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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嬷嬷眼风一扫，拜道：“奴婢见过?娘娘。”
“起来吧。”阿依慕声音清脆地说。
马嬷嬷抬起头，眼睛死死盯在辛晓身上，“?娘娘，这个丫头……”
“她是我进宫之前在集市上认识的小贩，想托我这层关系，在宫里谋个职务。”阿依慕轻描淡写地说。
马嬷嬷听说辛晓只是个小贩，鄙夷之中也略感放心，“娘娘，您已选好了厨娘，再留一个人下来，恐怕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阿依慕浑不懂，“我选两个厨娘不行吗？”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这种市井小贩，怎好让她服侍娘娘。”马嬷嬷道。
阿依慕不解地瞪圆了眼睛，“照你这么说，什么人才能来服侍我？要从官宦人家的小姐里选吗？”
马嬷嬷无言以对，想了想，换了个挑拨离间的方式，“娘娘，奴婢之前观察这个丫头，发现她不是个安分的，娘娘将她放在身边，恐怕日后要生麻烦。”
“一个厨娘而已，能生什么麻烦？再说，你们选给我的人，既然不安分，你们怎么早不说？”阿依慕反问。
早前当然不用考量每一个厨娘的人品了，因为要选谁都是定好了的。
马嬷嬷当然不能这么说，被阿依慕一问，顿时支吾了起来。
“行了，我不过选个厨娘而已，瞧把你们麻烦的。这样好了，等我问过皇上再说。”阿依慕道。
马嬷嬷顿时歇了菜，这事要是捅到皇上那里，细查起来，他们偷梁换柱的事情就都得暴露。那罪名，他们身后的主子或许不当回事，但他们几个下人，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娘娘，这事就不用麻烦皇上了吧，既然娘娘一定要留下她，就交给奴婢吧。”马嬷嬷很上道地说。
辛晓一听，嘴角微微勾起，她相信，阿依慕应该也接收到她的意思了。
“你带她下去吧，安排在膳房里。”阿依慕说完，就回到桌边，仔细地研究她的香精去了。
马嬷嬷瞪了辛晓一眼，不阴不阳道：“跟我走吧。”
辛晓冲她甜甜一笑，屁颠屁颠地跟上了。
两人出了阿依慕的寝殿，马嬷嬷的刻薄相立时又上脸了，“叫什么名字？”
“月女。”辛晓伶俐地回答。
“大胆，你这可是犯了我们娘娘的名讳！”马嬷嬷挑刺道。
辛晓胆子可大，当即笑眯眯地说小话，“嬷嬷，这名字是我爹娘给我起的，你瞧着不妥的话，再给我起一个呗。”
马嬷嬷十分膈应她的黏糊劲，又拿她没办法，没好气地说：“在宫里谁会在意你叫什么，以后见了主子你就自称奴婢，你那个名字就别叫了。”
“是是是。”辛晓好脾气地从怀里掏出一锭指甲盖大小的碎银子，塞到马嬷嬷手里，“嬷嬷，我初来乍到，以后还要承蒙你的照顾，这点小意思，还请你笑纳。”
马嬷嬷见惯了大风大浪，怎么能瞧得起这点银子，当即不满地撇撇嘴，“你自己提着小心就好，出了事谁也保不了你。”话虽这样说，还是把银子收起来了。
辛晓连连应声，心里却是冷笑。
她故意拿这么点穷酸银子出来，就是不想让这老家伙生疑，只以为她是个奋力想向上爬的穷苦女子，顶大天也就这点能力了。
果然，马嬷嬷又试探性地问了句，“你和?娘娘，是怎么认识的？”
“啊，我家就是附近镇子卖胭脂的小贩，娘娘进京之前，曾在我家摊子上买过胭脂。我这个人吧，没别的优点，就是能聊，跟娘娘聊了几句，知道她是和亲的公主，这不，就想借个光来着。”辛晓嘿嘿笑着说。
马嬷嬷还是不信，“娘娘要买胭脂，手下那么多人，还用得着她自己去买？”
“这你就不懂了。”辛晓举手投足之间，戏精附体，一副市侩的嘴脸，“这个胭脂呀，一定要涂在脸上，才能看出好看不好看。我通常都是用这套说辞的，能把主子们引出来，说上几句话，不也多认识个人嘛。就算引不出来，我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嘿嘿，谁知道这个西域来的娘娘，就这么好说话，这不，我就有了进宫的机会。”
马嬷嬷见她小聪明耍得好，倒不见得有多少心眼，心里又放松了些，随口问道：“你家既然卖胭脂卖的不错，你还跑宫里来干什么？”
“嘘。”辛晓满脸紧张兮兮的神色，压低了声音，“马嬷嬷，这事我只跟你说。我家啊，都是我娘在做生意，我爹是个大赌棍。我娘挣多少钱，都不够他败的。这不，大过年的，要债的就堵门口了，差点让我们家连年都没过上。我娘也就罢了，谁让她嫁了个人渣，可是我这么年轻，不能被我爹拖累死。所以啊，我就偷跑出来了。”
马嬷嬷一听，这丫头小聪明耍的，简直六亲不认啊。
这种人她虽然鄙视，但好收买，关键时刻可以利用起来。
“行吧。”马嬷嬷装腔作势地说：“看在?娘娘的面子上，我就让你留在凝月宫。不过，你要时刻记得，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做事给我收敛一点。”
“奴婢记住了。”辛晓抖机灵地说。
马嬷嬷阴着一张脸，把她带到了下人房。
“以后你就跟盛兰儿在一个屋里住着，凡事听她的指挥，不要擅自做决定。”马嬷嬷说。
“是，奴婢记住了。”辛晓说着，乐呵呵地推门进去了。
盛兰儿正在收拾东西，见辛晓进来，有些不悦，“你怎么也在？”
辛晓嘿嘿一笑，“我也被选上了，马嬷嬷说了，让我什么都听你的，以后我们要互相照顾啊。”
盛兰儿白了她一眼，不悦地说：“这个位置我占了，门口的位置你用吧。”
“行。”辛晓好脾气地说，没心没肺就在门口的位置坐下了，一边悠闲地踢着腿，一边还感叹道：“这个宫里的房子就是不一样啊，下人房也比我家里强多了。”
“那当然，你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自然是没见识了。”盛兰儿刻薄地说。
辛晓嘿嘿一笑，没跟她计较。
小门小户？哼，都是井里的蛤蟆，还愣装见过世面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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