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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女帅难撩 > 第 220 章 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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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府卫婚事的消息传到京师时,正是晚膳时分,仙居殿内,元德帝接过高峤送过来的请安折子看了,对太后笑道:“虽说在宣府成亲比不得京师的场面,但儿子想,御妹或许更喜欢这样的婚礼。”

    太后也微笑颔首,撂箸笑道:“我看随云和阿薰除了要国事家事兼顾,也有想给你省事省钱的因子在内。”

    元德帝闻言颔首:“是啊,自英国公二人起,儿子身边这几位重臣无不将婚事办的极为简素,如今京师世家奢靡之风一扫而空,朕却总觉得有些委屈了他们。”太后慈爱地看着皇帝,又看了看他身边正在忙着为自己准备羹汤的皇后:“所谓主明臣直,这是你的福气,也是你该扛起的责任,何况摒除奢靡之事哪里是自裴家而起,明明是自你们二人而始,是皇后贤德。”

    此时温律刚端了鸡茸金银米羹亲自试好温度奉给太后,听她这么夸奖自己,一时羞赧:“母后赞缪了,儿臣也是学着陛下行事,见贤思齐。”

    太后呵呵一笑,接过她奉来的羹汤,顺势拍了拍她的手,却见皇后突然面色一变,似乎在强忍什么不适,身形也有些晃动,一旁侍奉的仙居殿总管十分警醒,赶快先上来接过太后手中的米羹,生怕是膳食有异。

    太后也有些担忧,元德帝更是一把将皇后揽在怀中,扬声令人去宣御医,反倒是温律缓了缓,勉强笑着起身微微一福:“惊扰母后了,儿臣没事,只是偶尔头晕,想来是节令所致。”

    太后却是疑惑地看着她,突然又现出一丝笑意,赶快将她虚扶起来,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轻轻握住自家儿媳微凉的小手:“好孩子,跟母后说说,这个月小日子是哪天?”

    温律垂眸细思,突然面色一红:“母后是说……”

    太后慈爱地点点头:“母后看八成是,是你身子强健,又镇日忙于公务,才忽略了。”

    温律闻言心中大喜,脸上却更见绯红,皇帝听他们婆媳二人打哑谜一样的对话,又怕温律是哪里不好,蹙眉道:“母后您二人是说的什么啊,梓童她到底怎么了?”

    太后闻言嗔了他一眼:“你这个做人家夫君的,也忒马虎。”说笑间,已有太医院值守的院判到了仙居殿,太后也不急明说,只是让太医赶快给皇后切脉。

    老太医仔细为温律请了脉,又怕有误一般细细看过她面色和舌相,再换手再切,愁得元德帝在殿中走来走去:“怎么要这么久,是有什么症候不好断,你们……”

    太医看皇帝要发怒,赶快起身行礼:“陛下息怒,老臣为皇后娘娘号脉谨慎,也是怕出了谬误,眼下已经可以确定,臣恭贺陛下,恭喜太后和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乃是确实的喜脉,且脉象平和,一定是怀了一位身体强健的皇嗣,乃是陛下圣恩感天,太后娘娘慈恩庇护!”

    皇帝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顿时转怒为喜,却是笑着愣了好久才抬手一挥:“好,爱卿行医谨慎,当赏!”

    老太医赶快行礼:“此乃微臣本分,不敢愧领陛下赏赐,按例明日太医院将就皇后娘娘的脉案进行会商,万无一失后,便会联名上报喜奏折。”

    “这个不急,你回去告诉院使,最重要是为皇后养护好身子。”

    太医赶快仔细应了退下,皇帝方才上前拉起温律的手,又看看一旁笑逐颜开的太后,竟是不知该怎么开口,半晌才笑道:“母后,您要抱孙子了。”

    笑的太后莞尔摇头:“堂堂皇帝,欢喜傻了。”

    这一晚,太后留他二人在仙居殿说了会儿话就催着皇帝赶快带温律回寝殿休息,还特下懿旨,皇后怀胎辛苦,孕嗣有功,自即日起在宫内外皆乘肩舆,又让仙居殿总管从殿内拨了四个最稳妥的抬轿太监调去坤德宫听用。

    长长的宫道上,太监宫女掌着灯笼将通往坤德宫的路照得如同白昼,萧禹紧紧牵着温律的手,护着她在自己身边慢慢行走,温律抬头看看君王欢喜又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嫣然:“陛下,月份还小呢,臣哪里就这么娇弱了……”她是怕皇帝过分担心,也有自己隐秘的担忧在内,毕竟对于虚悬数十年的东宫之位来说,三法司的事务完全算不得什么了,其实温律也不是没想过,一旦自己怀了皇嗣,定不能如以前一样操劳政事,那么对于“都察院左都御史,东阁大学士”温律来说,岂非尸位素餐。

    正走着心思,忽听耳畔君王温柔话语:“母后说了,月份小才更要小心,等你胎气稳了,你不溜达太医也得劝着你溜达,你急什么……”萧禹微微一笑:“我也做不了主,你我啊,都得听母后的,刚刚她老人家不是说了吗,明日起你在宫内外都要乘肩舆,朕明日就命人加派人手在崇明门和延政门戍守,另在延政门外置一车马司,你去三法司公干,必须给朕坐车!”皇帝说着说着突然“严厉”了起来,温律心中却如暖流淌过,所有的担心顿时烟消云散,她轻轻回握住皇帝的手:“陛下不必担心,臣定谨遵太后娘娘懿旨,护好皇嗣。”

    皇帝转头看着温律,似乎是想说什么,抬眼却见坤德宫已经近在眼前,便陪着温律进了寝殿,屏退众人,拉着她坐在床上方才笑道:

    “梓童说的不对,朕最在意的是你的身体,必得你先康康健健的,咱们的孩儿才能聪慧健康,否则岂非本末倒置,何况什么皇嗣不皇嗣的,这是你我的孩子,无论男女,都越不过你去……”

    温律孕里本就多思,听了皇帝这番肺腑之言,更是红了眼眶,但刚起的一点泪意却被皇帝一句话给搅了:

    “我听说民间为了让胎气稳固婴儿康健,都提前起个贱名叫着,回头朕让他们以后都不许说皇嗣皇嗣了,就叫……阿狗什么的……”

    “噗。”温律实在是忍不住了:“陛下,这哪儿行,内宦和朝堂上的大人们也叫不出口啊。”

    可皇帝金口玉言,他已经决定了。

    不过堂堂皇嗣,到底是不能真的叫阿狗,于是这位承了万千祈望的小皇子,还在娘胎里就得了人生中第一个名字——“阿?础薄

    翌日朝会,正当大家奇怪为何内阁那边少了一人的时候,太医院恭贺的奏折就到了,众人望着皇帝七分欣喜三分得意的笑脸,都跟着心中一松,特别是后军都督府那几位。

    只是礼部尚书奏请选妃的进谏搅了皇帝的好心情,不过元德帝也没给这个两朝老臣下不来台,只是轻描淡写了一句此时论此事不合时宜,便说起了军国大事。

    东内苑北镇抚司内,卫明月也知道了这件大喜事,想着一会儿等自家督公回来,就能拉着他仔细问问情形,却不想江忱直到午后还没回来,好容易看到熟悉的紫袍晃过门口,卫明早忘了要问啥,抓起座位旁边的食盒就跟了进去,一个劲儿催着江忱快用饭。

    江忱接过她塞来的碗筷,笑着点点头:“别急,我正有事想请你周全。”

    卫明月眨了眨眼睛:“可是跟皇后娘娘有关的事情?”

    江忱抬眼看看她,笑了:“嗯,真聪明。”

    江忱一边吃饭一边跟卫明月说完了要她去做的事,原来是皇帝不放心皇后随侍之人的身手,让江忱从内卫女校尉中选四个身手好,性子温柔可靠的到坤德宫听用,而卫明月素日正是所有女校尉的头儿,江忱便让她来选人。

    卫明月一听便垂眸细思,掏出随身带着的石墨条写写画画,最后度定了四个名字递给江忱。

    江忱接过来看了,觉得很妥当,笑着叠好放在案头:“我还以为你会自告奋勇。”

    卫明月嗔笑道:“您别往沟里带我,我现在的任务是带好神机队,我还是清楚的,再说我选的这几位武功都不逊于男子,若论贴身保护,我哪里比得上她们,再加上刘姐姐自己就生养过孩子,在这方面也有经验,由她带队,不比我强多了。”

    江忱赞许地笑了笑,卫明月收起纸笔又凑到他身边,看看门口没人,便轻轻靠在他身上:“不过午后你得让我送她们四人去坤德宫,我想令宥了。”

    皇后身怀有孕,大周喜得皇嗣,众大臣都以为皇帝会大肆庆祝一番,却不想除了太后亲下懿旨赐用的凤辇,皇帝只是赏赐了坤德宫上下,并免了扬州府和苏州府一年的赋税,太后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便明白定是皇后贤德,不欲铺张。想到宫人报上的今日礼部那个上疏,太后心中又是一叹,转头对心腹宫女道:

    “去蓬莱殿告诉皇帝,今日晚膳他若是忙就不用过来了,若是不忙就来说说话,不要劳动皇后,现在正是害喜的时候,来了也是耗着干受罪,让御膳房和坤德宫小厨房的人都警醒着,决不许混入什么伤胎的食材给皇后吃。”

    宫女领命去了,太后小憩一会儿,便听门外有动静,左右禀过是皇帝来陪太后用膳,太后便起身理了理妆,让人把膳食摆在西面暖阁里。

    母子一见面,皇帝便笑着来扶太后:“本来梓童说是一定要来服侍母后用膳的,可她临出门又有些害喜,朕想着强拉她来了还要母后操心心疼,就力劝她留在坤德宫。”

    太后拍了拍皇帝的手:“你们的孝心我都知道,告诉律儿不要勉强,眼下以我的好孙孙为重便是,尽孝不在一时,我们娘儿俩往后长着呢。”

    太后的亲近之语令皇帝放下心来,陪着自家娘亲用了一餐,席间太后问了赏赐的事,果然是皇后固辞了给自己娘家的封赏,听得太后又是一赞,少顷却撂箸开口:“说起来,今日礼部那个上疏,母后知道你肯定不爱听,可母后还是想问问你的意思,皇后有孕,这一年都无法侍奉你,虽然现在就选妃的确不合适,但等律儿身子沉重起来……你可有想选妃的心思?”

    皇帝闻言却是起身一礼,吓得太后按住他:“又不是大年节你何必这样,赶快坐下说话。”

    元德帝闻言坐定,一抬手屏退左右,肃然道:“儿子知道母后一向是向着我的,今日儿子就跟母后实话实说,非但此番不选妃,往后都不选妃了,我只想跟皇后共度此生。”

    太后闻言微微一愣,却并无异色:“母后想过你会这么说,母后也不会逼你纳妃,只是你要明白,你是天子,若要过你说的那种日子,你们定会承受很大的压力,尤其是皇后。”

    元德帝闻言微笑颔首:“母后跟儿子这么说,儿子就什么都不怕了,外面那些人都是我的臣子,他们于国事上进谏,我不可不听,可宫闱之中是我的家事,不容他们置喙。”皇帝这么说着,轻轻按住了太后的手:“娘亲,儿子知道您年轻时的辛苦,也明白自己那些哥哥姐姐是如何没有留住的,我想,您也不希望儿子的后宫,重蹈父皇的覆辙。”

    他这一句压得很低,于太后心中却是激起狂涛巨浪,太后含泪长叹一声:“母后明白了,母后和你一起护好律儿,我看她的确是个有福的,身子强健才貌双全,将来无论你们生几个皇子公主,都是一奶同胞,必定能和睦相处。”

    “都是托母后的洪福,令宥有您这样的婆婆护着心疼着,她还怕什么。”皇帝笑说此句,得了太后一个嗔笑:“你就两头哄吧,自小嘴甜不知道随了谁。”

    太后说完这句,自己心中却是一叹,难免想起当年初入宫闱,不得先皇爱重,却要独扛后宫众妃嫔的日子,若非有祥嫔帮着自己,怕是连这唯一的儿子都保不住……她心中凄恻,却见皇帝憨然一笑,亲自盛了一碗芙蓉豆腐羹捧过来,心中也就释然了。

    捧着宝贝儿子奉上的羹汤,太后觉得这样也不错,凭什么百姓家的老婆母还能过儿子孝顺媳妇贤德含饴弄孙的日子,自己却要操心给儿子纳妾惹儿媳妇儿记恨,思及此处,太后也觉得礼部那几个老学究太不识时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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