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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离都快吐血了，“本王交给你的人呢？”
大将军恍然大悟，正要开口，辛晓已经自动蹦了出来，“我在这里。”
她穿着连家军青色的军服，外面罩着薄甲，长发于头顶挽起，脸色虽然憔悴，精神倒是好。
殷离露出笑意，伸出一只手，“过来。”
辛晓小跑过去，笑着站在他身边。
“怎么穿成这样？刚才我都没认出你来。”堂堂王爷，对着哈里拜和大将军都自称“本王”，唯独见了辛晓，毫无架子地自称为“我”，还真是平易近人得可以。
骠骑大将军是个老古董，听了这称呼总觉得不妥当。
王爷对待个丫头如此不顾身份，难怪这丫头说话也时常目无尊卑的。
辛晓笑道：“是何将军让我扮作他的卫兵，方便照顾我嘛。另外，万一营地被偷袭了，敌人肯定也是奔着主帅的大营去的，我就能赶紧逃命了。”她说着，瞟了大将军一眼，仿佛就是说给他听的。
大将军心里一堵，暗道又被这丫头亏了。
然而人家是王爷心尖上的人，他还真就拿她没办法。
殷离笑望她，“跟平时的你是不一样，不过也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正说话，突然有个西域婢女来报，“王子殿下，大汗不好了。”
哈里拜腾地一下站起来，对殷离匆匆一拜，“王爷，我去看看父亲。”
“我跟你一起去。”辛晓步履匆匆，跟上了哈里拜。
哈里拜点头，两人急忙往内殿而去。
老汗王躺在王榻上，虚弱得冷汗直流，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他睁开迷茫的双眼，奋力想要看清来人。
“父亲。”哈里拜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孩儿已经击退了匈奴和羌戎，保住了西域，咱们的家，没事了。”
老汗王艰难地眨了眨眼睛，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另一只手，垂在王榻之外，食指颤抖着抬起，不知道指着什么。
哈里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辛晓跑过去，抓住他的另一只手，“大汗，我叫辛晓，是阿依慕的好朋友。”
听见阿依慕的名字，老汗王奋力睁大了眼睛，似是想将辛晓看清。
辛晓连忙说：“阿依慕在宫里很好，她虽思念故土，思念大汗，但却时刻也没有忘记身上的重任。大汗放心，我辛晓有生之年，一定想尽办法保阿依慕周全。”
老汗王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水，他的手无力地垂下，终是去了。
“父亲！”哈里拜抓紧了他的手，泣不成声。
辛晓起身，沉沉说道：“殿下请节哀，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老汗王的身后事，即将到来的战事，还有阿依慕的未来，还等着王子呢。”
哈里拜抬起头，擦了把眼泪，“你说的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他整理好老汗王的床铺，轻声说道：“刚才多亏了你，父亲才能安然离去。”
辛晓缓缓摇头，“殿下不必客气，老汗王虽为了西域的稳定，狠心将阿依慕送进皇宫，但世上没有一个父亲会不挂念自己的女儿。我是阿依慕的朋友，能在老汗王弥留之际尽点心意，十分有幸。”
“好，客气的话就不必说了。辛姑娘，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这就让人送你去王爷那里。”哈里拜说道。
辛晓点头，跟着婢女一起出了内殿。
殷离和大将军正在外殿讨论战略部署的问题，见辛晓出来，问道：“老汗王如何？”
“去了。”辛晓平静地说：“我们先回去换身衣服，再回来吊唁吧。你们身上穿的铠甲，血腥气太重了。”
“辛姑娘说的是。”大将军难得赞赏了一下辛晓的提议。
毕竟，女人嘛，就应该多操心操心这些事。
三人从王宫出来，各自回营。
殷离拉着辛晓的手，笑着说：“你穿这身挺好看的，要不然别换了吧。”
辛晓冷哼一声，“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制服诱惑？”
“什么叫制服？”殷离不解。
现代的制服，古代的军装呗。
辛晓指了指自己，“就是我身上穿的这一套，给你换了个口味，所以你就觉得好看了？”
殷离笑着摇头，“夸你一句，你也有这么多话等着。”
“咱们先不开玩笑，问你一句正经的，你是不是打算等到朝廷的援军一到，就与他们开战？”辛晓严肃地问。
“是，我打算从这里直接杀回京城。”殷离说道。
“不等了？”
“不等了。”
辛晓长出一口气，“你可要想好了，咱们刚刚打完一仗，虽说有骠骑大将军相助，但大军还是有所损耗。这时候再打一仗，胜算能有多少，你认真想过吗？”
“想过。”殷离回答：“其实这仗不用真打，只要杀了大军的主帅，拿出先皇遗诏，让他们的余部归顺于我即可。我手里有骠骑大将军，他们自然更容易信服。”
辛晓点头，表示赞成，“既然你要夺天下，那朝廷的大军将来也是你的，能减少些损耗自然是好。不过，你想好要怎么杀了对方的统帅吗？”
“之前还没想好，不过现在已经有办法了。”殷离说道。
“嗯。”辛晓应了一声，不再多问。
“你不问问我是什么办法？”殷离倒是觉得，她的沉默有些不正常。
辛晓很自然地摇摇头，“不问，天机不可泄露，你要做的大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殷离被她逗笑了，“之前你不是还很紧张嘛，怎么，现在不紧张了？”
“紧张，不过我相信，你一定有万全之策。”辛晓说道。
“可是我还想听听你的意见。”殷离眉头一挑，满脸期待地望着她，“刚才听何将军说，出征之前，你还分析了一下西域的形势，竟然跟他和大将军想的差不多。你既有此才能，我岂有不用之理。”
辛晓撇了撇嘴，“我一个女人，胡说八道而已，我要是能跟大将军想到一起去，那我岂不是成了女将军？”
“好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就不用故意避嫌了。”殷离笑着捏了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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