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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女帅难撩 > 第 224 章 探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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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明月不及细问,更不疑有他,乖乖跟着江忱费劲地往里爬,又前行了十来尺的样子,通道中变得更窄,但前面也闪过一丝亮光,卫明月闻到一点硝石的气味,便知是江忱点了火折子。

    又费劲地前行一段,江忱轻轻说了句“到了”便停下,卫明月等了会儿,前方身影突然消失,她着急往外爬了几步,就看到江忱的手在洞口招了招:“来,下来。”

    卫明月探过头去,只见通道尽头黑漆漆的,且离地面还有一人多高的样子,自己头朝前卡在那里,根本没办法跳下去——除非以头抢地。

    当然,她知道江忱肯定不会以头抢地,也不会让自己那样。

    卫明月放心地往前一窜,便落入了江忱怀中。

    “这是……”卫明月从他怀里钻出来站好,四处张望了一下,即使石室中光线微弱,也能看到正中间莲花须弥座上那一口巨大的汉白玉椁。

    卫明月此时才明白,江忱是直接带自己潜入了泰陵地宫的后殿,想来眼前那玉椁中便是大周万千女儿家最为敬仰的大行曦宗皇帝的棺木。

    “承天建道纯诚宏德章圣体仁恭敬孝昭。”江忱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卫明月转头看着他,却见他的目光凝在后殿正中的玉椁上,那样的目光是卫明月从未见过的,这一瞬,她仿佛能从他眼中看出光阴倒转,看到舞勺之年的江忱陪着太子侍立在曦宗皇帝身侧,她便明白,哪怕隔了光阴和生死,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的目光,也总是不会变的。

    然而只是一瞬,江忱垂眸掩去眼中的怀思和孺慕,转头看了看卫明月:“这是曦宗陛下的谥号。”

    “嗯。”卫明月点了点头:“我好像明白你为何要穿这一身来了。”

    江忱面上现出一丝微笑,示意卫明月跟着自己,二人走到须弥座前,江忱拿火折子点燃了玉椁前的长明灯,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管打开,倒出三支线香点燃,对着须弥座上的灵位拜了三拜,转身交给卫明月,卫明月乖巧地接过来也拜过,慢慢走过去插在灵位前的香炉内。

    江忱围着曦宗皇帝的玉椁转了一圈,似乎在查看有什么不妥,卫明月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想问又不敢开口,不过很快,江忱便低声言道:

    “之所以不惜打扰大行曦宗皇帝也要进来,是因为咱们最近在查的那个案子。”

    卫明月心中道了句“果然”:“督公是说,叛党那个案子。”

    “对,前次你看我魂不守舍,是因为江南那里发现了线索,三年前密云案的要犯李秀才在江南突然出现,但被发现时已经死了,我让贺武去查,查来查去居然查到一位故人,加上后来咱们去密云密洞里发现的那些事,很多东西,也能佐证是他的手法,我才大略明白,是这位故人有问题。”

    “故人?是谁?”卫明月也点亮了火折子,与他一起细看玉椁,一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武宗朝太傅,唐牧之。”江忱似乎是极不情愿地吐出这几个字,卫明月手里的火折子抖了抖:“唐神仙……那不是你的老师?”

    “是我师尊。”江忱转头看着卫明月:“我还没来及告诉你,京师甫定时,他回京一趟,将衣钵传与我了。”

    卫明月闻言心一沉,她自然明白,如果没有可信的证据,江忱绝不会下这个判断,然而授业恩师被怀疑是乱党之人……

    这对于他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

    卫明月不知要如何才能劝他宽心,江忱却是看着她苦笑道:“我现在突然明白了当初你以为我跟北梁有瓜葛那时的心情,然而我不如你,如果真的证实了此事,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听他这话,卫明月顿时心疼不已,上前轻轻拉住了他的手:“既然你提到当年的事,我也要说,任何事情没到最后都别妄下定论,或许你与唐太傅的事情跟咱们当初一样,拿个偷儿还讲究铁证如山呢,何况是乱党?我陪你一起找,咱们别把这当成是找你师尊谋逆的铁证,就当是找给他明冤的证据,不到最后,就别想那么多。”她转过头看着江忱的眼睛:

    “不要在证据确凿前假定任何一人是罪犯或不是,否则便会影响自己的判断,这是你曾教我的道理。”

    江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面上一直凝着的沉郁瞬间散了:“你说得对,是我修心不够。”

    卫明月脸一红转过头:“说起来,你查唐太傅,为何需要夜探曦宗陛下的陵寝?”

    “因为线报说到近日有与他形貌相似之人出没于泰陵左近,曦宗陛下宾天前最信任的臣子便是唐太傅,陛下病重时曾下密旨,自己宾天后无须以金银财帛陪葬,甚至连素日常用的一些心爱之物都传给了当今圣上,唯令将她老人家主持修订的《六典辑要》整套陪葬,据说是因为怕外面收藏的那几套六典散逸或毁于战火,为此,曦宗皇帝还着人修建了一条密道,可以进入陵寝内部,以备将来取出六典,但这条密道内机关遍布,不明就里之人是绝对无法通过的,当时奉旨修建密道,布置机关之人,就是我师父。”

    卫明月听他这么说,略一思忖言道:“所以说,你怀疑唐太傅出现在这里,是要潜入曦宗陛下的陵寝?”

    江忱点了点头,卫明月想了想,又疑道:“那也不对啊,这里既然只有曦宗陛下的遗体和《六典辑要》,唐太傅他冒险进来有什么意义?”

    江忱闻言转头看着卫明月,即使明知道在这陵寝里不可能会有人偷听,他还是压低了声音才开口:“因为谣传这里还存着另一本书。”

    卫明月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什么书,我保证不说出去。”

    “《太公遗志》,但只是谣传。”

    虽然江忱一再强调了是谣传,卫明月依然惊得瞪大了眼睛:“我的天……是传说中从前朝的前朝皇室一直流传下来的那本和《六韬》互为表里的奇作!”

    “嗯,那本书已经散逸多年,如今几张残页已经是天下藏家包括高门巨宦争相抢夺的要物,更遑论整卷的,但我知道传闻中皇家掌握着《太公遗志》这事儿是假的。”

    卫明月对江忱的消息来源一向是笃信的,她自己也有自己的看法:

    “标下也是这么想的,这些年来市面上真真假假,能看到的《太公遗志》残页颠来倒去就那么几段,便可说明这书真的已经散逸不存了,再说,如果真有人收藏着整本的《太公遗志》,那世间早就出了几个不世出的治世良才,如今陛下求贤若渴,又怎会发现不了。”

    “你说的没错,但世间之人并不都像你这么清醒。”江忱叹了口气,看着卫明月突然笑了:“是不是好久没跟我一起查案了,好像突然回到了从前。”

    卫明月愣了愣,才想起是自己刚刚无意中又改口自称“标下”,一时也是感慨怀念,还没来得及害羞,江忱又道:

    “但这周遭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曦宗陛下的地宫本就简单,唯有这玉椁,比任何一位大行皇帝的都大,除了这里,再没有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了……”他这么说着,将目光凝在眼前巨大的玉椁盖上。

    卫明月被他的眼神吓到了:“督公,您不会是要开曦宗陛下的棺椁吧,这可是……”

    江忱却是摇摇头,将手扶在了玉椁冰冷的盖子上,吓得卫明月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江孚信,你疯了!再说这么沉的东西你也打不开啊!”

    江忱叹了口气,抬手将卫明月的手轻轻拉下去:“师父将大半功力都传给了我师弟,如今至多与我相当,如果我打不开这玉椁,也就不用探查了,他肯定没有来过,或者无功而返。”

    卫明月心里念叨着“真的疯了”呆愣愣看着江忱走到玉椁前撩袍恭恭敬敬地跪下,自己赶快也陪着跪在他身后。

    江忱振衣而礼,恭敬三叩九拜罢,对着玉椁低声道:“太上曦宗皇帝陛下,微臣江忱,今日为查悬案妄动陛下棺椁,实属大罪,若陛下降罚,皆在臣一身,望陛下在天之灵,永佑国祚昌盛,我大周千秋万代。”

    卫明月听着心疼,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也跟着行礼开口:“太上曦宗皇帝陛下,您面前这个是您弟弟世宗陛下的外孙,微臣听说有血缘的子孙后辈开馆不算冒犯,他如今长大了,您可不要认不得了。”

    江忱闻言转头看着卫明月,一脸震惊,卫明月吓得一缩头:“督公,我……僭越了,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江忱面色稍缓,起身将卫明月拉了起来:“我是佩服你,永远都有劝人想开的本事。”他将长明灯旁的火折子交给卫明月,示意她退后,自己将双掌搭在玉椁边缘,缓缓用力。

    卫明月退到殿角那里,小小声道:“你悠着点儿,不行就算了,可别闪着腰。”

    江忱微微一顿,转头看看她:“放心,你别说话了,你再逗我笑才会闪了腰。”

    卫明月赶快做了个乖乖闭嘴的姿势,一声都不敢吭地看着江忱——其实她不太相信人以一己之力就能推开那看上去至少几百斤的汉白玉石板,她也希望他推不开,然而事与愿违,那玉椁的盖子还是被江忱一点一点地推开了。

    卫明月心惊之下赶快上前几步,江忱却倒退过来将她拢在怀里,搂着迅速退到殿角。

    “快闭气,等会儿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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