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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姐,我们根本靠近不了这孩子。”穿着白大褂的人一脸无奈。
被叫做兰姐的中年妇女,一身朋克,利落短发,手里转着一柄短刀,瞧着角落里的洛烛,“去叫老大过来,如果可以,把这孩子一直叫的那孩子也一起带过来。”
“好的,兰姐。”白大褂收拾了手上的东西,去叫人。
兰姐则收了刀,蹲在了洛烛面前,“我也不喜欢这样的屋子,一股死人味儿。放心,在姐姐这儿,没人敢欺负你。吃糖吗?橙子味儿的。”
兰姐变戏法一样地掏出一颗糖递到洛烛面前,而洛烛却只是警惕地瞧着她,声音低沉而尖锐,“我要见子弈哥哥。”
“是说和你一起的那个孩子?他在另一边。”兰姐解释道,“不用担心,就是做些小检查,确定他不会暴露我们。”
“骗子!”洛烛突然暴躁起来,“子弈哥哥明明很痛苦!”
兰姐一愣,“心灵感应?嗯……好像不是,是……心灵创伤?”
瞧着洛烛戒备的眼神,兰姐剥了颗糖丢进自己嘴里,“怪可怜见的。放心,你一会儿就能见着他了,在那之前,要先来点吃的吗?我找找。”说着就盘腿坐在了地面上。
“我瞧瞧都有什么。”也不知她从哪儿掏出来一个大袋子,在洛烛面前一样样地往外掏着零食,“嗯……烘焙薯片,棒棒糖,芒果干,红薯干,瓜子,松子,葡萄干,鲜花饼,桃片糕,桂花糕,杏仁酥,桃酥,可乐,雪碧,鸡翅,鸡腿,泡面……嗯?压缩饼干是谁丢进来的?”
洛烛鼻头嗅了嗅,吞咽了一口唾沫,倔强地扭过了脑袋。
“不吃?”兰姐道,“那就我一个人吃了。嗯,这个鸡腿不错!下次可以再多屯一点儿。这个薯片……味道怪怪的……番茄味?肯定又是小娜那丫头选的。这个也不错……”
当洛子弈被付国初推进来,看到的就是,洛烛和一个中年妇女面对面坐地上,大快朵颐的场景。
洛子弈:“……”
这臭小子!亏他之前还那么担心他!
眼尖的洛烛一眼就瞧见了洛子弈,立马朝他扑过来,“子弈哥哥!”
“卧槽!轻点儿!”洛子弈被洛烛扑了个满怀,那滋味儿……就跟一辆卡车撞身上一样,洛子弈一句“卧槽”就出口了。
偏偏洛烛对此毫无察觉,还拉着洛子弈不住地问,“子弈哥哥你怎么样?刚刚那个阿姨说你是去做检查了,你没事吧?你怎么坐轮椅了?是他们欺负你呢吗?子弈哥哥,子弈哥哥,你说话啊!急死我了!”
洛子弈:“……”
你小子上辈子是鹦鹉,还是八哥?这么能闹腾!
“行了小家伙,你的子弈哥哥只有一张嘴,你这么多问题他也回答不过来。”兰姐把洛烛拉到自己身边,“进来说吧。这房间丑了点儿,但隔音效果什么的,却是最好的。”
丢了个棒棒糖到自己嘴里,兰姐拉着洛烛回到零食边坐下,还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过来坐着,边吃边说。”
付国初无奈,“老婆你总是有办法,把严肃的谈话,变成茶话会。”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兰姐毫不在意付国初的无奈。
“老婆大人教训的是!”付国初附和道,推着洛子弈在一旁坐下。
“又抽烟了?”兰姐皱眉。
“就一支。”付国初认怂。
“你还想抽几支?”兰姐显然不打算放过他。
付国初直接转移话题,冲洛子弈介绍道,“我老婆,你兰姨。”
“兰姨。”洛子弈道。
“叫姐。”兰姐更正。
“兰姐。”洛子弈毫无立场。
付国初哭笑不得。
“真乖。”兰姐奖励了洛子弈一个棒棒糖。
洛子弈熟练地剥了糖衣塞自己嘴里,一口咬碎,咀嚼,吞咽,叼着糖棍儿,道,“付叔叔,还不打算说吗?”
“我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吗?”付国初反问。
“我如今也不过是任你们拿捏的,你不说,我又能将你如何?”洛子弈道。
“你这孩子,真的不如小时候可爱了。”付国初叹气。
“可爱的那个我,已经死在三岁的时候了。”洛子弈道。
“我以为你要说十七呢!”付国初有些意外,“没记错的话,你是在十七岁才接触猎魔师的吧?”
“付叔叔,我不傻。”洛子弈道,“三岁那年发生了什么,我确实不知道。我爸到底在做些什么研究,我也不清楚。但有一点我是清楚的……”
洛子弈顿了下,随后转头盯着付国初的眼睛道,“我成为猎魔师不是十七岁那年,而是在三岁。我接触的第一个猎魔师,不是救我一命的穆锦,而是看着我长大的你……”
付国初沉默了片刻,拍起了巴掌,“真厉害啊,子弈!能凭借一点儿蛛丝马迹,知道这么多东西。你不防再猜一猜,你,和他的关系。”付国初指着洛烛。
洛烛紧张地瞧着洛子弈,而洛子弈瞧着洛烛,心里又升起那莫名的熟悉感。
白色的金属房间,强光灯,培养罐,迸裂的玻璃,飞溅培养液,恐怖的小怪物……
洛子弈的思绪又被拉回了那个梦中。
小小的孩子,好奇地走进了那个神秘的房间里,看见了泡在培养液里的奇怪生物,玻璃冰冷的触感,隔着玻璃的触碰,身后人的惊呼,玻璃被打破,培养液扑了孩子一身,那奇怪的生物趴在孩子身上,舔了舔他的面颊……
生物被关进了又一个箱子,孩子的眼里,只有那小怪物的身影,那个似乎和自己有了某种联系的身影……
再瞧一眼期期艾艾的烛,那眼神和画面里的小怪物重合,洛子弈仿佛成了那个画面里的小孩。
一种若有若无的牵引力,在他们之间成型。
“回去。”
一个声音响在洛子弈脑海,那种牵引力瞬间被切断!
洛子弈也瞬间清醒,一种强烈的窒息感传遍整个肺腑,迫使他不得不大口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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