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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盛妆意叹了口气。
她说得响亮，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这件事说清楚。
且不谈说出来谁会相信，就算有用，也不能说啊。
年级主任见自家媳妇总是在刁难盛妆意，有些看不过去，只是这件事不处理又不行。
他看着盛妆意眼底的挣扎，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吧，孩子。既然你坚持自己不是抄袭，我们再去讨论一下，看看这到底该怎么才能还你一个公道。”
盛妆意这孩子他也算看了两年，比起一般的富二代而言，品行好了不要太多。
盛世嘉华又没有突然破产，盛妆意火急火燎地抄这成绩有什么用？
尽管妻子常常抱怨盛妆意，但年级主任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反而对妻子哭笑不得。
要他看，妻子也不过是有些无聊，瞅着盛妆意人伶俐，喜欢到去逗她，反而被嘲讽之后的没面子和羞恼罢了。
保五十唉声叹气，好似又秃了几分。伍燕萍骂骂咧咧，还是被年级主任拽走。余下的老师也陆续离开。办公室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叶伶羡和盛妆意面面相觑。
盛妆意冷笑一声：“你倒是使得一把好手段。”
叶伶羡不复刚刚的纯良模样，嘴角的弧度有些邪恶：“你知道了啊？”
她舔舔嘴唇：“那你知道我这样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吗？”
盛妆意哪能不知道。
她更加鄙夷了：“小小年纪，就能为了什么情啊爱啊做到这个地步。”
盛妆意：为了打击情敌想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呸！
叶伶羡眼睛一亮：“你知道？你看出来了？！”
盛妆意烦躁：“谁能不知道？”这家伙喜欢黎倦成狂了？有个心上人还逮着人就问，连情敌都不放过。
叶伶羡慢慢漾开一抹极开心的微笑——至少是盛妆意看见她以来，她最真心，也开心的一次。
一点都不做作。
盛妆意有些愣了。
这人什么毛病，陷害成功就这么开心？
叶伶羡缓缓开口：“既然你都清楚，那我就直说……”
“咯吱——”
年级主任办公室的漆绿木门发出一声响，叶伶羡被打断，脸色很不好看。
黎倦走进来，逆着光，身影模糊，但很坚定。
叶伶羡的脸色更难看了。
盛妆意像是被点亮了一样，眼睛里落满了光。
黎倦没有看盛妆意，而是直视叶伶羡：“你想说的不用说了，没机会了。”
盛妆意还一脸懵，有些没反应过来。
叶伶羡冷笑一声：“什么意思，难道你就找到任何证据了。”
她就像是靠着什么万年不倒的山，悠然自得：“这不可能，别拿这个来蒙我。”
盛妆意：？
虽然但是，大佬们智商高不错，可以照顾一下逻辑推理能力零分的小菜鸡否？
黎倦言简意赅：“我手里有录像。叶娴，在等你。”
叶伶羡怔了一下，脸色骤变。
她嘴里吐出一连串发爆破音的英文，瞪了黎倦一眼：“你等着，我还是会留下来的。”
她深深看了盛妆意一眼：“你没有赢，我可从来没有认输。”
黎倦眉头蹙了一下，好像在纠结该不该反驳叶伶羡的话。
最后，她还是说道：“但我站在终点线上——”
她同样看了一眼满脸懵比的盛妆意，锁着的眉好像松了一点：“只要我想，我就赢了——她也赢了。”
这是黎倦最大的优势，被偏爱。
叶伶羡又吐了一句脏话，骂骂咧咧地走出去。
黎倦冷声:“别忘了自首。这是你的事儿，别拖别人下水。”
叶伶羡：……
叶伶羡：mmp，我搞这一出就是为了拖那人下水。
眼瞅着办公室的门被叶伶羡关上，带走了些许光芒，盛妆意吞了吞口水，艰难地问：“所以，这是解决了？”
黎倦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差不多。”
盛妆意请求脑力支援：“你们说了些什么？”
在下跟不上啊嘿。
黎倦拦不住傻猫的好奇心，只好耐着性子给她说了一遍：“她一开始就写着自己的答案。是叶娴帮叶伶羡打开的存放试卷的地方，让她能够篡改答案，和你的差不多。”
“叶娴？？！”盛妆意大惊，“她们两个……这么大费周章地，图个什么呀？！”
就为了让她退学？
黎倦斜睨她：“你好好想想，你有多不会做人，让她们做到这个地步。”
盛妆意正要还嘴，想到什么，还是委委屈屈地低下头。
还不是为了黎倦嘛，个直女，不解风情。
黎倦看着面前好糊弄的傻猫，松了口气。
其实盛妆意再往深点想，那两个人无非是希望盛妆意能够因为作弊而退学，最好的结果是，搭上叶伶羡，两个人一起退学，被调到别的地方去。
叶伶羡对盛妆意的想法，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也只有这只傻猫，不知道整天在想什么，没有反应。
……没有也好。黎倦想。
关键是，叶伶羡真的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姑姑吗，叶娴也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只为了让叶伶羡和她心仪的姑娘强制转学？
叶娴，到底又在想什么
黎倦忽然想到什么，眼角一垂，问盛妆意：“说实话，你如果把你和那个女的到底写了什么说出来，尽管可信度低，应该也比刚刚的处境好吧——毕竟你没有作弊啊。”
盛妆意：……！
来了来了，这个环节还是来了。
可关键是，她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叶伶羡传了些什么内容啊！
……尤其是黎倦。
她竭力遏制住脸上滚烫炽热的感觉，目光游移着，试图掩饰过去：“啊？没传什么啊……就是……就是她找我借了个涂改带！”
盛妆意连连点头，对自己予以肯定：“对对对，借了个涂改带给她。”
黎倦终于没忍住，还是轻笑了出来。
她用手遮了遮眼睛，压下笑意，看着明显没发现自己的说法有什么漏洞的傻猫，叹了口气：“考试机改，没有人会带涂改带，也没有人需要涂改带的啊。”
盛妆意：……糟糕，太久没考试了，忘记这茬了。
黎倦一向冷冽或棱角分明，如她这个人一样冷硬的声音变得柔和，好像是专门为了某个人磨掉了棱角。
她说道：“我都知道了，你们在说我。”
盛妆意：！
她默了。
虽然但是，这就和追星舞到了正主、不，舞到了教导主任那里一样，有点点（比划）丢脸。
她确实和叶伶羡聊了黎倦。
也正是因为叶伶羡专问她是不是要听一些黎倦的事吊她胃口，又说打算和盛妆意探讨一下对黎倦的正确态度，盛妆意才上钩，以至于都没发现叶伶羡直接写在了答题纸上的。
一切都是美色误人啊。
盛妆意看着黎倦近在咫尺的脸，悠悠叹气。
栽得太深，爬不出来了。
盛妆意抛开其他想法，长舒了一口气。
她拉开办公室的门，让阳光洒进来，有几分昏暗的室内亮堂了起来。
她笑得明媚灿烂：“那这件事，就算是解决了？”
一身轻松，真好。
黎倦的目光落在披了一身阳光的女孩身上，就绕不开了。
女孩的虎牙，嘴唇，月牙眼，哪怕是被阳光照过、显得或金色或透明的头发，看起来都格外……
格外诱人。
黎倦不甘心地用了这个词语。
她自诩冷情，经历了这么多，不要说被偏爱，哪怕是受到关爱都不敢有幻想了。
这个女孩，给她了，全心全意的。
太动人了。
黎倦目光闪了闪，垂下，不知是真的平静下来了，还是压抑住了情绪，她的声音归于平静：“还没结束，你可以去看看热闹。”
……
校务室成了一锅乱粥。
年级主任和保五十气得头顶冒烟。
“严查，必须要严查！”
之前还对叶娴客气万分，就差没供着这个国际知名音乐家的年级主任脸色铁青，说话语气很冲，毫不客气：“一个音乐老师，怎么会能绕开那么多负责人员，拿到存放试卷地方的钥匙，怎么能？！”
年级主任气到了原地转圈的地步：“我们的管理机制还存在很大的问题，很严重，必须引起重视。”
伍燕萍也气炸了：“你们搞什么，啊？搞什么？”
她绕着叶娴和叶伶羡两个人走：“你们在想什么东西？”
简直是迷惑行为。
叶伶羡成绩好长得漂亮能力又强，一向是天之骄女，走到哪里都是被人追捧的人，眼下被一个近乎中年妇女的人嘲了，脸色很难看。
她甩开伍燕萍要拉她胳膊的手，紧蹙着眉毛，喝了一句：“别碰我！”
伍燕萍愣了。
她转了一圈，又坐下了。
她沉思了一会儿，好像有所顿悟：“原来盛妆意，真的没那么坏。”
叶伶羡冷哼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说她坏？”总和盛妆意对着干，看这个中年妇女不爽很久了。
伍燕萍神色复杂：“你这么维护她，却想要害她……”
更加令人迷惑了。
叶伶羡无所谓地说：“你们这个学校本来……”
“叩叩叩”
三下敲门声响起，声音不疾不徐，很有礼貌。
保五十去开门，门外站的是得意门生黎倦。
好像还不止？
得意门生身后冒出个小脑袋，盛妆意笑得灿烂：“老师。”
伍燕萍一见盛妆意，人也不瞅了，两人行为的立意也不揣摩了，笔直往办公桌走。
像是生怕被谁发现爱你、做些有失颜面的事似的。
黎倦朝老师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走到了叶伶羡身边，默默开嘲讽：“你现在这个情势，我不认为你能够继续留在博雅私立。”
叶伶羡噎了一下。
她狠狠瞪了黎倦一眼：“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儿！”
叶伶羡眼神闪烁了两下，看起来有些没说服力。
黎倦耸肩：“你随意。但我还是祝福您能离开。”
她说：“我帮你补充上你要说的话。无非就是‘博雅私立也就是这么一个学校罢了”之类的。”
黎倦没什么波动：“确实，博雅没什么了不起的，但它有她。”
博雅不过是一所学校罢了，只是因为有了在意的人，才会觉得特别吧。”
“所以，我并不认为你的情感像你想象中一样浓烈而纯真。”黎倦终于改掉了懒散态度，认真地说：“至少，你没有把盛妆意当成是能比肩一座城，一处地的真正喜欢的人。”
叶伶羡眼睛瞪大，正要反驳，却没什么能说出口的。
她一扭头，高傲极了。
“总之我姑姑说过，这件事哪怕失败，她也有办法把它兜住。”
叶娴？
黎倦想。好神通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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