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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敬之抿紧唇,只觉得整个喉咙都热的发慌。合卺酒甘甜好入口,但装在苦瓢里面,这种甜味也几数被苦味掩盖,喝起来并不利口。
齐民看萧敬之被苦得说不出话来,连忙倒了一杯茶水给萧敬之漱口。
萧敬之拧着眉头,问:“有甜一点,利口一点的吗?”
?仁坦??部闯隼戳?长孙殿下就是为了来找个好喝的酒,但这合卺酒怎么会有什么特别好喝,利口的呢。脸上的褶子都聚到了一块,为难地说道:“长孙殿下,这酒本就是甘甜的。只不过这瓠瓜,味苦不可食,俗称苦葫芦,用来做瓢更是保留了苦味。这都是有寓意的,寓意着夫妻二人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左不过就是一杯酒罢了,长孙殿下用不着这般上心。这是后半句,但?仁坦??匀徊桓以谝涣持V氐某に锏钕旅媲八?只得咽回到自己的肚子里面。
萧敬之拿着手中的瓢,视线定格在之上,随后就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舔了舔瓢的壁,确实是苦。
萧敬之看向?仁坦???凵裰写?偶阜终?傻慕苹??朴兴?嫉奈实溃骸氨镜畛苫榈钠笆谴幽阏饫锍雒矗俊
?仁坦??痪醯貌缓茫?词遣荒芷勐鳎?沧磐菲に档溃骸笆谴诱饫锍龅模?丫?急负昧耍?魅站突崴偷匠に锔?锩媪恕!
萧敬之此刻的笑容更加不怀好意,看得?仁坦??行┓⒚??惶?孟艟粗?朴频胤愿赖溃骸澳憬袢战?馑?霸谔鹚??薪?菀灰梗???目辔鹅畹酶筛删痪弧!
“这...于礼不合吧......”
萧敬之脸板起来,犀利地眼神落在这?仁坦??纳砩希?卑讶思叶⒌靡簧硪簧沓隼浜梗??舻统料吕矗骸氨镜畹幕熬褪抢袷?!
***
三日后就是大婚之日,一向以朴素低调为默认的规矩的许府也在今天和长孙府一样挂起了红绸,每间房的房檐上都挂上的红色,写着喜字的宫灯,喜气洋洋的。整个府上面的人脸上都自带上了三分笑容,将许府原先的沉闷压抑一扫而空。
“小姐,宫里面来的芳若嬷嬷一行人早早的就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老爷夫人也在外面。”司书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意。主子马上就要就有了归宿,司书作为跟在许琼林身边的老人是打心底里面的高兴。
许琼林今日起了一个大早,眼角自带上一抹粉色的春意,颇有些春风满面的感觉。
宫里面的嬷嬷昨日就已经来了,直接住在了许府里面,此刻也已经候在了房间外面,就等着里面的许琼林起身。
“开门吧,然后你候在外面就好。”许琼林淡淡地说道。
候在外面......司书心有疑惑,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开门,待在了外面。
领头的是芳若嬷嬷,是一直跟在陛下身边伺候的老人。芳若嬷嬷一看见许琼林的房门打开,便先许父许母一步,带着身后一大堆的嬷嬷丫鬟鱼贯而入。许如兰与吕姝直接被挡在了外面。
芳若嬷嬷直接领人进了内室,瞧见了许琼林,就福了福身子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孙侧妃。”
虽然还没有入皇家的门,但芳若已经改口。就是要让许琼林知道,如今她虽然还没有进门,但名义上许琼林已经算嫁入皇家,是长孙殿下的侧妃。
顾忌着许琼林身为尚书的尊严,内室之中芳若只带了身边的两个心腹嬷嬷一块进去,其他的丫鬟嬷嬷都被安排在了外间。
芳若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雕着花纹的小盒子,打开来就看见了里面放着一颗药丸。
这药...许琼林心中已经有数。
芳若看着许琼林,虽心有不忍,但这也是自己的职责所在。压低了声音,道:“此乃绝子药,请太孙侧妃用药。”
许琼林看着这盒中的小小药丸,没有害怕,反而是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容。伤自己一分,就觉得对敬之更加公平了一些。
许琼林接过芳若手中的药盒,修长白皙的食指与拇指合用,拿起了这绝子药,连水也不喝,直接吞了下去。
芳若心中触动,面上还是平静的模样,将空了的药盒接了过来。又福了福身子告谢道:“多谢太孙侧妃不让我等难做。”
芳若眸子冷淡,冷冷地问上了一句:“可需要用水?”
许琼林只感觉舌尖上面的苦意一下子而来,苦得自己都有一些受不了,却不愿意饮水让苦意快速消退。许琼林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芳若的好意。这是本该就是自己承受的。
许琼林好不容易咽下了药,芳若便开始进入今日的正题。芳若身板子挺得很直,从身边嬷嬷的手中接过木板子,到好像是一副学堂先生的做派。
木板子并不是全新的状态,反而看起来老旧粗糙的很,上面还有着不少隐藏的尖尖的刺角,这若是打在手上,刺角怕是会进肉里面。
许琼林并没有完全卸任尚书之职,前些日子都在尚书局中不分日夜地工作,这才将近期紧锣密鼓的官员调任之事于昨日彻底完结。离大婚真正算起来只有两日的时间,芳若嬷嬷作为许琼林的教引嬷嬷,从现在起就是要让许琼林在两日之内掌握所有的大婚流程和所有皇家的礼仪章程。
“贵人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外面人做的吗?时间太过紧凑,接下来的两日怕是要不眠不休学习章程。若是没有特别严重的事情,外头的人,外头的事情,贵人都不能去管了。”芳若一板一眼地说道。
许琼林垂眸,声音放软,是与常日全不相同的温驯,“请嬷嬷容琼林一刻钟时辰交代事情。”
朝堂权贵,世家府邸,许琼林皆可以梗着脖子不理。但这芳若嬷嬷,许琼林却是不能有一点冷眼,更是要以礼相待。芳若嬷嬷作为教引嬷嬷教的是规矩,更代表着长孙殿下萧敬之的脸面。与敬之相关的,许琼林从不懈怠。
看见主子走了出来,司书原本悬着紧张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看来芳若嬷嬷也没有对主子做不敬的事情。
许父许母则是直接迎了上来。许如兰神色严肃,眼睛还往屋里面瞟了几眼,看里面的那个板着脸的嬷嬷没有出来,这才问道:“没事吧?”
许琼林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唇角刻意微微上扬,只为了让许如兰与吕姝安心。温声道:“我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现下剩下的学规矩的时间不多,怕是近两天都得跟着芳若嬷嬷学习,怕是见不着爹爹娘亲了,还请爹爹娘亲放心。”
许如兰倒吸了一口气,眉头皱了皱,又觉得意头不好,快速地舒展了开来。
真是麻烦,规矩...规矩...都是规矩!全是委屈我女儿的!
吕姝一下子就看出了许如兰的心中所想,白了许如兰一眼,示意他不必说话了。吕姝拉住许琼林的手,嘱咐道:“好好学吧。”
许父许母还想再说些什么,就看见了芳若嬷嬷不知不觉之间就出现在了门前,看样子就是要催促许琼林。不欲让女儿为难,许如兰先行一步结束了话题,与吕姝一同离开了许琼林的院子。
许琼林扭头看了一眼芳若,不留痕迹地加快了吩咐的速度。“司书,这两日我没有公事,你也不必要待在这里,将我的院子封起来,没有必要的人就不要出现在这附近了。”
司书一愣,竟然是还要封院子。但还是应了一声,快步出去做许琼林吩咐下来的事情。
芳若的冷脸在许琼林下令封院子的时候有了一点缓和。原先以为这许尚书不过是仗着自己尚书的身份,一头心思将自己埋在尚书局之中,一点都不知道主动回府学规矩,现在想来尚书局之中应该是真忙。这两日好好学,想必大婚章程也不会出什么大的纰漏,毕竟不过是一个太孙侧妃罢了,也不是正室。
交代完一切之后,许琼林便低眉顺目地站在了芳若的面前,静静等着芳若教导规矩。
相比于许府之中许琼林要在两日内清楚所有章程规矩,压力大得很。萧敬之作为长孙殿下所需要接受的教导反而是宽松许多,就连这大婚的喜服都比许琼林的要简单好穿一些。
许琼林那边的是经验老道,不苟言笑的芳若嬷嬷,而教导萧敬之则是一位看起来面善健谈的嬷嬷,说是叫华容嬷嬷。齐民将新茶添上,就听见华容一脸疲累,不确定地问着萧敬之,“长孙殿下,难不成还要再练?”
这一遍一遍的,长孙殿下都已经练得比自己还要熟了,竟然还要再练......
华容叫苦不迭,哪里见过娶侧妃这么郑重其事的主子啊......
在长孙殿下的点头了,华容只得又陪着练上了一遍。练罢之后,萧敬之的脸上,身上全不见疲惫之色,反而是有种越来越精神的感觉。萧敬之看向一边有些吃力的华容,也知道自己确实是练得次数有点多,尴尬地问道:“可有什么动作做得不好的地方?或是还有什么地方要再改改的吗?”
华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说上一点不好,长孙殿下一定会继续拽着自己再练个两三遍以上才罢休。且就算自己说好,说不定长孙殿下也能自己给自己找出一点问题来。
华容还是怕了前面那种可能性,表示道:“长孙殿下已经练了这么久的时日,又如此刻苦,奴婢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纰漏来了。”
萧敬之低头笑了,今日就不继续练了,放过这位嬷嬷吧。“今日就到这里吧,嬷嬷也回房早点休息吧。”
“诺!”华容应得极快,退下的更快,好像生怕萧敬之改变主意一样。
萧敬之唇角上挑,还不停地摆弄着姿势,向一边的齐民问道:“你看本殿这个动作是不是做得不够好,还不够风流倜傥?”
齐民憋笑,自家殿下要成亲了,反而是变得越来越傻里傻气了。齐民揶揄道:“够够够!绝对能迷倒未来娘娘。”
闻听此言,萧敬之一下子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先生那里的教引嬷嬷和不和善,有没有被累着,有没有受委屈......
也不知道三天后穿着喜服的先生会是个什么模样,想必定然是极其好看的......
***
院里院外的那些丫鬟小厮也早早地就忙碌起来,手上或拿或搬,到处都是热闹的景象。每间屋子楼阁都挂上了红绸,满目都是红色,喜庆的很。
齐民今日早早地就起来了,立马就来了萧敬之的屋子。刚想要敲门将自家殿下叫起来,没想到萧敬之一下子从里面拉开了门。竟然是起得这么早......
萧敬之从昨夜起就兴奋得一直睡不着,又怕新婚夜会没有精神,逼着自己睡了两个时辰,天没亮就又醒了过来。将全身上下都洗了一遍,换上了这喜服,就差没有再熏个香,祈个福以表郑重了。
齐民看见自家长孙殿下这么积极,心底里面直想笑,面上也是直接笑了出来,揶揄道:“是谁家殿下这么早就起来了?”
萧敬之一边唇角上挑,虽然被齐民打趣,但也不见生气。
萧敬之斜睨了一眼齐民,道:“许家的。”
许家的,可不就是咱娘娘的......
齐民一不小心就吃了一嘴的狗粮。心中不禁忧心又开心,这这这...以后得吃自家殿下喂的多少狗粮啊......
齐民迅速调整过来心态,跟在萧敬之的身后。待萧敬之坐好,旋即拿起了桌上的象牙梳,慢慢将萧敬之墨色长发梳理好。梳好发髻之后,齐民紧接着就去桌上的锦盒中拿出尚衣局准备的玉冠,上头粹了一块红色的美玉,正好应了今日的日子。
齐民扬着笑脸,嘴甜地恭维道:“殿下今日穿得一身红衣喜服,真是丰神俊朗,小人瞧着把之前的每件衣服都被比下去了呢!”
萧敬之听着高兴,挥了挥手就让齐民待会可以去账房领三个月月例作为赏银。
萧敬之再出去的时候,就看见衣着光鲜的华容嬷嬷已经候在了门口。萧敬之淡淡地瞟了一眼,华容便将今日的婚礼章程与所需要注意的地方事无巨细地又说了一遍。
华容说罢便问道:“长孙殿下,您可记下了?”
萧敬之微微颔首,这些东西早早的就已经记在心里面了。
许府内,吕姝坐在许琼林的房中。新嫁女,许如兰这个当父亲的已经进不了许琼林的闺房,故而只有吕姝一个人在。看着从许家请过来的老人将许琼林的长发捧过几缕放在手心当中,用着梳子从头一下子梳到尾,柔顺的很。
老人一边梳发,嘴里面还念念有词,说着吉祥话:“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吕姝看着许琼林的背影,听着这些吉祥话,不知为何心里面百感交集,酸涩的感觉一拥而上,鼻头一酸。
这么多年了,现在就要出嫁,就要这么给出去......
梳完头发,绾上一个得体的发髻,老人便退在了一边。芳若一个眼神,便有两三个丫鬟一下子蜂拥到许琼林的身边,将那红布铺就的托盘中沉甸甸的凤冠稳稳当当地戴到了许琼林的头上。
芳若眼神犀利地盯着这些丫鬟的动作,看着她们不允许一点乱子。这些本不该是太孙侧妃的服饰,哪有侧妃穿正红嫁衣的规矩,哪有侧妃戴正妃的凤冠,插金步摇的规矩......
可偏生长孙殿下送过来了,还强硬地一定要如此。
估摸着时辰,萧敬之时不时就搓着自己的手,眼睛动不动就瞟向大门口迎亲的队伍,就等着一会儿的骑马迎亲。
华容也是看出来了,许尚书甚是得长孙殿下看重呢。一到时辰,华容就对萧敬之道:“殿下可以迎亲了。”
萧敬之面上喜意在听到这句话后更甚,马上便能见到了。
最近这一个月,自己守礼,就连长孙府的密室都没有进去过一次,就为了完成夫妻两人成亲前不得见面的习俗。如今,总算是熬出来了。
沿着街道,萧敬之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长长的两排随从。喜喜庆庆的敲锣打鼓声连绵不绝,从前觉得吵闹,但对今日的新郎官萧敬之却是觉得悦耳非常。随从之中还特意在前段分出了十几个人,手肘处都挎上了红色的篮子,里面装着的都是喜糖之类。不停地朝着百姓人群之中抛掷,将这份喜意传递给周遭的所有人。
队伍最后大批的随从皆是前后两人一对,搬着沉甸甸的楠木箱子,里面都是萧敬之做主为许琼林再添上的。里面装着的都是一些新奇的玩意,在精不在多。
芳若算准了吉时,将许琼林的头上蒙上红盖头,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花样。芳若让许琼林将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之上,又将红绸的一端交到许琼林的手中,自己引着她慢慢走到门口,低声提醒道:“娘娘,殿下的迎亲车马到了。”
盖头的遮光效果极好,许琼林眼力再好,也不能透过这遮光的红盖头看见萧敬之骑马穿婚服的模样,只能听着马蹄声规律有节奏地发出“哒哒哒”的声响,这声响朝着自己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近到自己的心都感觉与那马上的人更加贴近了几分。
许如兰站在许琼林的右侧,吕姝则是站在左侧,两人的脸上都没有十分高兴的神色,都是忧心。
萧敬之拉了拉缰绳,停住了白马向前走的势头。吕姝见着萧敬之强打着挤出了一个笑容,不让这位新婿看见自己的担忧。日子还是要由这小两口一起携手与共,做父母的终究是插不上手。
萧敬之翻身下马,长发并没有因为下马的动作而凌乱,都服服帖帖的。萧敬之朝着许父许母郑重地行了一礼,随后从芳若的手中接过红绸。隔着长长的红绸,也算是间接牵起了心爱之人的手。
萧敬之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砰”直跳,好像是要从身体里面跳出来一样,双颊处也浮出两团红晕,整张脸都热了起来。
紧紧攥紧手中的红绸,萧敬之十指都拧在了一起,泛出青白色,无不说明手的主人内心的紧张。萧敬之时不时就看向身边的许琼林,最后还是出人意料地直接上手将许琼林拖在地上的裙摆用手提起了一点,防止许琼林因此摔倒。
芳若帮着萧敬之撩开了轿帘,萧敬之体贴地对着许琼林低语:“小心点。”
将许琼林安安稳稳地送了进去,萧敬之又重新回到许府门前,朝着许父许母郑重地又行一礼。
萧敬之虽不说话,一切的敬重却都藏在了这郑重的一礼之中。
今日您们将万千宠爱的女儿交到我的手上,我萧敬之自当好好爱护,疼爱,敬重。
萧敬之上马离开,若是眼睛尖一点的人便可以发现,萧敬之的耳垂处竟然是慢慢红了起来,皆因为许琼林刚刚偷偷与自己说的话。
“殿下心跳得很快。”
快...自然很快......
想必今晚...还会更快......
到了长孙府,萧敬之立刻跑到了轿子处,从许琼林处接过了红绸,刻意放慢自己速度以迁就许琼林,生怕许琼林被绊倒。
宾客都已经到了前厅,萧敬之打眼便瞧见了人群中的林晚云与程行,回了他们一个喜悦的笑容。
侧妃礼节不需要司天监出人宣读婚书,但萧敬之还是上门去请了前两年从司天监退下来的柏溪大人来为自己宣读婚书,将这场婚礼做了个全面。不清楚的人怕真会以为这回长孙殿下娶的是太孙妃娘娘。
柏溪穿着一身黑色的吉服,黑色之上则是用金线绣着简简单单的线条花样,朴素中带着贵气,与钦天监的官员主婚没有太多区别。萧敬之与许琼林一人牵着红绸的一端,站在中堂之中,前面坐着的则是温婉中透着欣慰的林晚意。
今日是敬之成婚,娶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姑娘,日后两个人祸福与共,定是会开开心心地好好过日子的。
柏溪展开红色的婚书,声音沉稳如细水长流,“喜今日萧许联姻,嘉礼初成。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柏溪朗读完婚书,便将婚书放在小厮手举的托盘之中,高声唱词。
“一拜天地,三生石上契情长。”
“二拜父母,先习人伦第一篇。”
“夫妻对拜,佳偶天成拜玉堂。”
萧敬之唇角的弧度比起往日大了不少,纵使眉眼之中的爱意可以有一个衡量的工具,怕也衡量不清萧敬之此刻眼中的情意。萧敬之将腰弯得极低,比起许琼林还要再低个半头,充分表示出萧敬之对许琼林的敬重与爱意。
红盖头下的许琼林眉目温婉,感受着从萧敬之身上散发着的淡淡清香,只觉得分外的安心。
林晚意看着此情此景,往日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有了笑意,神情也柔和了三分。余光瞟向右边空空的位子,那...本该是阿祺的......若是在天上看见了,想必也是会欣慰的吧。
柏溪高声:“礼成。”
华容也不再跟在萧敬之的身后,连同芳若一左一右地扶着许琼林前往新房,留萧敬之一人在此宴请宾客。
林晚云在京中的职级颇高,今日还特意带了三四个武将在身边。武将换上了文人的衣服,将原本的肃杀之气都消磨了一大半。今日这几个人就是林晚云特意带过来为萧敬之挡酒的。
萧敬之手中拿着酒杯,在宾客之中穿梭,立马就到了林晚云的身边。
萧敬之一脸欣喜,“舅舅!”
林晚云一看见萧敬之来了立刻收起了唇边的笑容,脸一下子就板了起来。这个小外甥还没有娶妻的时候就胳膊肘往外拐,在朝堂上公然反驳自己,害得自己丢了颜面,现在还这样衣服春风得意地找自己敬酒!
“舅舅!”萧敬之又叫。
看林晚云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萧敬之转头亲手斟了一杯酒递到林晚云的面前。放低姿态道:“舅舅,这可是您外甥成亲敬您的酒,您还能不喝?”
林晚云白了萧敬之一眼,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接过了酒杯,与萧敬之一个碰杯之后饮下了酒。林晚云用肩轻轻撞了一个萧敬之,把萧敬之撞得一个踉跄朝后退了半步。林晚云低声嘱咐道:“别被人家吃死了。”
萧敬之就笑笑不说话,早就被吃死了,以后更是会被吃的死死的。
林晚云随意指了一圈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对萧敬之说道:“他们,军营里面的兄弟,我特意带来给你挡酒的。”
萧敬之点头向这群武将示意,道谢道:“多谢了。”
军营之中的人没有太多的规矩,其中一人不见外地打趣起将军的小外甥,“挡酒的事情我们几个兄弟来,毕竟新郎官的力气要留到晚上用呢。”
突如其来的荤话,萧敬之起初还挺是疑惑,但看着其余几人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任凭萧敬之再迟钝也能想到晚上的力气用在哪里了。萧敬之有些不好意思,耳垂处都开始泛红,磕磕巴巴地道:“多谢...多谢......”
敬完一圈酒,实际上萧敬之下肚的只有五六杯,加上萧敬之酒壶之中装着的酒本来就不是烈酒,而是普普通通的米酒,故而此刻还清醒的很。曹?原本就坐在宴席的末尾,现在也直接走了过来。曹?一身白色锦服,笑容爽朗。长孙府第一幕僚的身份也为其加分不少,惹得不少官阶中等的人侧目看来。曹?不见外地对萧敬之敬酒,故意让这些当官的看见自己与萧敬之的熟络,笑道:“我这杯酒,殿下可得亲自喝呢!”
萧敬之挑眉,碰了一下曹?的酒杯,一饮而尽。
喝过了曹?敬的酒,萧敬之环顾四周,竟然是没有看见程行的影子,也不知道是跑到哪里去了。萧敬之拉着曹?的袖子,耳语道:“看见程行了没?”
曹?摇了摇头。程行是萧敬之的侍读,他坐在首席,自己坐在末尾,怎么可能看得见。
齐民此时出声提醒道:“刚刚小人看见小程大人去花园了。”
萧敬之看着天色,一圈酒也已经敬完,便装作头晕醉酒的模样,随便找了一个不胜酒力的理由离开。去花园之中果然找到了坐在石凳上,看着月亮,自己一人独酌的程行。
“下去吧,去新房送些吃的过去,别让娘娘饿着了。”萧敬之支开身边的齐民,还让齐民带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一大帮子人。
萧敬之漫不经心地走到程行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身藏青色暗纹长衫的程行,挑眉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本殿差点没找到你,都不能与你敬酒。”
程行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道:“坐。”
萧敬之强硬地抢过程行手中的酒杯,随后又收起桌上的白玉酒壶,“外面有风,去书房里面,我有话要对你说。”
***
萧敬之一身红衣,直接坐在了桌上,脚尖恰好可以够到地面,撇嘴看着面前的程行。
沉寂半晌之后,程行倒是先开口了:“殿下想与我说什么?”
“你是不喜欢我娶先生吗?”萧敬之反问。
“没有。”程行回答地果断。
“那为什么一个人喝酒,不找本殿?”萧敬之又问。
程行的心思九曲十八弯,还是决定用最简单直白的话,直言道:“安阳,程行有些担心殿下罢了......”
萧敬之皱着眉头,心上却舒了一口气。从桌子上下来,走到程行身侧,轻轻拍了拍程行的肩膀,温声道:“安阳,本殿自会小心,况且还有先生在我的身边,本殿绝对不会有事的。反倒是京城之中,人心各异,朝堂之上波谲云诡,程行哥哥自当好好防范,保护好自己,也替本殿看着京师。”
深吸了一口气,萧敬之好似甩脱了自己身上的稚气,继续道:“我萧敬之这辈子最好运的事情不是与先生终于在一起了,而是四岁国子监就遇见了程行哥哥。我不过是一个失了父亲庇护的长孙,身边全是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他们将我看作是眼中钉肉中刺,将我当做那刀俎下的鱼肉,他们巴不得我死了干净。程行哥哥不同,程廷尉府唯一的嫡子,生母是赵国公府的北安郡主。你是世家公子,比起我...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长孙殿下,衿贵的很,简直是一个云,一个泥。我羡慕你,更嫉妒你......”
程行没有料到萧敬之竟然是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原来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眼中更添一分心疼,程行轻声唤道:“殿下......”
萧敬之唇角勾起,说起这些往事来并没有那时的悲伤了,反而是释怀了。指着自己的心口道:“程行哥哥,自你那日为我挡下萧东之的那一棍起,你在本殿的心里面,从不是我的下属,从不是我的伴读这么简单,是我的兄长,是没有血缘但亲如骨血的哥哥。”
萧敬之背过身去,拿起桌上的酒杯斟上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酒递给了程行,而另外一杯则是握紧在了手上。“你可能不知,在本殿的心中你不止是单单的一个人,更象征着在这表面浮华,内里肮脏不堪的大周朝的世家之中终于出了一个清贵公子。本殿在你身上终于觉得大周有一天会迎来河清海晏,百姓安居乐业的盛世。”萧敬之郑重地举起酒杯,“本殿如今已经不再是人人可欺了。安阳不过两年罢了,本殿会回来的,你在京城之中亦要好好保重。”
萧敬之唇角上挑,斜眼看着程行,问:“程行哥哥知道本殿除了许先生以外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听罢殿下那番出自本心的话,程行只觉得喉间一阵梗意,努力平息了一番自己的情绪,开口回答道:“天下无事,海晏河清。民为邦本,文武同朝共济,开万世之太平。”
萧敬之将酒杯之中清澈的酒水一饮而尽,喉间瞬间感觉到一阵辣意袭来,却一下子笑了出来。放下手中的酒杯,双指合并,朝着程行拱手行礼道:“烦劳程行哥哥替我看顾京师。”
程行紧紧抿着唇,手拿酒杯,下唇沿着杯口,一饮而尽。拱手抱拳,颇为豪壮,“殿下不说,程行也会。”
***
“哎...殿下小心......”齐民大声叫道,却还是没有止住萧敬之摔下来的势头。
一声巨大的“扑通”声传来,萧敬之竟然是被自己家里面的门槛绊倒,还一下子摔进了新房之中。
听见这声巨大的动静,床上蒙着红盖头的许琼林白皙的手紧握成拳,强忍住想要起身的念头。话里焦急关切,连忙问道:“殿下怎么了?”
芳若嬷嬷就在喜床边,言语不见波澜:“长孙殿下一不小心摔了罢了。”言下之意,却是在暗地里面说许琼林不该出声。
齐民与司书一左一右地将萧敬之扶了起来,萧敬之的脸一下子蹭地红了起来。婚礼的流程自己练得没有一百遍也有八十遍,这间屋子自己走了这么多遍,没想到新婚之夜自己竟然是一下子跪了进来。
萧敬之连忙回应道:“无事,无事,放心。”就是新婚之夜摔了一跤,丢尽了脸面......
齐民的小脑袋瓜从前转得不快,但现在好像是一下子开窍了,像是喜鹊报喜一样笑道:“新婚之夜殿下就这么进来了,看来娘娘不止从前是让殿下抬眸爱慕的女子,现在、以后殿下都会一直对着我们家娘娘低头呢,定是恩爱夫妻。”
“赏!”萧敬之今日就是个散财童子,齐民已经受了不少赏。
听萧敬之和齐民这么说,许琼林才慢慢放松下来,静静听着脚步声慢慢靠近,心都随之整个提了起来。
一旁站着的芳若嬷嬷说话了,言语之间庄重肃穆偏多,却没有什么喜庆的感觉,“请殿下用喜秤。”
萧敬之骨节分明的手从托盘中拿起喜秤,郑重万分地走到许琼林的面前,轻轻用喜秤挑起红盖头的一角。许琼林在灯火照耀下格外明艳的脸一下子曝露在萧敬之的面前。
萧敬之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若不是现在是晚上且灯盏点的不多,光线昏暗,怕是自己现在羞红的脖子能被所有人都看见了。
芳若与华容各执一瓢,瓢中盛了半碗酒,正是萧敬之之前花费许多心思选出来。萧敬之与许琼林分别接过,手挽着手共同将这一杯酒饮尽。
许琼林眉头一蹙,眼有疑惑,这酒...怎么没有苦味,甜津津的......
萧敬之挥了挥手,沉稳的目光扫视着众人,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
“诺......”芳若等人利索地出门。
待众人退出去,关上了一道道房门,萧敬之这才感觉到自己更加窘迫了。双手放在膝盖处不停地摩挲着裤子,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喉咙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也不敢看许琼林,只能局促地看着正前方。
“殿下心跳得好像比迎亲的时候更厉害了。”许琼林清清冷冷的声音如细水一般流进萧敬之的耳朵中。
萧敬之扭头,怯生生地对上许琼林的视线,此刻才彻底看清许琼林的妆容。许琼林妆容迭丽,原先唇色浅淡,现在可能是涂了胭脂,整个人都艳丽了三分,与萧敬之之前认识的许琼林全然不同。
萧敬之夸赞道:“今日...很好看。”
今日的许琼林难得带了耳饰,发髻上的金步摇在灯火下一下一下地闪着光,就连这流苏也分外耀眼。这金步摇是母妃当时的嫁妆,没想到戴在先生的头上也是极美的。
“重吗?”萧敬之问。
这凤冠看起来分量就好像很重的样子,戴久了,脖子也不会舒服吧......
“我给先生摘...摘下来吧。”萧敬之紧接着说。
许琼林唇角勾起,在萧敬之面前点了点头,许了萧敬之。
萧敬之小心翼翼地摘下头发中的金步摇,随后仔细小心地将凤冠取下来。凤冠构造复杂的很,萧敬之仔细着,防止弄疼许琼林,急得出了一头的汗,用了一刻的时辰才堪堪将许琼林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
萧敬之掂量了一下,眉头一皱,这...未免也太重了一些吧。这成亲...先生不就是在受罪吗......
萧敬之起身,将这些东西好好地摆放在桌上,随后又从桌上取来了两盘糕点,放在许琼林的面前。关切地说道:“齐民拿过来的东西是不是没吃?再吃点糕点垫一垫吧。”
许琼林下意识的摇头,尽管整整一天的大婚自己完全没有动过一口吃的。
“不吃糕点,那我去让小厨房的人给先生做碗燕窝粥吧。”萧敬之温声道,看这样子真想要现在出去吩咐小厨房开火。
许琼林直接拉住萧敬之的衣摆,声音软软地道:“今日,殿下还要叫我先生吗?”
刚刚萧敬之叫了自己两遍,自己听得真真的。
萧敬之一愣,旋即一笑,唤道:“夫人。”
萧敬之还是放心不下,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吃?”
许琼林点头,明日吃也是一样的。
没了事情做,萧敬之又窘迫了起来,坐在许琼林的身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晚上的力气也不知道该从哪个契机开始发泄。
其实曹?送的那本书,自己都已经翻遍了。技术要领都已经记住,可偏偏对上许琼林,尤其还是今日与自己成亲的许琼林,自己大脑就一片空白。
许琼林直接将手覆在了萧敬之的手背上,阻止萧敬之摩挲的动作。问道:“刚刚的酒怎么是甜的?”明明该是苦酒......
也不知是做好了心理建设还是如何,许琼林的问题萧敬之充耳不闻,双手扶在许琼林的双肩上,直接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萧敬之按着许琼林的双肩,许琼林亦没有反抗,整个人温顺的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兔子,将自己的双臂顺势挽在了萧敬之的后脖颈上。萧敬之进攻了许久,直把自己弄得都有些喘不过起来,才放过许琼林,彼此的身上都是对方的味道。
没有料到竟然是有这一道银丝横在中间,萧敬之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猛咽口水,直接将脖子以上的所有皮肤都羞红发烫了。
许琼林双臂仍是没有放开萧敬之,反而是将羞涩得想要从自己的身上起来的萧敬之压了下来,让其靠在了自己的脖颈处。许琼林凑在萧敬之的耳边,热气随着许琼林的话语尽数喷洒在萧敬之的耳蜗处,“今日,以后,殿下都不必对臣妾守礼了。”
萧敬之又是一个迟愣,旋即心上大喜。明知故问道:“不守礼是什么?”
“莫不是殿下不行?”许琼林诚心挑衅。许琼林不羞,反而是大大方方地直接将双手放在了萧敬之的腰带上。“妾帮殿下宽衣。”
许琼林将萧敬之脱得只剩下一件中衣,正要解下最后一件衣服的带子时却一下子被萧敬之按住了手。
萧敬之微眯着眼睛,眼中透着一股子饿狼看见猎物的凶气,带着许琼林平躺在了床上。凑在许琼林的脖颈处,将自己鼻息之间的热气尽数喷洒在许琼林的身上。
许琼林咬着唇,在萧敬之的耳边耳语道:“殿下,热......”
????的一阵水声传来,许琼林仰着头,白皙的脖颈上染上了点点红色的印记。原先染了胭脂的唇色已经变得浅淡,被其主人紧紧咬着却无法帮助许琼林醒神,越发沉沦在其中。
情到深处,许琼林的一颦一笑,流露出来的一点声音都好像是毒药一样,让萧敬之入迷,让萧敬之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伴着这微小,但在两人之间格外明显的水声,许琼林发觉自己就算平日里面巧言令色,此刻却是连一句简简单单的称谓都叫不清楚。只能磕磕巴巴地唤道:“殿...殿...下......”
许琼林光洁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萧敬之将许琼林额间散落的头发尽数捋到耳后,声音沙哑,凑在许琼林的耳边低沉地唤道:“姐姐......”
萧敬之只觉得自己一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这温柔乡之中。怪不得有句古话,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若这人是许琼林,那自己甘做这昏庸无能之人。
一场酣畅淋漓的感觉过去,萧敬之将许琼林抱着一块去洗了个澡,随后两人换上了丫鬟早早就准备在明面上的中衣,干干爽爽地重新躺在床上。萧敬之将许琼林圈在了自己的怀中,正好让许琼林枕着自己的肩膀,躺得舒服一些。
萧敬之把玩着许琼林的长发,将那一缕头发丝绕在自己的食指上。这才想起做之前好像阿暖问过自己个问题,但自己没有听清楚,便问道:“刚刚你是不是问我什么了?”
萧敬之玩头发,许琼林便更加恶劣一下,青葱一般的手指放在萧敬之的耳朵处,时不时就用指甲轻轻刮两下,弄得萧敬之痒痒的。
许琼林声音柔柔的,好像是羽毛一样抚弄萧敬之的心,“妾问殿下酒怎么是甜的。”
萧敬之亲了亲许琼林的唇角,四目相对,深情地说道:“因为我只想与你同甘,苦,我一点都不想要你吃。”
许琼林蹭了蹭萧敬之,柔声道:“妾此生都是殿下的人,愿与殿下同甘共苦。”
萧敬之一拍脑袋,咂嘴道:“忘了忘了......”
萧敬之利落地下床,从一个小盒子里面取出了一把剪刀,跪在床边,嘴里面还念念有词,“差点忘了,幸好做的不久,还没到第二天。”
做......不害羞的许琼林在乍一听到这个字的时候竟然害羞了。
萧敬之没有发现,一本正经地挽起许琼林的一缕头发,将其捧在手心,用剪子一下子剪了下来。随后又挽起自己的一缕黑发,一块剪了下来。
萧敬之用皮筋固定这两缕头发,取出一个朱红色小锦盒,将这两缕头发放在了其中。
萧敬之仰着头,痴痴地看着许琼林,温声道:“年少夫妻,相互扶持,愿我与夫人定要白头偕老。”萧敬之俯身由亲了亲许琼林的额头,“以后我与夫人垂垂老矣的时候,到时候我们就剪下我们的白发,也放在这个锦盒里面,多有意义!”
许琼林笑了两声,“殿下今年可才十六岁,就开始想这些四五十年后的事情了呢。”
萧敬之情意绵绵,幽声道:“只因心上人与面前人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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