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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晓找个宫女问了一下,得知殷离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勤政殿里。
勤政殿是皇帝下朝之后办公的地方,从前的殷然,就不怎么去勤政殿,有事也在寝宫里解决。
看来,殷离要处理的事情真的很多,竟然将书房当做了卧室。
一路来到勤政殿,辛晓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殷离正伏在案几上,专心地看着公文,他眉头微蹙,似有什么难解之事。
辛晓默默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为他添了一杯茶水。
殷离扭过头,看见她,略有些意外,不过神情却是愉悦的,“你回来了?”
“嗯。”辛晓点点头,“殷离,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好,不过我听说,云桥镇山上的樱花开了。去年你不是告诉我,想跟我一起去看吗,咱们去吧。”殷离微笑着说道,像是故意要转移话题。
辛晓想想,这样也好,找个气氛比较放松的地方,适合谈事情。
这宫里,终究有太多禁忌,太多束缚,她不喜欢。
见她点头,殷离十分高兴,“我这就让人备车。”
辛晓有些惊奇,“说走就走,你行吗?”他可不是普通老百姓,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这宫里宫外,有多少事等着他处理呢。
“我一早准备好了,等着你回来呢。你要是再晚回来几天,怕是樱花就要落了。”殷离站起身,牵了她的手,两人就往殿外走。
辛晓本以为,未来的皇帝出行,该有个大阵仗才对。
没想到,殷离只是让人准备了一辆普通的马车,他自己充当车夫,赶着向前走。
一切,就好像从前一样,只是,她的心情,为何会如此沉重?
“这几天,朝中的事情多吗?”辛晓坐在车辕上,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还好,应付得过来。”殷离轻描淡写地说:“目前还在处理殷然在位时遗留下的问题。”
“一朝天子一朝臣,那国相和御史大夫,应该换人了吧?”辛晓心不在焉地问。
“嗯。”殷离淡淡应了一声,扭头望了辛晓一眼,“你当真要跟我讨论朝政?”
“倒也不是。”辛晓说道:“这些问题不该我管的,我只是怕你太累了。”
“无妨,准备了这么多年,还不至于临时抓个空。”殷离扬了扬马鞭子,“坐稳了,别掉下去。”
辛晓往里挪了挪,这样,她就能看见殷离的背影。
二十多岁,身材挺拔,意气风发,可是,却在为她赶车。
“殷离,你不怪我这些天跑到流芳阁去吗?”她问。
“我知道你在流芳阁,只要你安全,我就放心。”殷离回答。
辛晓笑,“还你你我我的,等你登上皇位,我就不能称呼你的名字,还要叫你皇上了。”
等他登上皇位,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便是亲密如夫妻,也要多一层敬畏,加一层小心。
“为何不可?”殷离扭过头,望着她,“人前我是皇帝,人后我只是殷离。无论什么时候,你与我说话,都用不着加那些客套。”
辛晓心中感动,却也知道,这不可能。
他现在这么说,是因为他还不是皇帝,等他坐上帝位,心态自然而然就会变得不一样。
“我怎么可能在人前称呼你的名字呢,叫人家看了也不像个样呀。”辛晓叹道。
“只是一个称呼,何须如此介意?”殷离反问:“辛晓,咱们过的是自己的日子,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不必在乎别人。”
话虽如此,真的可以吗?辛晓不确定。
“殷离,我不想让你为难。”她说。
“我不为难。”殷离的脊背挺了挺,但不知为何,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他一定知道,她要跟他说什么,只是,他还想争取一下。
两人默默地出了京城,往云桥镇而去。
辛晓一直想说些什么,却苦于无法开口,觉得这样沉闷的气氛,真是让她无法忍受。
赏花,本该是件高兴的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殷离,我……”
“嘘,别出声。”殷离小声说,同时默默握住了腰间的剑。
辛晓心中一紧,升起不祥的预感。
什么情况?
就在她愣神的工夫,身后突然传来刀剑出鞘的声音,殷离抓着她纵身一跃,两人从马车上跳了出去。
“拿着防身。”殷离将一把匕首塞在辛晓手中,挡在她身前,拔剑与几个黑衣人缠斗了起来。
他们这是遇到刺客了?辛晓简直难以想象,怎么一出宫门就遇刺客,这些人也是有备而来呀。
殷离的身手是不错的,要不是顾着辛晓,应该早就能把这几个人解决掉了。
可是,偏生一个杀手看出了门道,向着辛晓冲了过来。
殷离本在跟另一个杀手缠斗,见状急忙冲过去营救,手臂便着了那杀手一剑。
两人瞬间将他左右围住,一人从正面进攻,一人就跑去后背偷袭。
两人配合得密不透风,饶是殷离武功高强,也有些应付不来。
形势逆转,一个杀手用剑逼住了他,另一人则挥剑去刺他的腰间。
辛晓眼看着他陷入危险,当即拔出匕首冲上去,由那杀手身后猛地一刺。
匕首没入那人脖颈,血花四溅,殷离腾出手去,一剑解决了另一个,两人终于安全了。
“你没事吧?”辛晓扔下染血的匕首,像躲避瘟疫一样,绕过死翘翘的杀手,奔向殷离身边。
“没事。”殷离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吓着你了吧?”
“他们是谁呀?为什么要来刺杀你?”辛晓惊魂未定,心突突跳着。
“应该是皇后的人。”殷离说道:“殷然尚有子嗣,她不得不为他们考虑。杀了我,扶年幼的新帝登基,皇权自然会落到他们陶家的手里。”
辛晓心有余悸,“这些人,为了权利真是疯狂,陶家有如此野心,不能留了。”
“是,不能留了。”殷离揽着她,将马车召唤了回来,“上车。”
辛晓爬到车厢里,见殷离一扬鞭子,有些吃惊,“怎么,还去云桥镇?”
“为什么不去?”殷离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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