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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遥睁开了眼睛。
来到走廊上,外面静悄悄的,只剩下庭院里时不时的虫鸣,半空中弯月高挂。
“吱呀——”木门开合时发出的声音。
“姜遥?”
俞司祁听到些动响,便出来看看,结果就看见姜遥站在走廊上。
“你半夜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你不是听到才出来的吗?”
“你是说,那段高频音?”
姜遥没答。
确实,俞司祁会出来,是睡觉的时候被一道刺耳的高频音给吵醒了,他一下子想起那天晚上的事。
现在他也不确定是不是梦了,干脆出来一探究竟。
“躲起来了吗……”姜遥嘀咕着。
“谁躲起来了?”
姜遥忽然灵光一闪,打量着俞司祁。
“……”俞司祁觉得毛毛的,“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小七,怕鬼吗?”
“……”
“怕啦?”姜遥笑眯眯,“你不是不信神鬼说吗?怎么,现在信了?”
俞司祁最后的坚持让他没有点头:“不信。”
“不信正好,你把手串摘了。”
“?”从小爷爷奶奶跟他说的都是千万别摘了手串,他虽然不放在心上,以平常心对待,但现在姜遥却要他摘掉……
他怎么莫名地觉得,有什么阴谋?
姜遥摇摇头:“还是信的。”
即使知道是激将法,俞司祁还是摘掉了,摘了顶多是中了她的激将法,不摘那就是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看不起。
姜遥唇角微微勾了一下,说:“就站在那里别动,一步也别挪。”
“为什么?”
姜遥再转过来时,那笑容恬静,却带着一种莫名的震慑力:“你最好是别有好奇心去试,乖乖听话,否则,后果自负哦。”
俞司祁心里有点堵堵的。
乖乖听话什么的,听起来怎么像是哄小孩子的?
明明很想反抗,想叛逆地试试不听话的后果是什么,但他想到了一句话——
好奇心害死猫。
不动就不动,姑且看看这丫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紧接着,他就看到姜遥忽然走开,藏在了暗处。
按这个距离,他应该听不到她说话才是,结果却像是有一道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小鬼,今天颠覆一下你的世界观怎么样?”
“?”俞司祁一脸疑惑,听得好清楚?
“什么意思?”
姜遥的声音缓缓传入他的左耳,很轻,像是就在耳边说的似的,竟还有一丝痒痒的,麻麻的感觉——
“上次怕你没心理准备,会吓着;今天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待会儿不管你看到什么都别动。”
俞司祁心如止水,竟还有点想笑:“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我只要一拿掉手串,就会引来什么脏东西吧?”
“聪明。”
俞司祁一声“荒唐”差点就要说出口了。
她的意思是,这世上真的有鬼?
她是觉得他今天坚决认为神鬼说是假的,就特地让他见上一见?
“好,”他说,“如果真的有,那就见——”
话音未落,一道比刚才刺耳好几倍的高频音划破夜空,让俞司祁偏了偏头,捂着耳朵。
但他一下子想起姜遥刚刚说别动,便又摆正了脑袋,强撑着。
就在他摆正的一瞬间,右侧好几米开外一道黑影朝他飞了过来,都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突然有个东西朝自己飞来,那不是害怕不害怕的问题,而是条件反射地会往反方向躲。
如果不是俞司祁,换了别的任何人,恐怕早就已经离开了位置。
事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切只有一秒不到的样子,一道金光从自己的脸颊旁划过,他的眼睛看着它“咻”一下,然后是“笃”的一声定住。
俞司祁这才看到朝他冲过来的是什么。
那个叫清风的小道士?
不……
他不正常!
他整个人周身像是被一道黑气笼罩着,竖瞳尖牙,正冲他呲着獠牙。
而那金光是一道没有实体的金箭,正中他的眉心。
正是这支金箭,阻止了他的前进。
就在这时,俞司祁的脚才往旁边踩了一步,放大的瞳孔证明他确实有一瞬间被这个“怪物”吓到了。
脚踩下的一瞬,他打了个激灵。
他知道姜遥为什么让他一步也别挪了。
那意思是,如果他刚才挪了,这金箭可能会从他身体的某个部位穿过去?
“不错,”身后是姜遥带着笑意的夸赞,“让你别动就不动,真乖。”
俞司祁已经笑不出来。
诚如她所说,他构建了将近三十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在这一瞬间塌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这世上,竟真的有妖鬼邪神。
俞司祁的脑海里乱成了一团,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小道士被妖邪附体了,”姜遥瞥了他一眼,夸奖道,“不错嘛,还能站得住。”
俞司祁内心其实已经一片翻滚了,但表面上还是很镇定:“会怎样?他还能活着吗?”
“要是没遇着我,难说,但既然我在,就不会让他死。”
俞司祁侧目看去,借着月光,他看到了姜遥脸上那抹淡淡的却充满了自信的笑容,一下子怔住。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词:月光女神。
“清风!何方妖孽!”
姜遥脑袋微微一侧,看到了清风身后匆匆赶来的青冥子道长。
想必也是听到了刚才那声强烈的戾声来的。
没有一定的道行听不见。
她的视线落在俞司祁身上,当然,这家伙是个例外。
“嗨,小道士。”
青冥子手上拿着法器,看到姜遥一愣:“璇玑仙子!”
“你的小徒儿被妖邪附身了。”
青冥子道长:“我马上开坛做法,引这妖邪出来!它怨气很重太危险!晚了清风恐小命不保!”
“不用那么麻烦,”姜遥说着,侧头跟俞司祁说,“把你的手串戴回去。”
俞司祁再没有一丝犹豫,乖乖听话戴回去。
姜遥抬起左手掐住了清风的脖子,右手指尖往金光箭上一弹,那箭散落成星星点点消失。
妖邪清风能动了,奋力地挣扎着。
青冥子道长举起了法器,大惊:“璇玑仙子小心!”
姜遥看着面前的妖邪,声音不响却震慑力十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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