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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骁一直担心妹妹太过主动,会导致他的立场变得很被动,因此正望眼欲穿地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哥哥,我们回来了。”连钰一脸明媚。
连骁的脸上却是阴云密布,“钰儿,你去帮哥哥看看,后面的大军有没有掉队的。”
“哥哥带的兵,怎么可能掉队呢。”连钰笑道。
“去看看。”连骁用了命令的口气。
在军中,一切事情都要听从哥哥的指挥,这点意识连钰还是有的。
于是,她策马扬鞭,从队伍的最前方往最后方赶去。
何殇的马,与连骁的保持着一个马头的距离,开口问道:“大将军是有话想对属下说吧?”
“嗯。”连骁毫不避讳,“本将军知道你和钰儿的情谊,不过钰儿她到底年轻,在男女之情上毫无经验,有些话,本将军与她说,她也未必听得进去。”
何殇了然,“大将军是担心属下乃匪帮出身,怕会耽误连姑娘的终身大事吧?”
连骁深深望了他一眼,“既然你知道,本将军也就不再隐瞒,的确如此。不过,钰儿的性格,本将军向来清楚,若是勉强让你们分开,她必然叛逆,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大将军的意思,是让属下做这个小人?”何殇一点就透,十分敏锐地问。
连骁并不回答,只是反问:“你可愿意?”
何殇低了头,声音沉沉道:“大将军,属下是真心喜欢连姑娘的,也会一辈子保护她,敬重她。但如果大将军认为,属下的这份感情,会影响连姑娘的未来,属下自然会选择对她有利的做法。”
连骁见何殇说得认真,也是动容。
依连钰的个性,如果不是她喜欢的,她应该不会应允的。
更何况,她久在军中,婚姻大事本就是老大难的问题。
难得她脑子突然开了窍,有了喜欢的人,他作为哥哥,实在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真的棒打鸳鸯。
其实何殇除了出身有问题,其他方面,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青年,单作为下属来讲,还是很不错的。
连骁权衡再三,开口说道:“何殇,本将军就这么一个妹妹,她的终身大事自然马虎不得。你不要怪本将军太过谨慎,本将军只是怕她所托非人。”
“属下明白。”何殇诚实地说:“连姑娘的婚事,大将军自然是如何谨慎都不为过的。”
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强调个人的意愿,只是从连钰和连骁的角度出发,表现出十足的理解。
这一点,连骁觉得十分满意。
这时,连钰从队尾跑了回来,见了连骁就大咧咧地说:“哥哥,我就说不可能有人掉队吧,害得我白跑了一趟。”
连骁的神情缓和了不少,不似刚才那般沉肃了,“军中无小事,让你多跑跑也是为了你好。”
连钰好心情地呵呵一笑,“哥哥,你不会是趁我不在的时候,难为何殇了吧?”
“没有,你想多了。”连骁还没吭声,何殇就抢先说道。
连钰撇撇嘴,“好吧。不过我告诉你啊,我这个哥哥呢,就是嘴硬心软,人是再好没有了。只要你有才能,跟着他,他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她说着,转向连骁,“哥哥,何殇这个人,也是个大好人,你现在对他不够了解,时间长了就会知道的。”
连钰这个妹妹,虽然从小被哥哥带大,但性格果断刚毅,从未公然赞美过哥哥。
她如今这么说,倒是大大出乎连骁的意料。
女儿家大了,心思也变得细腻了起来,懂得顾全两个男人的面子了。
初次被夸奖的连骁,心情还是不错的。
一路上相安无事,大军很快就到达了京城。
在京郊驻扎完毕,连骁就带着副将进宫复命去了。
何殇讲究礼节,不肯冒昧地跟着连钰回家,连钰便只身一人回到了将军府。
连氏兄妹父母早亡,家中只有一个姨娘是长辈,常年住在将军府,由连骁的夫人照看着。
连钰一到家,就站在门口嚷嚷起来,“嫂子,我回来了。”
连夫人满面笑容地从屋子里迎出来,“我昨天才收到信,你们今天就到了,还真是快。”
“那当然了,哥哥想着嫂子在家苦等,怎么忍心不快点回来。”连钰笑着说。
连夫人佯装怪罪,“姑娘家家的,净胡说八道。姨娘午睡呢,别去吵她了,咱们进屋说话。”
连钰点点头,如此甚好,她正有话想对嫂子说呢。
两人进屋坐下,有婢女送了茶和点心过来,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我听说,你们此次剿匪,颇为不顺。耽搁了这么久,总算是没事了吧?”连夫人问。
连钰忙不迭点头,“说起这个,嫂子,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连夫人与连钰向来亲厚,也从未见过她如此两眼放光的兴奋神色,立时预料到,他们此行剿匪,怕是遇上了什么特殊的事件。
连钰脸一红,笑容满面道:“那个匪帮的首领,其实是个惩恶扬善的大好人,他们劫富济贫,收留了许多受到不公平对待的百姓。我与哥哥说,将他们收编到骠骑军了,现在正同大军一起,驻扎在京郊呢。”
“有这种事?”连夫人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面的事情也不甚了解,更是不懂行军打仗的讲究。
连钰每次回家,都把她在外面的见闻讲给这位嫂子听,每次,连夫人都能听得津津有味。
这次也不例外,连钰滔滔不绝道:“嫂子,从前我跟着哥哥剿匪,只以为匪帮可恶。但这一次,我总算知道了,谁要是能把日子过下去,都不愿意落草为寇的。而他们虽然是匪,做的都是正义之举,杀的也是该杀之人,我觉得,他们并非罪无可恕,怪只怪这个世道,将他们逼得走投无路。”
连夫人温和地笑着,“钰儿长大了,很多事情都有了自己的看法。只是不知道,你何以就突然转变了态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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