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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炔一愣，“这…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京城都这么叫他。”
姜凝叹了口气，将书还给莫炔，目光看向林志，然后深吸一口气，英勇就义般地挤进人群中。
莫炔：？？？
她要干嘛？
林墨：……
姜凝在前面挤来挤去，硬是被人群挤出来了，最后还是林墨直接用武力把人扯开，给她留出了一条进去的小道。
她凑到桌子前面，拿起那张据说是白先生真迹的字帖仔细看了一遍。
“唉，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拿起了字帖啊！这可是我花了一千两银子买的真迹，万一弄脏了怎么办？！”林志急道。
别的读书人都是远远看着欣赏，她倒好，直接上手摸了。
他这字帖可是打算献给科举主考官的啊！万一弄脏了可怎么办？！！
姜凝顾不上这些，她迅速地扫过一遍这字帖。
这字…确实很像她写的，但并不是她写的。
这勾的写法与她习惯的写法不同，她的写法更随意一些，而这字帖上的却比她写的工整了许多。
不过，未免太工整了些，简直像是用机器印刷出来的一样。
姜凝：……
她心里大概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唤道：“996，这是你干的？”
996扫了一遍，也认出来自己的作品了，他不好意思中又透露着一丝小得意.
“哎呀，没想到我就是那个一字千金的白先生，这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明明我只是把你的字迹复制过来而已。”
“那白先生又是怎么回事？”姜凝不解道。
她直接看向最后一行，那里的章印上刻的是…
“白粥不好吃先生？”她惊讶出声，“这就是你们说的白先生？全名叫白粥不好吃？”
“是啊，怎么了？世外高人就是返璞归真，连名字都这么有个性。”一旁有人崇拜道。
姜凝：……
“996？你为什要叫白粥不好吃啊！”
她吐槽道，这名字过于接地气了吧！哪有书法大家是叫白粥不好吃的！
“你不懂，表面上是说白粥不好吃，其实里面隐含了很多东西！”人们纷纷出来维护白先生。
姜凝：……
当初在宁古塔的时候她整天都在和厨房的灶台抗争，几乎没时间去写字帖。所以就抽空写了几份，让996帮忙。
谁知道996写完以后还自作主张的在后面加一个白粥不好吃的印记。
随着字帖流传越广，这个白粥不好吃的印记愈发成迷。
人们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每张字帖上都有这么一个印记，于是擅自猜测是是因为写字帖的人就叫白粥不好吃。
后来，白粥不好吃先生越来越有名气，文人虽然喜爱他的字帖，但是也觉得白粥不好吃先生实在拗口，于是就干脆简化成白先生。
用字帖的都是读书人，他们想象中，写出这样俊逸的字的人一定是一个翩翩君子。实在不能和这么一个名字联系起来。
某天，不知道是哪个鬼才说了一句，“这个名字肯定不知表面的意思，肯定另有深意。”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于是他们开始疯狂做阅读理解，试图解读这五个字。
好家伙，理解这个名字的意思比殿试揣摩皇上的心意还难。
但是，人类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他们很快就给这个名字的来源起了各种理由。
有人说，这是用农民辛苦种地得来大米的不容易和大户人家对白粥的不屑一顾做对比，讽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世道。
还有人说，白粥不止是白粥，它指代清汤寡水的东西，也代指单一的文化，用此来表达对单一文化的不满，表达了白先生渴望文化多元化的诉求。
最绝的是有个鬼才说，白，代表着死，白粥不好吃，意味着给死人供奉的白粥不好吃，这是先生在呼吁我们多关心身边的人，孝顺父母，不要在父母死后再供奉上一碗寡淡的白粥，那样的白粥一点也不好吃。
总之，乱七八糟的说什么的都有。
大家各个都是阅读理解大师，当然，他们最崇拜的还是白先生。
能起出这么返璞归真的名字，白先生你是永远的神！
于是乎，白先生，就这么被捧上了神坛。
姜凝很是不解地问996，“所以你为什么要起这么一个名字啊！你是不是偷喝我煮的白粥了？你不是机器人，不喝垃圾食品吗？”
996猛地咳嗽试图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咳咳咳，就喝了一点点，我不是喝，我是给你尝味儿呢。”
每次等夜深人静，姜凝睡着的时候，996都会去厨房偷喝一口粥，然后由衷地写下这五个字。
白粥不好喝！
……
知道了一切后，她来到莫炔身边，安慰道：“我刚刚看了白先生的字帖，觉得其实你这本书也是白先生真迹，只是当时他可能还没有被白粥摧毁味觉，所以没有盖章。”
“多谢姑娘安慰。”莫炔颔首道谢，“是不是真迹已经不重要了，我追求的，也不只是那种虚名而已。”
“对了，你说你是宁古塔人？巧了，我以前也在宁古塔住过一段时间，我们算是半个老乡呢。”
莫炔闻言，眼睛一亮。“是吗？你也曾在宁古塔生活过？！”
姜凝点点头，“宁古塔虽然寒苦，但我在那里住的一月还挺开心的。对了，你怎么从宁古塔那么远的地方跑到京城来了？”
“在下是今年科举考生，来京准备三天后的科举考试。”
“倒是姑娘你，为什么从宁古塔来京城，可是来寻亲？”
姜凝：“我？我是被人绑着来嫁人的。”
林墨：……
莫炔一愣，这姑娘虽然蒙着面纱，但是眼睛清澈，声音甜美，想来年岁不大，竟然已经嫁人了？而且还是被人绑着强行嫁人？
难得他乡遇老乡，他也不由得担心起姜凝，“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居然敢在天子脚下强抢民女。”
姜凝：还能有谁？下一任天子呗。
她摆摆手，揭过这个话题，“算了算了，不说了，不提我了。总而言之，助你科考顺利，怎么说也是半个老乡，等你考中了，一起在京城也算有个照应。”
莫炔苦笑，“不瞒姑娘，这次科举怕是不能顺利高中了。”
“现在离科举还剩三天，我却囊中羞涩，连吃饭、睡觉的钱都没有了。只怕要饿三天，到时候上了考场，饿的头晕眼花的，考中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姜凝一愣，是这样吗？
她看了看自己的荷包，里面有五两银子，将荷包递给莫炔。
莫炔一愣，没有伸手去接，“姑娘这是何意？”
“这是我借给你的，等你考中了再还我吧。”说完，她将荷包硬塞到莫炔手中，就要离开。
莫炔攥着手心沉甸甸的荷包，感动的差点没掉下泪来，他看着姜凝的背影，急忙喊道：“姑娘，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这钱怎么还你啊！”
远处，姜凝摆了摆手，“等你考中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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