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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扭过头看向她，问道：“奶奶你呢？”
刘羲?轻笑一声，“我就不回去了，这里环境很好，有鸡有鸭，还能陪着你爷爷。”
她抬起一只皱巴的手，缓缓在郦沫的后脑勺抚了抚，“奶奶相信我的沫沫可以做好一切，你爸妈，还有弟妹他们可以不用管，安心住下就好。奶奶还没死，郦家还有几个奶奶的人，你到时候有事找她们就可以！”
郦沫看着桌面上样式极为普通的盒子，在刘羲?手心中点了点头，“奶奶，我记住了。”
刘羲?收回手，数不清叹息了几声，“你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过清冷，不过这样也好……”
也好什么，她没在继续说下去。
“盒子你收好，一些随身衣物我帮你整理好了，其他的你自己来吧！”
刘羲?起身，一边走一边说，“夜里寒气重，沫沫你记得早点睡！”
等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后，郦沫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着没动。
头顶的光照在她的后脑勺上，留下来的阴影笼罩着盒子。
良久过去，一侧墙壁上挂着的壁钟发出一声声沉重的咚咚声。
长睫微颤，郦沫扭头看去，钟表上的时针指着十二与一之间。
又到了新的一天。
郦沫拿上盒子，起身关灯回了自己的房间。
啪嗒——
郦沫站在门口，视线落在床尾那个黑色的大行李箱上。
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
郦沫把东西放下，转身在衣柜里拿了一套纯白色的睡衣去了卫生间。
十分钟后，顶着一头微湿的长发，郦沫坐在窗前吹头发。
透过木窗可见月朗星稀，周围一切皆沉睡在朦胧光线下。
头发完全干透时，时间也到了午夜十二点半。
郦沫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目光平静的看着天花板。
小半个时辰才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窗户留了一条巴掌宽的缝，银白色的月光耐不住寂寞跑了进来。
光线微移，有小夜莺带着好奇啄了啄窗沿。
声音不大，但是睡梦中的郦沫还是蹙了蹙眉。
所幸它玩闹了一会儿就飞走了。
……
天渐渐破晓，大地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稍远一些的景物都瞧得不是很真切。
当第一声鸡鸣响起时，郦沫睁开了眼睛，眼底清澈纯净，不含丝毫杂质。
起身下床洗漱穿衣，一套过程下差不多十分钟。
刚刚扎好头发，房门就被刘羲?从外面打开了。
她眉眼带笑的看着郦沫，说，“饭已经做好了，你收拾好了就来吃。”
郦沫点点头，看着刘羲?转身离开后，才开始收拾书桌上的东西。
八点整，郦沫拉着箱子背着书包关上门来到了小院里。
院子中央的方桌上，冒着热气的食物放的满满当当。
刘羲?拿着碗筷过来，一边盛饭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趁热吃吧，吃饱了在路上才不饿，你又吃不惯外面的东西，每次回来都要瘦好一圈，幸而这次不到两天就回来了……”
郦沫在桌边坐下，伸手接过刘羲?递来的清粥，看着刘羲?亲手做的小菜包子，嘴里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颇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
刘羲?用勺子舀了一勺萝卜干碎倒进郦沫的碗里，“快吃吧，待会儿要凉了。”
郦沫低头捏着勺子没动。
刘羲?见状叹息一声，“我的沫沫最善解人意了，一定可以明白奶奶的苦心的，对不对？”
郦沫抬起头，柳眉紧蹙，小脸绷着，从她平直的嘴角隐约能窥见几分不舍与难受。
刘羲?缓缓一笑，嗓音温柔慈祥，“乖沫沫，不难受，奶奶永远在竹林等你，你今后在帝都也要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郦沫抿了抿下巴，点点头，声量浅浅的，细细的，“好。”
刘羲?见状欣慰一笑。
而后两人没再说话，静静的吃着预示着分别的早餐。
即使郦沫吃得已经很慢很慢，慢到粥已不再冒热乎气儿了，这顿早餐也还是用完了。
刘羲?碗筷也没有收拾，穿上外套提了一个竹篮，便与郦沫一起出了院门。
乡间小路再长也有终点。
村头的槐树下，刘羲?把篮子里打包好的糕点递给郦沫，“你早餐没吃多少，这些路上饿了吃。”
郦沫一言不发的接过灰白色的布袋，手指攥的紧紧的。
刘羲?抬手抹了抹眼角，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温柔至极的笑，“有散才有聚，时间不早了，出发吧，早点到了兴许还能赶上晚饭，这样也就不用饿着了。”
郦沫抓好行李箱，抬头看着刘羲?，眼眸深深，“奶奶，我走了。”
“好。”
轮子滚在水泥地板上的声音随后响起，郦沫腰杆笔直，走的干脆利落，头也不回。
脚步声渐行渐远。
有水珠自空中落下，砸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形成了一个花生大小的浅坑。
刘羲?也没有转身去看，只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太阳渐渐升至头顶，拖着酸痛的腿，刘羲?佝偻着腰，走到石墩上坐下。
手下揉着膝盖，她的目光定在那四条被轮子拖出来的痕迹上，眼神慢慢变得空洞。
嘴里低低的呢喃着。
“我也想你留在我身边，可是我不能就此误了你一辈子啊……”
……
顶着大太阳走了二十几分钟，郦沫才来到了方圆几里唯一的一个车站。
也不用等车，随时来随时可以坐。
郦沫把行李带上车，付完车费，车辆便向着市区驶去。
郦沫坐在座椅上，长腿曲着，鸭舌帽遮住了整张脸，歪着脑袋假寐。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她的姿势都没有变动一下。
车子一停，也不等司机叫，郦沫提好行李箱就下去了。
这世间什么人都有，司机见怪不怪，转头一脚油门又按照原路返回。
下车的郦沫，看了眼时间后，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而去。
砰的一声，司机扭头看向后座的郦沫，眼里闪着精光，张张嘴正要说话。
就听到一道疏冷的声音说道，“我有导航，走最近的，多了没钱。”
这话一出，司机顿时就闭嘴了，转过身老老实实的启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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