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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妞跑上来，扯着她的衣角，满脸都是担忧，“姐，你疼不疼啊？”
“没事。”辛晓很快平静下来，把道理想了个清楚。
还好吴老太只是她这具身子的姥姥，跟她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要不然这一巴掌，肯定要把她打得心灰意冷。
如果吴老太是路人，而她早晚要离开这个地方，那么无端被打，也就是脸疼一下而已。
辛晓扯了二妞，语气如常地说：“咱们上山去吧，姐姐还有事情要做呢。”
二妞战战兢兢地望着她，生怕她不开心，但又觉得她如此平静也说不过去。正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猛地看见辛晓身后的吴伯来。
“伯来哥哥。”二妞求助般地叫了一声。
辛晓也回过头，吴伯来看见她脸上红红的五指印。
“你没事吧？”吴伯来一脸心疼的神色。
“没事。”辛晓大大咧咧地说：“虽然从没挨过打，不过皮糙肉厚受得住。”
两人正说话，吴老太早已绕到吴家小院的后墙去，打算想个办法看吴大有一眼。
吴伯来往吴老太的方向看了看，脸色不好地问：“你那个二舅娘，一向都是这么恶毒吗？”
“是啊。”辛晓直言不讳地说，眼中难掩轻蔑的神色。
吴伯来又问：“你那个姥姥，一向都是这么不讲理吗？”
“分对谁吧，或许对吴大有，她就是很讲理的。”辛晓不无尴尬地说。
自己被人扇了一个大耳光，还叫吴伯来看见了，真是丢人啊……
“我真没想到，你在家里就是这么过日子的。”吴伯来低了头，很沉重地说。
他这句话，真是把辛晓的尴尬推上了一个新高度。
“咳咳。”辛晓干咳两声，解释道：“其实我的日子没你想象得那么艰难，只不过今天最不堪的一幕被你看见了而已。”
吴伯来猛地摇头，打断她说：“你不用替那些人辩解，我知道你很善良，不忍心责怪她们。但是，我也听我爹提起过你家的事，之前我还不相信，今天一看，比他说的更严重。”
辛晓真是哭笑不得，万万料不到吴伯来的情感如此丰富，竟然还有闲心替她发愁。
“吴老二，我不是不忍心责怪她们，而是根本没功夫跟她们计较，我很忙的好不好。”辛晓无奈地说。
二妞赶紧在旁边点头，“是真的，我姐真的很忙。”
吴伯来长叹一声，意味深长地望着辛晓，“你先回家休息吧，我会帮你把姥姥带回去，你放心。”
辛晓想，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呀。吴老太既然不识好人心，那她自然也就没必要硬去管闲事，这样各顾各的不是挺好。
鬼知道吴伯来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辛晓也没法跟他解释了，扯着二妞，乖乖地回到了竹屋。
昨晚磨完豆浆，剩下的豆渣还躺在大盆里，辛晓念着臭豆水，赶紧把它和虾皮水混在一起，用油纸和绳子牢牢封住，免得臭气外泄。
王氏看见她脸上的红痕，拉了二妞进屋问话去了。
没多一会儿，两人出来，王氏走到辛晓身边，“大妞，你没事吧？”
辛晓起身望着她，笑眯眯地说：“没事啊，二妞告诉你了？都是小事而已，挨个巴掌什么的不值一提。”
王氏生怕她想不开，尽心竭力地开导道：“大妞，娘她就是宠着大有，不是有意跟你过不去，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其实辛晓根本没有那么矫情，脸既然已经不疼了，被打的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她撂下手里的活计，笑着望向王氏，“大舅娘，我真的没关系的，不用替我担心。倒是我想喝牛奶了，去哪里能买到啊？”
王氏诧异地看了她半天，显然不太明白她怎么可以如此云淡风轻，隔了好久才说：“牛奶没有，但是村长家有几只下奶的母羊，你可以去看看。”
“村长果然是大户。”辛晓暗地里想：不知道村长家的存款有多少，再过一段时间，自己有没有能力跟村长比比谁是全村首富。
“那我去买点羊奶。”辛晓说着，拎了个桶，就要下山去。
步子还没迈出去，就看见吴老太气冲冲地回来了。
辛晓倒是无所谓，看见了也不打算跟她说话，倒是王氏避无可避，只好迎上去，“娘，你回来啦。”
吴老太脸色阴沉地瞪了她一眼，鼻子里哼哼道：“不争气的东西，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我要是再有个孙子，至于看那容氏的脸色吗。”
知道吴老太又在拿王氏撒气，辛晓纵然有心替王氏鸣不平，却也没法开口。
吴老太发泄完，自顾自进屋去了，而王氏，不小心又红了眼圈。
这些轮到辛晓去开导王氏了，她轻声说：“大舅娘，我觉得妙手堂的老板还是挺靠谱的，他的药说不定有用。而且我跟你说，要孩子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可能欲速则不达，心态一定要放轻松才行。”
王氏点点头，强笑着说：“左右生不出孩子的是我，娘要怎么骂我，我也不能反驳，听着就是了。她也是为了我好，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辛晓无语，还是不得不说点什么，只得扯开话题，“大舅娘，其实两个人生不出孩子，也不一定是女方的责任。你若吃完两个月的药，真的没效果，我们就让药铺掌柜替大舅也把把脉，调理调理身体。”
王氏唬了一跳，脸也臊得通红，嗫嚅着说：“你大舅能有什么问题，还是我生不出来。”
封建社会的妇女何其没地位，就连质疑老公的胆量都没有。辛晓一想起这种情况，顿觉成亲这事万万不能，自己还是赶紧挣钱，孤独终老吧。
“总之，革命尚未完成，同志仍需努力。”辛晓大人样地拍了拍王氏的肩头，说了声，“那我去村长家买羊奶了。”便下山去了。
王氏望着她的背影，愣了好半天的神，深感大妞这孩子说话，她越来越听不懂了。
革命是什么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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