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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难收，说的就是他们。
不管他如何弥补，她如何原谅，那道裂痕，一直都会存在于彼此的心底。
她向来果断，于他这件事上也一样。
藕断丝连有什么好，她已经回不去了。
沉默许久，殷离终于长叹一声，恢复了上位者的姿态，“好，既然你无话可说，本王就给你说点会让你开口的。”
辛晓依旧不吭声，管他怎么说呢，她一定会坚定自己的立场。
殷离看不得她的样子，猛地转身，背对着她，说道：“宸妃可靠，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去找她。贤妃没什么野心，也不想招惹是非，但既然她的父亲已经惹到辛元，她便不能置身事外了。你想活命，就尽量争取让这两个人联合，一起对付睦妃。至于皇后，她的目的只在于制衡，你应该明白的。”
辛晓当然明白，宫中的每一个妃子，都代表了家族的立场，而皇后，代表的则是皇帝的立场。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辛晓明知故问。
她心里清楚，殷离之所以会这么说，自然是因为，她入宫以后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这，就是最让她不舒服的地方，然而，她却需要，因为她和阿依慕都得活着。
“本王想跟你合作。”殷离的回答，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合作？”她的心有点凉，他竟然毫不隐晦，想要利用她的念头。
殷离轻笑一声，语气颇为落寞，“便是我说，我担心你，你也不会相信。所以，我们合作，生意你总喜欢吧？”
辛晓并不是喜欢生意，只是需要强大，强大才能生存。
而此刻，对她来说，的确没有什么比生存更重要了。
她不得不承认，比起跟阿依慕两个人孤军奋战，有了跟殷离的合作，她生存下来的希望更大。
至少，她可以直接考虑对策，而不用花时间去揣测每一个人的立场。
节省时间，就是增加生存的可能性。
殷离见她不说话，继续说道：“你知道我的计划，我也了解你的目的，我们的利益并不冲突，可以合作。”
本王，我，本王，我——殷离这个称呼的改来改去，让她的心也时而坚定，时而动摇，真是讨厌死了。
“好，合作。”生存大于一切，此刻的情绪，她可以过后再慢慢消化。
殷离似是松了一口气，缓缓地说：“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转身便要往外走。
“等等。”辛晓叫住了他，思路清晰地说：“睦妃的计划你已经知道了，既然我们要合作，我能不能拜托你，派人去西域给汗王传个话，让他切莫听信小人的谗言。”
殷离站住了，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反问：“为什么？”
辛晓被她问得愣住了，“什么为什么，睦妃想要挑起西域和朝廷的矛盾，我们当然要化解这个矛盾了。”
殷离收敛笑意，扭头直直地望向她，一句话说得毫无温度，“有矛盾不是更好，一旦汗王向朝廷兴师问罪，我们正好借此机会，将辛元和睦妃一网打尽。”
辛晓浑身一颤，“你是说，将计就计？”
“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殷离轻描淡写地说。
辛晓不得不承认，他足智多谋，也够狠。
而她，之所以斗不过他，还是因为没有他狠。
“那如果真的打起来了呢？”辛晓忧心忡忡。
西域人大多勇猛，也不像汉人，脑袋里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看阿依慕的作风就知道了。
如果汗王一个冲动，真的向朝廷发兵，那么真的如阿依慕所说，她就要失去家人和家园了。
殷离看上去倒不太担心的样子，轻飘飘扔下一句话，“放心，没那么容易打起来，阿依慕也没那么重的份量。”说完，他就走出假山，很快消失了身影。
辛晓依旧坐在地上，浑身的酸麻已经消失了，确切地说，是她早已被转移了注意力。
可她还是没法起来，因为殷离刚刚跟她所说的一切，实在是太难消化了。
思考了许久，她稍稍冷静了些，这才走出假山。
既然皇后的目的只在于制衡，那么暂时，就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到阿依慕的身上。毕竟，这个番邦的女子，比谁都安分守己。
她知道，不必担心阿依慕的安全，于是就回自己的寝房去了。
后来，她听见周围人声渐大，便知道宴席散了，各宫的主子也都归位了。
盛兰儿还没回来，她也不甚在意，不过庆幸，自己可以安静地思考。
正思考间，就见阿依慕的婢女推门而入，见了她，匆匆忙忙地说：“月女，赶快起来。”
辛晓一个激灵，迅速弹起，紧张地问：“怎么了？”脑子里的想法，阿依慕可能真的被人找麻烦了。
“娘娘从宴席回来，就嚷嚷着没吃饱，让你赶紧把早上的羊排热一热送过去呢。”婢女十万火急地说。
辛晓差点没哭出来，阿依慕呀阿依慕，能不能不要在她精神如此高度紧张的时候，还玩这种乌龙？
然而惊吓归惊吓，公主殿下饿了，这对于下人来说的确是件要紧事。
辛晓二话没说，就往膳房去了。
热好羊排，她拎着食盒，快步往阿依慕的寝殿去，一路上还在盘算，要怎么跟她说出自己的计划，说多少，又要让她怎么配合“
一直走到寝殿里，她也没做好决定。
“羊排羊排。”阿依慕却主动迎了出来，捧着食盒回到桌边，掀开盒盖就往里掏。
辛晓看她那副样子，顿觉自己之前的纠结都是白纠结，这种单纯无污染的孩子，还是继续让她单纯下去吧。
大人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孩子还是尽量少插手吧。
“今天寿宴上，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吧？”辛晓问。
阿依慕一边嚼一边点头，“有，寿宴的气氛实在是太古怪了，搞得我都没吃饱。”
辛晓深吸一口气，同时闭上了眼，无奈道：“祖宗，麻烦你，能不能把注意力从食物上拿开，咱们说点严肃的事情。”
“对呀，我就是在跟你说严肃的事情呀。”阿依慕咽下一口肉，认真地说：“只不过，你让我观察的事情，等我吃饱了再跟你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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