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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们都带回禧光殿。”殷熙一声令下，仿佛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一行人回到禧光殿，辛琰的尸体就摆放在院子里，等待辛元回来查验。
而辛晓，被人按着跪在地上，药劲渐渐散去，四肢百骸都发出隐隐的疼痛。
夜很深，深到除了禧光殿的烛火，到处都是黑洞洞的一片。
这样的夜，莫名让人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小厮通报，“老爷回来了。”就见辛元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辛琰的尸体，什么都没说，径直走进堂屋中，坐了下来。
“老爷，辛晓把琰儿杀了，被我逮了个正着，请老爷发落。”殷熙说道。
“怎么回事？”辛元接过婢女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我没有杀大哥，这是一场阴谋，是栽赃陷害。”辛晓回答。
辛元的面上毫无表情，让人窥不透他内心的想法，沉吟了许久才问：“那是谁杀了琰儿？”
辛珂的名字脱口而出，但辛晓还是忍住了。
就算她不喜欢这个“二哥”，但他总算是救了她一命，她不能把他供出来。
“爹，女儿在睡梦中被人迷倒，并不知道是谁杀了大哥。”她说道。
“哼，你当然要说不知道，因为就是你杀了琰儿。”殷熙一口咬定辛晓杀人，说的简直比亲眼看到的都真。
辛晓无法，只能极力辩解，“爹，你可以叫个仵作来，验一验大哥身上的伤。我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杀了大哥呢。”
“你没有力气？我看你这些天忙里忙外的，力气大得很呢。”殷熙阴阳怪气道：“再说了，你可以偷袭啊，趁琰儿没有防备，就把他杀了。”
辛晓真是百口莫辩，“爹，我没有杀大哥。我今天留宿王府，王府里的下人都可以证明。”
“王府里的下人都曾是你的同僚，当然会为你作伪证了。”殷熙尖刻地说。
辛晓终于忍无可忍，“夫人，说话要有根据。我一个弱女子，深夜潜入相府，暗算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你觉得这说得通吗？案发现场是后院的柴房，试问这月黑风高的，大哥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你入府以来，就对琰儿百般勾引。今日之事，定是你引得琰儿去了柴房，然后躲在暗处施加偷袭。”殷熙理直气壮道，仿佛她说的就是事实一样。
辛晓百口莫辩，冷笑道：“那么我想请问夫人，您到柴房去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凑巧，就遇到我杀了大哥？”
殷熙眉峰一抖，显然事发突然，她也没有充分的准备。
但恶人向来多诡辩，她立时便道：“是巡夜的小厮发现情况不对，前来通报我的。没想到，我赶去之后，竟然发现你杀了琰儿。”
辛晓摇头，“夫人，小厮听到情况不对，到禧光殿禀报给你，你再穿上衣服走过去，这中间怎么也需要两柱香的时间。请问，如果真的是我杀人，这么长的时间，我不逃跑，难道呆在柴房里等你抓我吗？”
殷熙冷哼一声，面不改色，“人是你杀的，我怎么知道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这些话你不该来问我，应该问问你自己。”
辛晓无语问苍天，这毒妇强词夺理起来，杀伤力还是挺大的。
她只能求助于辛元，“爹，您要为女儿做主啊。”
辛元沉吟片刻，开口道：“晓儿，你说句实话，琰儿的死，跟你白天告诉爹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辛晓一开始并没听懂他的话，想了半天才明白。
原来他是在问她，是否因为辛琰对她报有非分之想，她就动了杀心。
她的心猛地一沉，没想到白天的那一番话，却成了她此刻最有力的杀人动机。
“爹，无论如何，女儿也没有胆子杀人。如果女儿真的要杀人，白天就不会跟爹说那一番话。”辛晓的脑筋还算清醒，为自己辩解道。
辛元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他又扭头对殷熙说：“夫人，依我看，杀琰儿者另有其人，晓儿应该是无辜的。”
“老爷，我知道你宠她，但现在不是你包庇她的时候。琰儿此刻还是朝廷命官，他的死，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你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她本来就是杀害瑶儿的嫌疑人，如今杀了琰儿，也不足为奇。”殷熙说道。
辛晓实在佩服她无中生有的能力，“夫人，杀大姐的凶手已经找到，我跟大姐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因为这件事，就断定是我杀了大哥？”
殷熙根本不理她，继续给辛元洗脑，“老爷，这件事不宜张扬，我们应该尽快解决。如果传到皇上耳朵里，他一定会认为，在赈灾这么紧要的关头，我们还频频生事，会连累整个相府的。”
这毒妇简直不能再卑鄙，竟然用皇上来威胁辛元，这不是摆明了要让辛元把辛晓冤成杀人凶手嘛。
“夫人，你不必再说了。琰儿的死，固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但是也不能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冤枉晓儿。这样吧，我先让人请了仵作来，给琰儿验尸。至于追查凶手的事，就等验尸结果出来之后再说吧。”辛元最后拍板道。
其实，辛晓很想说，辛玟可以证明她的清白。
但又想了想，自觉这么做风险很大，不但容易使辛珂暴露，若遇上殷熙强词夺理，她也是无法可施。
毕竟，辛玟没有目睹整个经过，只是在辛琰死后才赶过来，严格来讲，她的证词也不足为据。
况且，她现在一定要保住辛珂，若是让辛珂认为，她绝对不会将他供出来，或许还能想办法营救她。
如果辛珂有一丁点暴露的风险，只怕会狗急跳墙，干脆把辛琰的死推到她的身上，那样的话，她的处境可就更加危险了。
辛晓考虑妥当，觉得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她还是应该以不变应万变。
既然辛元还有心回护她，她就有希望，能够摆脱嫌疑，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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