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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有一个辛瑶就够了。
他不是不知道，辛瑶之死，跟殷离未必没有关系，只是这口恶气，他也只能咽下。
毕竟，人家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杀死辛瑶的是辛叶，至于这其中有什么关节，他也不得而知了。
正思忖着，抬头又看见辛晓，辛元觉得，至少这件事，可以问问这个曾经在王府当差的女儿。
“晓儿，对于瑶儿的死因，之前蜀王所说的话可属实？”辛元问。
“爹指的是哪方面？”辛晓反问，心里却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理了一遍。
这里面，殷离参与了多少，她必须把他摘出去，让这事看起来就像主仆间的争宠。
“全部，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诉爹。”辛元说道。
辛晓点头，“是这样的，辛叶跟着长姐期间，我就听说正室夫人的婢女一般都会升为陪房。这种事我也不太懂，但是看那辛叶的做派，显然觉得自己就是未来的主子了。”
辛元冷哼一声，“这小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昔年她在府里的时候，都是夫人亲自调教，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的性子。”
辛晓心里也在合计，殷熙亲自调教……那就不难理解了。
这个殷熙，抢了竹姑的众多儿女作为自己的孩子，她一定缺乏安全感，万一这些儿女得知了真相，不与她一条心可怎么办。因此，她少不得用些手段，控制这些孩子。
对于辛琰和辛珂，她采取一褒一贬的态度，即便辛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怕是也放不下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而且离间了兄弟俩，就可以保证他们不会联合起来对付自己，这一招，不可谓不阴毒。
但是对于辛瑶来说，一个女孩子就很容易掌控了，只要在她身边安插一个眼线，关键时刻，能够将她一军就足够了。
说不定，辛叶就是那个眼线呢。
也说不定，成为陪房这件事，根本就是殷熙灌输给她的思想。
见辛晓不吭声，辛元问：“晓儿，你在想什么呢？”
辛晓回过神来，说道：“哦，我在回忆辛叶那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很值得注意的事情。只不过，她一直挺飞扬跋扈就是了。当初我在厨房，也没少被她挑剔。”
辛元眉头一皱，“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
辛晓接着说：“后来，我听说王爷进了辛叶的房间，有人传是辛叶给王爷下了药，至于长姐嘛，一直都没怎么表态，好像也不是很反对辛叶的做法。”
“瑶儿一向就是那个性子。”辛元叹道。
辛晓又说：“但是，这个辛叶自打怀孕之后，就变得更加嚣张了。真的有一次，她让我们厨房给她准备菜肴，份例都超过长姐了，这不是让正室夫人没脸嘛。”
“那是当然了，这个不懂事的奴才。”辛元气得脸色发红。
辛晓赶紧附和，“我们厨房里也觉得这辛叶太过分了。后来，长姐那边就派人要了一碗燕窝粥，听说辛叶吃完之后就小产了。辛叶想把这个罪名加在我头上，结果查来查去，是长姐身边的一个婢女做的。”
“加在你头上？”辛元不淡定了。
辛晓微微一笑，安抚他道：“自然燕窝粥是从厨房端出去的，出了问题，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厨房了。不过还好，最后证明了我的清白。”
辛元点头，“所以，当辛叶得知是瑶儿身边的婢女给她下的药之后，就对瑶儿怀恨在心了？”
“是。”辛晓如实回答，“辛叶的城府很深，借着失了孩子的由头，发了疯，有时候经常到我们厨房来找吃的。一开始我也只是同情她，给她拿点点心吃，但没想到，她是装疯卖傻，竟然在我给长姐的燕窝粥当中下了药，毒死了长姐。后来的事情，爹都知道了，我成了杀死长姐的嫌疑人，而辛叶靠着装疯卖傻，竟没有人怀疑她。”
“如此说来，挑起这两个人矛盾的，就是那碗下了滑胎药的燕窝粥了？”辛元的思路很清晰，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应该是的。”辛晓怕他会怀疑到殷离头上，故意引导他说：“只是我不知道，长姐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反正那个下药的婢女说了，是她看不惯辛叶的做派，想要替自家小姐出气，跟长姐全无关系，只不过那辛叶并不相信罢了。”
辛元一脸厉色，“狗奴才心怀不轨，目无尊卑，只是下药让她滑胎，简直是便宜她了。这件事不管是不是瑶儿做的，那狗奴才都不冤枉。如果让我逮到她，她的下场恐怕会更惨。”
辛晓头一次见他如此狠辣的样子，心里有点害怕。
这老头对自己无比慈祥，但也并不代表，他就真是个吃斋念佛的老好人了。
看来这人啊，还真是不能貌相。
她不觉提醒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可是一国的国相呢。
没点手段，没点算计，他又怎么可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上。
而对于辛元来说，此刻最懊恼的，莫过于自己辛辛苦苦在蜀王府安插的棋子，竟然死得这么毫无作为。
这真是一个大乌龙。
“爹，你不要太伤心了，长姐之死，固然是相府的损失，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又能想到，一个人竟会殒命于自己情同姐妹的婢女手里呢，更何况，这婢女还是夫人亲手调教的。”辛晓劝道，私心里想把辛元的注意力引到殷熙的身上。
毕竟，相府内院的终极boss，就是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啊。
有她在，相府又怎么可能有安生的日子。
现在是死了一个辛瑶，但日后，辛琰和辛珂之争，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或许这些殷熙都不会在乎，可辛晓却担心这对她很是关照的“老爹”，会因此受到打击。
为今之计，一定要有人遏制殷熙，让她没办法在这相府后院搅动风雨。
如果辛元足够聪明，应该就会意识到这个问题。
辛晓想到这里，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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