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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羽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坐吧，要是看不懂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是在干什么。”
唐纸鸢心想自己也是护校毕业的，怎么说也是懂点事情的，怎么会看不懂？
不过具体手术的细节还真的是看不懂，就连手术台边上那个仪器上面滴滴滴滴闪着的东西是什么意思她都看不明白。
所以说不得还是要依赖一下苏羽的。
苏羽一直在偷偷地观察着唐纸鸢的脸色。
她是真的一脸迷惘，这是真看不懂。
但是出于不甘，只能请苏羽帮忙讲解一下。
“那好吧，你说吧！”
苏羽乐呵呵地点点头：
“你看啊，那个是……，那个是……反正只要灯没有变红，你爸就没事。”
唐纸鸢白了苏羽一眼，心想这个我都知道至于要你说明吗？
要说就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苏羽一看她的脸色，继续说道：
“手术呢，是微创的，尽可能地不给你爸造成负担，但是呢风险毕竟还是存在的，如果一旦出现风险，那还是不可避免地要用一些更加激进的手段，比如直接打开患处。”
“啊？”唐纸鸢惊得叫了出来。
她爸得的是冠心病，这是要直接把心切开吗？
至于这么狠吗？
苏羽道：“额……不是这个意思，心脏当然还是微创手术，不过万一有突发情况的话，其他得位置上肯定就得给你做其他的准备了你明白吗？”
唐纸鸢先是松了口气，但是随即又更加紧张起来了。
这不是更可怕了吗？
天知道是哪个地方出问题。
“病已经在那里了，再紧张也没用了，只能一路杀过去，才能求得一条生路，我们怕是没有用的，要是怕有用的话，那我们不如一天到晚害怕得了。”
有用吗？没用。
病魔不会给你任何的机会。
唐纸鸢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脸色难看之至，低头道：“行吧……”
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叶子眉了。
她做了这么多的准备，一定能把病看好的。
苏羽随即又道：“你看见她手边的那个带手柄的东西了吗？这个就是输送微创探头进去的控制器，伤口会打在大腿上，通过血管进入，通过血液循环进入心脏。”
“打了麻药所以你爸不会有什么感觉，一般不会有事的，但是呢，你又要注意了，你爸年纪毕竟大了，还有不少的脏器有问题呢，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能撑过整个手术，要是撑不过的话，就得边开腹手术了，风险不大，你安心就好。”
唐纸鸢越是听苏羽说风险不大，心里就觉得害怕，越说越害怕，偏偏苏羽越害怕越说。
“你别说了，我自己看就行了！”唐纸鸢飞快地摆着手叫道。
苏羽呵呵笑笑，没多说什么，而是任由唐纸鸢继续看，他自己则是背着手来回的走。
这脚步一出来，唐纸鸢的恐慌感觉就蹭蹭地向着脑壳上面冒：“哎呦你能不能别走了，烦死了！”
“你总这样，叨逼叨比叨逼叨比谁都厉害，但是需要你的时候就没什么用了。这种时候你还能干些什么你说？”
唐纸鸢气得站起来，指着鼻子骂苏羽道。
口不择言，竟是骂狠了。
苏羽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唐纸鸢会突然这么说，反正自己就是不太明白的。
他只能稍微模模糊糊地猜测一下，唐纸鸢还是太着急了，慌不择言，就说了这些错话，目前大概是后悔的。
苏羽顿了顿道：“我这不是在给你慢慢解释的吗？慢慢来，不急的，这个手术大概是十拿九稳的，不要害怕，我有的是办法。”
唐纸鸢道：“我气的不是这个，我气的是我自己……”
她低头道：“我真是太傻了，安安稳稳踏实赚钱不也挺好的吗？为什么要这么急，骨科主任给我的钱我也没好好地用到正途上面，其实也没攒下多少来。”
“再气我当初为什么不好好把你保住，叫你和我分了手……那时候我们是那么那么的好。”
苏羽干笑了两声：“那时我们可并不好啊，你其实并不喜欢我，找我其实只是为了气你的前前前男友，你从来就没正经的和我交往，不是吗？”
唐纸鸢一下愣住了。
往事本来就有些淡忘了，谁晓得苏羽就这么一下，居然就把她尘封的记忆给打开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曾经是好女孩，给人做3不过是走错了路。
可，好像不是这样的。
好像她从来都不是好女孩。
这有些不太能接受了。
“我之所以愿意帮你，不过是同窗情谊而已，不要想太多。”
苏羽说得冷淡，像是把最后的一点窗户纸都撕下来了，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感情。
虽然残酷，但就是真相。
“你……是认真的吗？”唐纸鸢瞪大了眼睛望着苏羽，怔怔地道。
苏羽道：“当然是，现在叶子眉正在为你爸拼命治疗，你却在用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跟我套近乎，你这合适吗？”
哎呦，这是半点面子都不想给了啊。
唐纸鸢抿了抿嘴巴，终于还是没再说什么。
苏羽和她的地位相差太悬殊，没什么用。
生气也仅仅能气到自己，并不能给带来什么特别好的感受。
“行了，还有什么事？”苏羽冷然道，刚才的气氛已经没有了。
唐纸鸢木然地摇摇头，现在的苏羽很陌生，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那种陌生。
好像不是人一样的生物，恰恰相反，反而像是一座冰山，他就是冰山本身，所有的意志都是被冻结过的。
太可怕了……
唐纸鸢悄悄地给嘴巴拉上了拉链，对刚才自己的那一番话后悔不已。
但凡是有一点脑子的，就知道其实苏羽也不想说到这个份上的，但是刚才自己很过分，于是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好吗？
很不好，真的是错太离谱了。
她低下头，只能把目光投向正在进行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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