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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离摇头，“本王明天要出门一趟。”
“咦？”辛晓觉得很奇怪，“你不是个闲散王爷吗，竟然也有出差的任务的吗？”
殷离只是笑，“闲散王爷，就不能有自己的私事吗？”
辛晓想到镇子里的醉仙楼，抖机灵地问：“去收账？”
殷离还是笑，很神秘地说：“你就当我去收账了吧。”
辛晓想了想，以他的身份，连做生意都是隐瞒身份的，自然不可能亲自去收账。
想来有什么比较隐秘的事情，不能对人言，于是也就不再问了。
“那我去给你下碗面。”总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还饿着肚子回去吧。
殷离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碧汀苑的厨房，通常只有辛晓一个人去，婢女们轻易都不会靠近的。
两人也不需要避讳，出了门，慢悠悠往厨房而去。
既然大餐没有吃到，一碗面条，自然要做得华丽一些。
辛晓几乎把厨房里的好东西都搬出来了，起锅烧水，炒菜下面。
这过程中，殷离一直背着手，站在一边默默地望着她，眼中微微带笑。
辛晓用海鲜做了浇头，淋在雪白劲道的面条上，双手奉上，“王爷请。”
殷离接过，就闻到阵阵浓香扑鼻，一时间很是满足。
他捧着面，走到门槛上，坐了下来。
辛晓没料到，他如此平易近人，含了笑意，“你倒是随便。”
殷离笑，“我知道，在王府的时候，你就经常喜欢坐在门槛上。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门槛有什么好坐的。你走之后，有时我也会学着你的样子，往门槛上坐一坐，才知道，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天，是挺美的一件事。”
辛晓听他说得有意境，也跨过门槛，在他身边坐下，感叹道：“哪有什么美不美，穷苦人家的孩子，吃饭都不一定有桌子，才往门槛上坐的。”
“是吗。”殷离的声音低沉悦耳，“倒是我不懂民生疾苦了。”
辛晓望着天，“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觉得，天色很美了。”跟他在一起，便是平常的景色，也会变得很美。
殷离没再说什么，低头将一碗面条都吃了下肚，满足地说：“本王饱了，多谢姑娘款待。”
辛晓问：“那咱们坐在这看看星星好不好？”
殷离将碗放在一边的地上，伸手把辛晓揽住，点头，“好。”
辛晓靠在他的肩膀上，此时天已黑透，星星在天幕上闪烁，繁密明亮，自是现代看不到的好景色。
她看着看着，不免感叹起来，“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么美的星星。”
“真的？”殷离不信了，“星星每天不都是这样的吗。”
辛晓摇头，“别说我并没有时间和闲情逸致，这样坐下来看星星，就算是有，曾经的我，身边也没有你。”
殷离将她揽得紧了些，突然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辛晓心中一动，回答：“十五。”然后他又笑了，“看，我们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年龄呢，那你呢？”
“比你虚长了五岁。”殷离回答道。
二十岁啊，真年轻。
辛晓想说，其实按照她在世上生活的时间，她现在已经三十二岁了呢。
标准的姐弟恋啊，真是不好意思。
“二十岁，还没有孩子打酱油的，真的不多了。”这时代的人，十三四岁成亲，十五六岁就当爹娘了，二十岁的时候，孩子可不是都能打酱油了吗。
殷离却没有听懂，“为什么要打酱油？”
辛晓笑，“就是说，孩子已经几岁了的意思啊，是我们那边的说法而已。”
殷离应了一声，沉思了许久，开口道：“辛晓，你能不能再等我几年？”
“什么意思？”辛晓一时没听明白。
殷离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道：“有件事，我一定要办，成败与否，在乎天意。假如事成，我还活在人世，必定明媒正娶，迎你过门。”
听见这话，辛晓本是应该高兴的，但听他说“假如事成，我还活在人世”，心顿时悬了起来。
“你要干嘛去？”她警觉地问。
殷离看着她笑，“没什么，只是有那么件事而已。”
“很危险？”辛晓问。
殷离点头。
辛晓的眸光一暗，扭过头去不看他，“我不会等你。”
殷离的呼吸一滞，半晌才轻笑一声，“我也知道，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
辛晓站起来，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坚决地说：“你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却要我等你，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留我一个人在世上，要作何安排？”
“对不起。”殷离的声音有些发哽。
“你对不起我哪里了？”辛晓反问。
“我不该让你等。”殷离沉默了许久才说。
辛晓摇头，“你自然不该让我等，但倘若，我是你即将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就该时时刻刻带着我的。这样，让我知道你的安危，胜过傻等。我这个人，不喜欢不受控制的情况。”
殷离眸光一动，流露出感动的神色，也站起来道：“对不起，是我不了解你了。”
辛晓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现在了解了？”
“了解了。”殷离的神色终于放松了。
辛晓挑挑眉，“了解了就好。我明白，你们男人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不是我们女人能够插手的。我不逼迫你把所有的秘密都跟我分享，只求你，至少让我知道，你是否安好。”
殷离重新将她搂在怀里，一脸满足的笑意，低声道：“放心，为了你，我也不会轻易赴死，你相信我吗？”
辛晓想了想，笃定地说：“我相信你。我这个人呢，最大的优点也是眼光好。虽然你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要靠谱。”
其实殷离并不能全部听懂她的措辞，以为她又在说什么乡下的方言，但他听得出来，她在夸他，也就不计较她的措辞了。
两人在月下轻轻相拥，皆是初尝情滋味的满心欢喜。
在他们头顶，天幕上群星闪烁，静谧的夜，滋养着甜蜜的气氛，晕开两人脸上安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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