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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远嫁。她要嫁的那个人,是边城城主的儿子,正宗的“名门望族”。
通俗点解释,就是署名在册,负责看大门,远远望不到京城的一族。
而这个出嫁的方式,也颇有些费力不讨好,需要自己送上门去。
不然嘞,还指望着城主一家放弃城池,前来京城迎娶吗?
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听到这个噩耗,客栈上下一片愁云惨雾——他们即将永远失去一个体恤下人的主子。
辛晓听了这个消息,只有冷笑。
辛元这一招,真是阴毒,不仅要夺她的生意,还要让她永远都不能回到京城来。
相府派出一队人马,为三小姐准备远嫁事宜,不仅要制作精美的嫁衣,还要挑选名贵的嫁妆。
京中人人感叹,相爷为这个守过寡,还被蜀王强抢过的三千金,真是煞费苦心。
以她的经历,想要再嫁已是困难,边城虽远,但到底没有人能挖出她过去的黑历史,只要边城无战事,她的一生便可平安顺遂地过了。
如此,辛元便是名利双收了。
辛晓每天呆在别院里,听教习嬷嬷讲如何为人妇、为人母,等待着嫁衣完成,好日子临近。
她平静的外表,不过是麻痹敌人的伪装罢了。
众人注视的范围之外,林晨不动声色地将拉胚机、蒸馏锅等物件,悄悄运出别院。
接下来是香烛、手工皂、香精的存货。
而辛晓在等待出嫁的闲暇,偶尔会到厨房里,关上门传授川川手工皂的制法。
日子,就这样无声无息,无波无澜地过着。
辛晓的心中,在酝酿着那石破天惊的一幕,她越是思虑周密,就越显得平静。
客栈已经暂停迎客,一切工作,都要等辛晓远嫁之后再行恢复。
就连客栈中原本的下人,也被遣散了大部分,安插进相府的亲信。
某夜,辛晓沐浴过后,躺在床上,有些失眠。
日子越来越近了,她的所有布局,即将迎来结果,还有没有什么考虑不周的地方?
窗棂处传来一声轻响,是那样熟悉,又是那样令人心痛。
辛晓一骨碌爬起来,迎着响动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离开这里。”她语气冷冷,不容置疑。
“辛晓,不要入宫。”殷离的眼中,隐着深深的担忧,声音又低又轻,带着一丝恳求。
“与你无干。”辛晓的话很短,事实上,她的确不愿多说。
“你不必怕辛元那个老家伙,他敢让你远嫁,我就敢把你抢回来,总之不会让你去那鬼地方。”殷离语速很快地说,生怕说慢了,就失去了说的机会。
辛晓只是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我并不怕他,也不需要你。我只希望,从今以后,你们两个都从我的生活中消失。”
没错,她为自己规划好的后路,就是进宫,做阿依慕的专属厨娘。
如果说,世界上还有谁,可以从辛元的手里保住她,就是宫里的那位了。
饶是辛元再权倾天下,也不敢在宫中肆意走动,更是不能踏足后宫半步。
如此一来,她的下半生就算是废了,但也好过被人卸磨杀驴。
殷离目光一黯,沉下了伤痛,却仍是不放弃地说:“辛晓,我知你不肯原谅我,我不勉强你,但我不能眼看着你放弃自己的人生。宫里不是好人呆的地方,你不能去。”
辛晓扭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毫无感情,“你凭什么?”
殷离怔怔地望着她,许久,如泄了气一般说:“你不相信我,我也不想证明什么。你赌气也好,别无选择也罢,别拿自己的后半生开玩笑。”
“你觉得,你值得我拿自己的后半生开玩笑吗?”辛晓反问,突然讥讽一笑,“殷离,你也把自己摆得太高了。我辛晓虽然做过蠢事无数,但有一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就是不会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我的时间精力乃至感情。你走吧,不然我就要喊人了。”
殷离的目光一片茫然,这个女人曾经说过,为了他可以与全世界为敌。
那时候的她,莫名就带了光芒,温暖并点亮了他的生命。
他无比幸福,只因为在一无所有的人生中,遇见了弥足珍贵的她。
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了今天?又是从哪里,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对劲了呢?
诚然,他接近她的目的不单纯,半是因为她的聪明,半是因为她的胎记。
试问,普天之下,有谁会对一无所知的人付出真心?最初的动机,真的就那么不可原谅吗?还是说,只因他错了动机,便彻底失去了她的信任?
“辛晓,我从未利用过你的感情。以你的聪明,不会不知道,便是你身在相府,我也未曾让你替我办过一件事。我若真的要利用你,自然不会是那样的做法。”不止是她心灰意冷,他也会。
她的一个不信任,便让他的世界,有如被掏空一般,茫然无措。
他谋算之事,从无一件落空,可是如今,却不知要怎么做,才能赢回她。
辛晓没理他,转身朝门口走去,作势就要开门喊人。
身后一声轻响,待她回过头,已经不见殷离的踪影。
他走了,终于走了。
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紧扣掌心的指甲,也终于放开。
她自然知道,他从没利用过她,甚至,还帮了她很多。
可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落入相府,受到殷熙的百般刁难,辛元的万般利用呢!
当初他用一碗燕窝,成功离间了辛瑶和辛叶,让她们自相残杀。
他明知道她无辜,还是任由相府将她抓走,难道他的内心深处,真的没有想要利用她的念头?
至少,他也没对她抱有多少感情,所以才会任由她自行渡过难关吧。
便是这样的程度,已经让她无法忍受了。
在没有经历过感情的那些年,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洁癖。
可陆情的话,就像一张雪白的宣纸上,被泼了个浓黑的墨迹,虽然舍不得宣纸,却也没法忽略那个墨迹。
她知道,那是他们之间永远的隔阂,有了这隔阂在,她想要的幸福,终究是得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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