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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管家立时瞪向她,厉声问:“你有什么话要说?”
辛晓抬起头,毫不畏惧地回看她,大胆地说:“主厨师傅不在,王爷吃不惯其他人做的菜,才举办了个厨艺大赛。小女虽然不才,也是王爷亲选的第一名,结果到了府里,却并不让我上灶,整天洗洗涮涮的也不知是个什么想法。”
她考虑得很清楚了,自己的起点不可谓不高,是厨艺大赛的第一名。然而这王府中暗戳戳的规矩却超出她的想象,如果不找机会摆脱被排挤、被边缘化的处境,她的职场生涯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因此,即便是兵行险招,也比坐以待毙强。
周管家不悦地盯着她,一字一句严厉地说:“不管你是什么大赛的第一名,到了这王府,都要从最基本的做起。在这里,你不是什么大厨,只是一个服侍王爷的普通下人,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我警告你,在王府里做事,最好就是抛弃自己,服从大局。”
说白了就是任劳任怨替王爷卖命呗,不管什么香的臭的活计,都得前仆后继地使劲干。
偏生辛晓最不认同的就是这种观点,她进王府是为了谋生存、求发展的,让她置个人利益于不顾,抛弃自己全为王爷,凭什么?
但是,她也明白,这就是古代生活的状态,一个穷人,天生就缺少人权,更缺少选择的余地。
抗争无效,她也没傻到继续自讨没趣,当即不走心地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周管家的一肚子火气发得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怒视众人一眼,沉声道:“王爷等着看你们午膳的表现。”不再多废话,扭头就走了。
厨房里的几个大老爷们就跟被人扒了层皮一样,都没精打采地唉声叹气起来。
成大娘自然是所有人中受牵连最少的,饭菜好不好吃,也怪不到她头上,便有心思出刚才被周管家训斥的一口恶气了。
她对着辛晓刻薄地说:“瞧你那样子,以为赢了厨艺大赛,就可以出人头地了?我早就告诉你,别存着那样的妄想。刚才被周管家训一顿算你便宜,依我看,就该把你扔出王府去。”
辛晓不理她,伸手捅了捅离自己最近的厨子,这位跟她说话的次数最多,看上去也最好相处,“喂,别垂头丧气的,打起精神来啊。”
厨子肩膀耷拉着,有气无力地说:“没办法,主厨的酱料都是背着人偷偷调的,我们一个也没学到精髓。现在王爷不满意,我们天天挨骂,还怎么打起精神来。”
辛晓也是着急啊,明明自己一身本事,就是没有施展的空间,还要跟着这群不尽人意的厨子一起挨骂,简直冤到家了。
这伙人做的菜她尝过,只能说是无功无过,放在寻常人口中也就过关了,偏生蜀王是个嘴刁的,轻易不能满足,所以这伙人才时常挨骂。
辛晓眼珠子转了转,问那厨子道:“要不然,咱们冒一回险,去主厨的房里问问他的秘方?”
“别开玩笑了,他得的可是疫病。”那厨子像看待神经病一样看着辛晓,说道:“咱们自己传染上也就罢了,要是把疫病带出来,散布得到处都是,那罪过可不是一条小命就能顶的。”
辛晓听说这条路也没戏了,不免大失所望,叨咕着,“那你们还是继续挨骂吧。”就去收拾厨房了。
她这个人呢,有个特点,就是不服输。遇上那种前怕狼后怕虎,既不满足于现状,又无力挣脱的人,只能说一句话:走好不送。
厨子们一个个回房去了,辛晓灵机一动,招呼成大娘,“要不你先回去,剩下的活计我一个人做怎么样?”
成大娘虽然疑惑辛晓突然变得勤快了,倒也乐得偷懒,连个谢字都没说,立刻脚底抹油地溜了。
辛晓不过把厨房大致收拾了一下,就按照事先想好的,架锅起灶,打算实施她的小诡计。
王府的厨房就是高大上,平日里在民间见不到的番邦香料,这里是一抓一大把。
只不过呢,王府里的笨厨子们不会使用,那些瓶瓶罐罐也就只能放在架子上接灰。
辛晓搓了搓手,坏笑一声,“让本大厨来拯救你们这些小香料,哼,颤抖吧色王爷。”
说着,她在锅里放上猪油和麻油,扔进辣椒和众香料若干,小火慢焙,不慌不忙地制作她的独家秘料。
随着时间的推移,厨房里的香气越来越浓郁,辛晓甚至有些担心,这香气会把厨子们和成大娘招来。
然而,她真是高估了那帮人,作为厨子,他们的嗅觉实在不够敏感,这也算是辛晓之幸啊。
只不过,厨子是没来,倒有另外的不速之客来了。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器宇轩昂,穿着简洁练功服的人走进厨房,望着锅问:“你在做什么东西?”
辛晓瞧他的样子,推测他大概是府里的侍卫,未必懂得厨房里的门道,便毫无防备地说:“我在做秘制辣椒酱。”
“是吗?”那人眯了眯眼睛,显出不相信的样子,“你这个秘制,有多少滋味?”
辛晓见自己的厨艺受到了质疑,当下有些不服气,掀开锅盖用筷子尖挑了点辣椒酱,递到那人手边,“尝尝不就知道了。”
那人接过来,仔细地放进嘴里,细细品味了一番,评价道:“是我没吃过的味道,不过还不错。”
“那当然了。”辛晓拍着胸脯,自豪地说:“本厨娘的手艺,可不是吹的。”
只见那人皮笑肉不笑地盯了她一眼,略带不屑地说:“给点脸面就蹬鼻子,王府里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辛晓毫不犹豫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我这叫自信你懂不懂,一个人若是连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能叫别人相信他。”
“哦?”那人眉头微蹙,似乎对她的话很感兴趣,“听你的话,好像还有点道理。”
“必须的呀。”辛晓心想,老娘的内里可是住着一个三十多岁、饱经沧桑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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