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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人将火熄灭,押了吴香香,一同到了村长家。
村长夫人给辛晓和小山安排了一间房,让他们暂且住下。
吴大有死了,吴香香疯了,吴老太估计又该病上一阵子,吴富和王氏也有的忙了。
事情弄到今天这个地步,辛晓也不想,可谁让那姐弟俩心肠歹毒,非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呢。
辛晓对他们没有愧疚,只是不想看见其他人因为他们痛苦。
小山躺在床上,一只小胳膊紧紧地搂着辛晓,仿佛生怕失去了这个姐姐一样。
辛晓明白,她几次生死边缘,都被小山目睹了。这些事情,对小山幼小的心灵来说,无疑是巨大冲击。
天知道小山的心理阴影面积!
辛晓这么想着,也伸手搂住了小山,姐弟俩就这么在床上互相抱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辛晓早早就起来了,跟小山略洗漱了一番,就准备动身往京城去。
村长夫人拦住了他们,“好歹吃个饭再走吧。”
辛晓不好拂了村长夫人的善意,便帮忙做好了饭菜,和村长一家坐下来吃早饭。
村长道:“大妞啊,吴大有和吴香香的事情,我还在跟你大舅他们商量,你难道不打算留下来,等这件事了结之后再走吗?”
辛晓摇头,“本来我对这个村子还有些留恋,但经历了昨天的事,我的家都被烧掉了,好像冥冥之中有种力量,让我尽快离开似的。这样也好,断了后路,就只能前进了。”
村长叹气,“大妞,终是我们吴家村对不起你,自打你来,就没一天消停日子可过。”
辛晓赶忙客气道:“村长别这么说,自打我来,你对我们家一直很照顾,还有夫人,对我们姐妹也很好,我感谢都来不及。这份恩情,我是记在心里了,将来若有机会,再慢慢报答吧。”
大家寒暄着,闲聊着,一顿饭就吃完了。
饭后,村长让吴伯来送辛晓和小山去镇里,辛晓推辞不过,只得应了村长的这份好意。
经过一场大火,辛晓收拾好的随身物品都烧没了,索性那几张银票一直贴身揣着,算是没有烧掉。
于是,三人就空着手往镇里走。
吴伯来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大妞妹妹,京城那么远,你和小山不害怕吗?”
辛晓笑,“不怕呀,有什么好怕的,饶是什么京城,也是人住的地方。”
想当年她走南闯北,还真从没怕过,如今在民风不知淳朴多少倍的古代,就更加不用害怕了。
吴伯来又是一默,才慢悠悠地说:“大妞妹妹,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想对你说,又怕你听了会不高兴。可是,如今你要走了,我若是不说,就永远没法说了。你……愿意听我说吗?”
辛晓的内心是拒绝的,但一想,吴伯来对她算是很不错了。而她对吴伯来呢,向来特别冷漠,想想也是不怎么地道,便答应了,“你说吧。”
吴伯来说:“旁人想把我们凑做一对,我心里对你也是中意的。我常听人家说,大妞嫁到村长家,真是福气,但我却不那么认为。你是我见过最果敢的女子,很多时候,站在你面前,我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因此我时常想,你不嫁我或许是对的,因为我真的配不上你。”
辛晓本以为吴伯来要诉衷肠,但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这么一番话,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见吴伯来如此自惭形秽,辛晓不好意思了,打了个哈哈,“你瞧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是村中青年,我是村中女青年,咱俩哪有什么配不配的问题,只是真的不合适罢了。我这个人呢,就好折腾,闲下来我就浑身难受。你呢,想找个懂得相夫教子的媳妇,安安稳稳过日子,咱俩真不是一路人,然而你也没必要觉得你配不上我,就像我,从来也不觉得配不上你。”
“是吗?”吴伯来失笑,“你说话倒一向很有意思,不过更有道理。很可惜你就要走了,如果你还在村里,我倒是真想干脆认了你这个妹妹。”
“如果我还在村里,跟其他村中女青年还有什么区别?你见了我,怕也跟见了别人是一样的。”辛晓打趣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摘不到的花都格外香。大兄弟,你啊,要知足常乐啊。”
吴伯来笑了,“你从不知足,倒是劝我知足。如果知足真的能常乐,那你为什么不在吴家村乐个够?”
“因为我野性难驯嘛。”辛晓大大咧咧地说:“我就是一匹野马,自由自在惯了,肯定是没法知足的。好在你是个正常人,所以我才劝你知足常乐。”
吴伯来点头,“你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辛晓正色,“虽然我还欠着你不少的人情,但有件事,我还是想拜托你。”
“什么事?”吴伯来也正色,十分诚恳地问。
辛晓道:“我二舅一家的所作所为,我不予评价,他们到了如今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只是虽然他们都不在了,我也担心大舅一家的生活,将来若是他们惹上什么麻烦,还希望你能帮忙照应着点。整个村里,我能拜托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吴伯来从内心顿生一种使命感,立马认真地点了点头,“大妞妹妹,就为了你这一句话,我也会帮你照看大舅一家。你只管放心去京城,只是走得再远,也别忘了吴家村还有牵挂你的几个人。将来若有时间,一定要回来看看。”
辛晓点头,“那是自然。伯来哥哥,过去我因为想让你快快死心,对你狠了些,你不要怪我。将来若有机会再见面,我希望我们能免去尴尬,真正地做好朋友。”
“好。”吴伯来应道。
辛晓轻出一口气,笑了笑说:“村里所有跟我有关的人,我都告别过了。唯有你,之前不知道如何开口,借着一场火灾,才能有机会告别,也算是圆满了。前面的路还很长,你也不必送我,咱们就此别过吧。”
吴伯来点点头,目送着辛晓和小山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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