么多年闯荡江湖所听来的传闻,以及自己的所见所闻,江家平日里做了什么他也是多有见识,所以对于这个世家他可是非常不感冒。

    江祖流听他这么说,也收起了他的那一套说辞,也不准备跟赵由心兜圈子了,“赵兄快人快语,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他用手点了点宫寒竹和赵由心。

    “......你们两个现在什么状态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活命的机会,我要你们两个你自己的手中剑发誓,只要成为我们江家的朋友,我不管你们私下里干什么,只要我江家有需要,你们就得倾尽全力出手相助,就只想让你们答应这一点要求。”江祖流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江少,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怎么......”他旁边的壮汉脸上有着几分急切的问,似乎江祖流说的话与他们商量的不一样,赵由心在心里暗自想着。

    这人也没想过江祖流竟然会临阵变卦,将他们二人之间商量的事情抛之脑后。

    “你先住口!不要误了我的大事,你的事到时候再说!”江祖流不为所动,他可不在意这个人的看法,如果不是他拜托自己,或许都不会搭理这种人。

    这话一说出口那人的脸色也变了,不过却敢怒不敢言,站立在一旁也不说话了。

    赵由心明白他是想招揽自己二人,真的是好大的口气也好大的图谋,看来这个江家二公子也不像表面上这样简单,“江少爷,那你可是找错了人,我赵由心随性惯了,不喜欢受人指使,所以还是请你另觅他人吧!这种事情我可不能答应。”

    “你呢?”江祖流脸色不太好,转过头去问那久久没有言语的宫寒竹。

    “我吗?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答应你这么多事情?况且师父告诉我,是明月阁将我养育长大的,我又怎能离它而去......”宫寒竹连看都没有看江祖流,缓缓地说道。

    听到他们两个这么说,江祖流不怒反笑,他身旁的那人却是乐开了花,没想到这两个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下怕是惹怒了这位江少爷。

    “好好好,你们二人眼界高心气也高,看来是看不上我江家这弹丸之地了,很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冯万,我们一起动手,那赵由心交给你,宫寒竹交给我,尽量活捉,可伤不可杀!”江祖流吩咐身边的这人。

    冯万答应着,却在心里想着自己的事情,看来这江家少爷还是没有放弃招揽之心,不过战斗之中也有收不住手的时候,到时候打这赵由心一个半残,想必这江少爷也说不了什么。

    赵由心在一边也听到他们说的话了,这时候他的内力才恢复了半成都不到,即使想要逃走也没有足够的力气,心中着急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灵机一动想出一个拖延时间的好办法来。

    “等等二位,在下有一事相问。”赵由心轻咳一声,忽然出声问道。

    两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他,“你江祖流我倒是认识,素闻江家二少威名,你旁边这位到底是谁?我自问从来不认识他,为何要处处与我作对,请问是何日的仇何时的冤?!”

    江祖流也看向了那人,他也只是清楚个大概。

    “你跟我倒是无冤无仇,但是你一定认识一个和尚,长安城外那个和尚废了我的师兄,我们铁拳派虽然算不上什么大门派,但是也不能任由你们如此欺负,师兄告诉我你们跟那和尚关系非浅,所以我就要在你身上讨出债来!”

    在场的所有人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赵由心倒也没有想到,仇家竟然这么快找上门来了,而且还找上了这样状态的自己,如果自己现在状态好的话倒是不怕,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

    “和尚是我兄弟,他的事情我接下了,只不过你也不问问你师兄到底做了哪些事情?反倒一昧的怪罪我们,说些什么我们欺负你的话,你可知道事情的真相?!”赵由心质问他。

    冯万一愣正想回话,江祖流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赵由心可不是一个爱说废话的人,怎么现在竟然如此反常,“快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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