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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辛晓刚刚光顾着想自己的心事，竟然一个愣神，跟不上殷离的话了。
“我不放她们走，难不成留着她们做后宫吗？”殷离似笑非笑地问。
辛晓这才反应过来，原是她求殷离放了阿依慕与卫嫔，他答应了。
“谢谢你。”她说。
“傻了吧，这点小事，还用你说吗。”殷离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嘴角始终都是上扬的。
他知道，便是她为了他，耍了诸多心机，用了无穷手段，内心里，还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他喜欢她做事时的恩怨分明，对待敌人毫不留情，对待自己人则春风化雨。
马车继续前行，显然已经走进一个小镇，但入目的不是繁华热闹，也不是宁静安逸，而是一片死寂。
“镇上的人都去哪里了呀？”辛晓左顾右盼，觉得十分奇怪。
按说，他们刚进入西域的境内，此处正是距离中原最近的城镇，通商往来应该十分发达才对，为什么会如此萧条？
“都迁走了。”殷离镇静地说。
“迁走？为什么要迁走呀？这个地方，是中原入西域的必经之路，没道理空无一人呀。”辛晓皱眉深思，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
“西域大概要有祸事了。”殷离拉紧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转头问：“辛晓，你还能不能骑马？”
“咱们要快马加鞭，赶去首府吗？”辛晓问。
殷离点头，“再不快一点，怕是我们就要自身难保了。”
“我能骑马！”都要自身难保了，她还有什么事是做不了的。
殷离钻进车厢，将马鞍等物品取了出来，之前从骑马变成坐马车的时候，一应用具就随手扔在了车里，这个时候，完全可以派上用场。
辛晓将地图、银钱和干粮找了出来，打成一个小包袱，多余的衣物就扔在马车里不带了。
殷离装好马鞍，套上缰绳，让辛晓先上了马，自己则坐在她背后，用力一夹马肚子，屈才了多日的战马，终于扬起蹄子，向前狂奔。
“你委屈一下，速度快的话，再有一日，我们就到首府了。”殷离说道。
“放心吧，我这会完全恢复了体力呢。你不知道，我这种人呢，就是条件越艰险，潜力就越能爆发出来。”辛晓手里握着地图，随时准备充当人工导航。
一直狂奔到日落西山，两人才又见到一个小镇。
这个小镇和之前那个一样，也是人去楼空了。
“我们今天要在这里留宿吗？”辛晓问。
“不能。”殷离牵着马，四下张望着，“如果我们能找到替代的马匹，就换马夜行。如果不能，就只能把这匹马累死了。”
“这么严重？”辛晓瞬间就有些紧张了。
一路走来，即便在追兵最多的京城附近，殷离都没有如此着急地赶路。可见，西域这里真的很不安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将门户的几个镇子迁走，只能说明，这里要暴发战乱了。”殷离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他们动作很快，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一匹马也没有。”
“应该是这样，对于西域人来说，牲畜比金银更重要，便是什么都不带，也会带走马匹的。”辛晓扯了扯殷离的衣袖，“既然如此，咱们也别耽搁了，赶快走吧。”
“好。”两人重新上马，向着首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还好，他们骑的是骠骑大将军精选的战马，这种马受过训练，便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只要主人不下命令，它们还是会奋力奔跑。
“殷离，天这么黑，四下也没有什么标记物，我们不会迷路吧？”辛晓有些担忧。
若是能遇见城镇，怎么都好说。可是西域地广人稀，城镇之间距离也较远，他们在这里行夜路，怕是会不辨方向。
“无妨，越往里走，我们就越安全，先找到人再说。”殷离抬头望了望夜空，继续策马向前。
说的也是，与其耽搁在半路上坐以待毙，还不如往前赶，只要能找到人，就不愁找不到方向。
只是不知道，这几个门户城镇，究竟撤离了多少。
大概又跑了一个时辰，辛晓眼尖，指了指前方，“你看，好像是火把。”
殷离定睛一望，的确是火把，“应该是军营。”他说道。
“军营的话……难道有战事？”看上去，前方的军营，似乎十分戒备的样子。
“大概吧。”殷离勒住了缰绳，“咱们可能得下马了，不知道前面的军营，是友军还是敌军。”
“是敌军的话怎么办？”辛晓顿时紧张起来。
如果遇到敌军，她岂不是要成为殷离的拖累？
“是敌军我们就绕过去。”殷离说道。
“不行啊，南边就是沙漠，我们要绕过去，就得穿越沙漠了。我们一没有装备，二没有水源，进了沙漠就出不来了。”辛晓还没穿越之前，曾经跟着驴友一起去过新疆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这个沙漠在回语里的意思，就是“进去就出不来”。
那时候，他们有向导，还有几个经验丰富的队友，带足了水和装备，也吃了好多苦头，才算是走了出来。
那段历险的经历，她至今难忘。
沙漠里不辨方向的茫然，更是令她想想就胆寒。
殷离沉吟片刻，“那我们先去前方军营刺探一下情况，再做考虑。”
“好。”辛晓点头。
两人将马拴在路边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殷离随身带了把匕首，辛晓顺手揣了个地图。
什么都能丢，地图不能丢，这是她的想法。
“走吧。”殷离拉了她的手，两人放轻脚步，速度极快地往前溜。
“殷离，呆会到了营前，我找个地方藏起来，你自己去探查情况吧。”辛晓想着，自己的身手不行，容易被人发觉，还是不要给殷离拖后腿了。
“嗯。”殷离淡淡应道。
这时，他们已经能清楚地看见军营的大帐了，再往前走几步，就会被守卫发现了。
“去吧，躲到暗处，这个给你防身。”殷离把匕首塞给辛晓，指了指旁边的一棵枯树。
方圆几里之内，除了几棵枯树，再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
辛晓点点头，往枯树的后面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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