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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我想吃东西……”沐沉沙小声说道。
沉沙没来过这种场合，又见这些人一个个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和娘亲，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好。”顾霜萍点了点头，便要带沉沙过去吃点茶点。
见她要走，杨夫人便忙道：“这位是你的女儿啊？生得模样倒是挺悄的，有几分像你。”
沉沙的模样生得并不娇弱，眉宇间透着股英气，说是与顾霜萍有几分像倒也不可以。
顾霜萍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她待沉沙如己出，不愿与人解释沉沙非自己亲生。
杨夫人又问：“看着年纪不小了，可婚配了？”
就这么看着倒也看不出来这姑娘多大的年纪，但肯定不止十五六了。
沐沉沙虽然已经二十好几了，但因为脸上的稚气未脱，加上顾霜萍和沐子言护得好，倒也看不出来年纪。
“未曾婚配，我还想将她养在身边多养几年。”若是让这些人知道沉沙的真实年纪，怕是要嘲笑一番了，她们嘲笑自己没关系，顾霜萍不希望她们嘲笑自己的女儿。
“哟，这怎么成呢？”杨夫人笑道，“这女儿终究是要嫁人了，我看你这女儿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再养几年就该养成老姑娘了！趁着今儿个京城里有些身份的夫人都在，你正好也好相看相看，兴许有人家不介意这姑娘的出身的啊！”
这话乍一听是在替顾霜萍着想，可谁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呢？不就是说顾霜萍是与人私奔无媒苟合的，这生的女儿身份自然也不好，这京城里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谁看得上这姑娘啊！
“多谢杨夫人提醒，我会好好考虑的。”顾霜萍不愿与其纠缠，只敷衍地回了句。
杨夫人的脸色愈发地难看了，若是顾霜萍满面羞愧也就算了，可顾霜萍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着实刺痛了她的眼。
她凭什么还端着这副嘴脸？她不知道她如今是个什么身份的吗？她不清楚就她这样的，连踏进今天花宴的资格都不该有的吗？
“你也别拘着你女儿了，让你女儿和其他年轻姑娘一道去，今儿个这场合，我们这些老婆子一处，让这些比花儿还娇的小姑娘一处去。”杨夫人说着将自己的女儿叫了过来，“荟儿过来，带着这位小姐姐四处走走，这位小姐姐初来乍到，想来是陌生得紧，你带她去到处看看。”
杨荟儿就在杨夫人的身旁，听杨夫人叫自己，嘴角上扬。
“不必了。”顾霜萍拒绝道。
她知道这杨夫人没怀着好意，若非自己与卫国公府还有着关系，这人怕是连最后那点颜面也不打算给自己留。
杨荟儿已经过来了，并不理会顾霜萍的拒绝，上前便去拉扯沐沉沙，“来，我带你去认识认识其他人。”
“不去！”沐沉沙拒绝。
“小姐姐莫要不好意思了，我带你去认识认识其他姐妹。”杨荟儿面上笑着，可那双抓着沐沉沙的手却使了狠劲，十个手指都往沐沉沙的手臂上抓去，手上的指甲隔着衣服都能嵌进沐沉沙的血肉里去。
疼。
沉沙吃疼，一把推开了杨荟儿。
这一推，杨荟儿直接被推了出去，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沐沉沙自小习武，顾霜萍本是让她学着强身健体的，不想她极有天赋，武功极高。
故而沐沉沙这一推，虽然没有用全力，但杨荟儿还是轻易被摔了出去。
这一摔，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杨荟儿吃痛，坐在地上便哭了起来，杨夫人忙过去查看女儿的伤势。
“荟儿，我的荟儿啊……”杨夫人紧张地查看女儿的伤势。
杨荟儿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倒没哭出声，抽抽搭搭的，像是努力隐忍却还是没隐忍住，只有那眼泪是不住地在掉。
杨夫人见状，整颗心都疼了。
“顾霜萍！”杨夫人回头直呼顾霜萍的姓名，她对顾霜萍本就带着恨，方才还勉强端着和善的模样，如今见宝贝女儿被摔，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母女二人好声好气待你，你倒好，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指使你女儿欺负我女儿！”
“我没有欺负她！”沐沉沙气呼呼地反驳，“是她先拉我的！”
就这会儿功夫，今日来参加花宴的人都已经围过来了，原本没有注意到顾霜萍的人也因为这动静都看了过来。
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什么，可见杨家的嫡女杨荟儿摔在地上梨花带雨，便觉得事情闹大了。
一边是声名狼藉的顾家姑奶奶，一边是正得宠的杨家。
在场的，身份低的，自然选择了默不作声，不管哪一边她们都惹不起。
身份高的，更想看出好戏，也不愿意轻易搀和。
定国公夫人显得有些尴尬了，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就在旁边，若是此时她不说点什么好像不太好，可若是说点什么……她与这位顾家姑奶奶之间又有那样一桩渊源在……
思索了一阵，定国公夫人开口道，“想来这位小姐也不是故意的，应是一时失手才将杨小姐给推倒了的，不如让这位小姐同杨小姐道个歉可好？今日是皇后娘娘的花宴，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言下之意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也是在宫里的御花园里，皇后娘娘办的花宴上。
因为不知道顾霜萍嫁的人姓什么，便只好称沐沉沙为“那位小姐”，听着别扭却也没法，也不太好开口问人家当年与你私奔的那男人姓什么。
若换做别人，听了定国公夫人的这话便也息事宁人了，可这杨家母女不是别人，杨家是皇后娘娘的娘家，杨夫人的丈夫是皇后娘娘的兄长，杨荟儿是皇后娘娘嫡亲的侄女。
这边这一闹，皇后娘娘想不被惊动都难。
皇后娘娘在秦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刚刚被扶起来的杨荟儿，衣衫凌乱，头上发钗歪了，脸上妆容也哭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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