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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一相信,很多人一定会以为,“四”这个字,会写成四个横杠。
所以他就想从“一”字,来作为扫盲的开端。
可是他连着问了两遍,一直没人接话。
费一这也终于觉得领导对他的未来的安排,有了明确明白的规划。
“没有人认得,那有人会写么?”
胡瑶感觉这个姓费的,脑子不好使了。
这里面除了她外,全是一堆老婆子。扫什么盲啊,这些人正好是从一年级开始学习了。
“一、一”,就这么跟着我读下去。
随后有个半拉不小的老婆子,笑呵呵地问费一。
“你不会以为我们真不会写字吧。”
费一不是真以为,而是觉得就是,但是他不好同一个年纪大的文盲来计较。
“你来认,你看着年轻些。”
胡瑶是不想在这浪费时间,然后摇了摇头。
“我要是这么厉害,就不用坐在这里了。”
费一的脸色瞬间就耷拉了下来,他真是觉得这里的人不开化。
也怪不得其它工作组,谁都不愿意过来。
胡瑶同刚进屋的兰花妈对了个眼神,她想走。
而兰花妈也一直觉得这就是个形式,没必要整得这么麻烦。
“费组长,喝点水吧。”
兰花妈给费一送来了一缸子水,还给另外俩个负责扫盲的也一人端了缸子水。
兰花妈现在做人是越来越精了,她指了指外面。
“外面今儿个有些吵,打扰到你们讲课了吧?”
讲什么课,一、二、三么?
胡瑶还看到兰花妈冲她眨眼,她感觉这老太太,越来越魔性了。
“到底要干甚呀,家里头还有活要干呢。”
有个干巴老婆子一脸的不情愿。
另一个老婆子又说,“一会儿还要做饭呢,我家男人中午下地回来就要吃饭的。”
村里头上年纪的人下地的也比较多,有些人坐着总会觉着发慌。
而有些人就不需要操这码心的,如向家婆子。
离着胡瑶较远的就是向家老婆子,她的一双小眼一直盯着胡瑶的后背。
胡瑶本来不想理她的,就这几天向南竹腿好一些的时候,自然会找他们算帐的。
连胡瑶这种不爱想事的,都能猜到,当年的事,即使老向家不是全知情,但也是最直接与人贩子最直接接触的。
现在向南竹没有去找,一直是等身体好一些,另一方面,是向南竹要算总帐。
要找最合适的时机。
胡瑶转头就瞪了一眼向家婆子,真恨不得上去咬几口。
不只是老向家一家以前欺负向南竹,后来还欺负她。
要不是她一直总不出门,向家婆子一定跟她得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
不过胡瑶瞪着向家婆子时,直接就让这老婆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看谁呢,你那是啥眼神儿,你以为你……”
“喊什么喊?”兰花妈转过身就走到他们这些人的最前头。
“不想坐着学,就站着,上面领导到咱们村是来做事的,不是来听你吵吵的。”
“噌”一声,向家婆子就站了起来。
“我还不爱学呢,我回家睡觉去。”
向家婆子居然直接就走了,不过走到门口时,狠狠地瞪了胡瑶一眼。
而另外几个想回家给男人弄饭的婆子,也都歪着头斜着腿走了。
“怪不得一辈子文盲呢,连一都不想学。”
兰花妈真是语出惊人。
胡瑶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婶儿,要是没啥事,我也……”
“你等会儿。”兰花妈把胡瑶给拉住了。
“你前儿个不是说要请教费老师么,你把他领你家吃个饭,我呢,把余下的老师带我家去吃饭。”
其他几个人都没什么反应,包括费一。反正他们在村里怎么个吃饭法,都看村里的决定。
兰花妈又朝着费一笑了起来,
“费老师,你跟着她回去,而且你得盯着她学习,她在家里是唯一的文盲,连她家娃都上到三年级啦。”
胡瑶是一年级没上几天,这个事兰花妈也知道的。
兰花妈是故意给找了个借口,把费一给诓着跟胡瑶走了。
刚出了生产大队,费一就问胡瑶。
“你家娃都上学么?”
“有三个在上了,两个还小。”胡瑶脸不红地说。
“真不少的。”费一点点头,他也就是随意地没话找话。
还没到向家呢,就远远看到有个人歪着身子,站在向家的院子门口,正盯着他。
费一弄不明白,朝那个人看了两眼。
“这是我男人,现在在家养病的。”
胡瑶又朝着向南竹挥挥手。
走到院跟前时,又跟向南竹介绍了费一。
“这是费老师,以前家里是大地主的。”
之前胡瑶同向南竹提到过费家的事,而且向南竹也知道是个真正的大地主的出身。
这年头,这种出身,就代表着不好。
果不其然,就听一旁的费一在叹气。
“苦啊……”
费一不只是心里头苦,哪哪都觉着苦。
“还是你们村里好哇,要吃有吃的要喝有的喝的,我们家现在连水都不如你们这的好喝。”
城里都是自来水,村里是井水。
但是也不是家家的井能挖得好,生产大队那头是村长家的水,老井了,水的味道一直还可以,没什么沙子。
可村里的水,又哪有向家的水好喝。
而就在费一瞎胡感慨的时候,向南竹看着他笑了笑。
“你也太不实在了吧,你家老爷子,前几天不是弄回去不少吃的嘛,新鲜的菜跟鸡蛋,都有的吧。”
“噫……”费一吃惊得都退了好几步,把向南竹看了看。
然后这才发现向南竹正拄着一个拐杖。
“你咋知道的?”
向南竹耸了耸肩膀,朝自家门点了一下下巴。
“上家里说吧,在外面多不好。这会儿也快饭点儿了,我家晌午吃好吃的,还有酒。”
“啊?”费一稀里糊涂地就被向南竹给拉进去了。
他们都进了院子,胡瑶才反应过来俩件事。
一,向南竹把她枕头下的大盒子,从二娃手上把拐杖换回来了。
二,这个叫费一的,居然是镇上废品站的费老头的儿子。
真是巧。
“哟,真巧啊。”
胡瑶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看着有些面熟的女人,正朝她打招呼呢。
这人可真有意思,她站在自个儿家门口,居然还能被别人以为是“偶遇”。
胡瑶还没来得及笑的时候,兰花妈跑了过来。
兰花妈一来,就冲那个女人摆摆手。
“二妞妈,你啊,赶紧回去吧,你家现在人来人往的,你不给支应着,在这浪费什么时间。”
二妞妈却笑了笑,“家里帮助的人多得是,不差我一个。我正好来找你,路过向家了。”
二妞妈又朝胡瑶露出了笑,完全没有显示出她的刻意来。
“我是来兰花妈的,你家小向现在好多了吧,我刚才都看见他能出门了。”
“还好,还得继续养着。”胡瑶随意地答着。
兰花妈急毛毛地又朝二妞妈摆手,
“你会不会想岔了啊,我看你家女婿现在升了官,肯定不能乱来的。你……”
“嗨,我说的不会错的。”
二妞妈一点都不怕被胡瑶听了去,而且她还觉着她们打哑谜的对话,胡瑶是听不懂的。
可胡瑶是能听懂的,对于刘同这个刚升到副营长的,传闻倒是不少的。
有个彭小兴总来,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了么。
刘同原来在当连长的时候,就在外面混了个女人,俩人不清不楚的。而且,刘同这人对女人还挺有一套的。
就像上面的营长媳妇,都让他给哄得一愣一愣的,俩人还到国营饭店一起吃了好几次饭呢。
“兰花妈,我现在想着,就想跟你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明白,明白。”兰花妈还是在朝着二妞妈摆手,恨不得她赶紧走。
“听我一句,先别急,人我给你看着呢,你啊,现在赶紧回去吧。”
二妞妈还有心情冲着胡瑶摆摆手,这才从向家门口离开的。
等她走着快看不到背影的时候,兰花妈这才摇了摇头。
“这都是什么破事啊,她女婿今天在村里头庆祝升官了,她呢却要给她闺女找个下家呢。”
胡瑶还有佩服这个二妞妈,虽然看着是个普通的村妇,但是事情倒看得挺明白的。
刘同那人,绝对的白眼狼和两面派。
不管在人前表现得多么好,背地里能干出来的恶心事,也一定是一件不少。
胡瑶朝着兰花妈轻轻地说,“她这事,说不定还真看准了。”
兰花妈一听胡瑶说了这么准的信,立即跑回家,把那俩个扫盲组的队员,一起拉着去吃席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来村里头,那都是上级领导。所以扫盲组的人,到了席上时,受到了刘同这位新任副营长的大力欢迎。
而兰花妈,却蹭到了二妞跟前,俩人一边吃饭一边嘀嘀咕咕的。
要是胡瑶知道会是这样,都得给兰花妈颁个奖了。
太能了,都可以当侦查员了。
胡瑶这头一进院子,居然听到一阵夸张的笑声。
“哈哈,原来就是你啊,哎呀呀,太巧了。”
居然是白老头。
胡瑶没进屋,伸脖子看了看,大桌上围着一大圈儿,全是姓向的。
而唯一不姓向的,就是费一。
白老头、向南竹、向正北、向正宗,这爷四个,几乎是把费一给围住了,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胡瑶看着正在门口晃的四娃跟五娃,其他的娃不知道是不是在后院。
而四娃跟五娃,正你拉我,我拉你的,从台阶往屋里挪呢。
又是想偷听了,这俩个小的,每天能闲出屁了。
胡瑶去厨房冲了一大壶茶,就给送到了大屋。她正准备去弄饭的时候,被白老头叫住了。
“孙媳妇啊,今天晌午吃啥啊?”
白老头是个吃黑面馍馍都不带皱眉的,更是从来不挑食,所以他能破天荒地说出这种话,肯定是有原因的。
胡瑶看了看满脑袋都是问号的费一,她当然是明白了。
“红烧肉烧鹌鹑蛋,火腿烧笋,豆豉蒸鱼,炒鸡蛋,再来几个肉片炒菜。”
胡瑶可是个很贴心的孙媳妇呢。
“爷爷,您看成不?”
“啊?”白老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好的菜,他还以为就随便地来几个炒菜。
而费一更是吃惊,不由地心里话就脱口而出。
“哎呀,我爸带回去的那么些好吃的,难道是从你家整的?”
“应该是的。”胡瑶朝着费一点点头。
“费老师,你坐,今天中午还有蘑菇汤和大米饭呢。”
看着胡瑶从屋里出去后,费一总觉得跟做梦似的,还用手摸了摸自个儿破旧而起毛边的褂子。
转过脸儿时,正对着向南竹,“嘿嘿”地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你、你家是不是有神仙啊,咋这么不一样呢?”
“我家刚杀了猪。”向南竹淡淡地说。
忽然间费一就感觉自己的大腿有点痒,就看到个比板凳高的娃,正把一只手搭在他的大腿上。
四娃马上眦了眦小白牙,“听说你是扫盲的?”
费一木然地点点头,对上四娃那双黑又亮的眼睛时,不知道为啥,他是有些心虚的。
虽然他之前是在大学任教的,但是现在就是虚。
没由来的。
就在费一琢磨着原因的时候,就听到四娃“吃吃”的笑声。
“看你心虚的,我家就我妈是个文盲,你不用怕。”
费一心里想说点啥,这会儿是一点都说不出来。
这小娃子到底是谁啊。
“我是向家老四啊,你不知道?”四娃眼睛仍然是亮亮的,看着心虚的费一。
费一摇摇头。“你多大了?”
“4岁。”四娃还伸出小手又拍了拍费一的大腿,更是长长地叹气。
“我告诉你哦,我可不是文盲。你不信呀,你可以随便考。”
“我33了。”费一低着头说。
四娃点了点头,“看出来了。”
然后他又瘪了瘪嘴,“你看着就是吃不好喝不好的,真显好哦。”
四娃的这些话,不仅把费一给闹了大愣怔,除了把五娃抱进怀里的向南竹外,其他人都没再说话了。
都在看着四娃跟费一,想着他俩下面的话要怎么说的。
其实连白老头都是,他想的还是自个儿的话要怎么说,而又如何把姓费的肚子里的话给套出来。
“你是今天刚来我家的么?”摸着自个儿自来卷的五娃,同样是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费一。
费一抬头一看,又一个小娃了,而且也是圆嘟嘟,白嫩嫩的。
“啊,应该是的吧。”
“嗯。”五娃双手趴在大桌上,然后被向南竹轻轻一推,就坐到了大桌上面了。
她还在同费一点头,
“既然来我家啦,就要喝酒哦。”
“噢,对,喝酒。”
白老头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哈哈了两声。
“喝酒,我家的酒呢,是真正的有手艺的人酿的,好喝呢。”
向正北当然知道白老头打的什么主意,他幽幽地望了过去。
他同向正宗都互相看了一眼,也都没有说话。
白老头伸出大掌在费一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
“来我家不亏的。”
白老头又朝着向南竹使了个眼色,而向南竹微微朝他点头。
也就是说,向南竹已经让人把费家的事给查清楚了。
不过很巧的是,这个费家的老大,居然自个儿撞上来了。
本来向南竹想着等两天,把费老头给请到家里来呢。
费家可是解放前附近最大的大地主,家里的粮仓都有好几个。
可是费家在解放后就把全家的家产都上交了,包括粮仓。
但是向南竹同费老头虽然只接触过一次,却觉得这老头也是个不简单的。
也是有不少秘密的,譬如粮仓。
虽然是陈粮了,但是放好的化,现在吃是没问题的。
而且向南竹还有种感觉,即使是有问题,也能让胡瑶找到“高人”给解决了。
关于费家的事都是让余狗蛋去查的,而昨天晚上余狗蛋披着星星和月亮去了镇上打电话,现在竟然还没回来。
向南竹正想着这事的时候,就听到一阵自行车的声音。
而黑老头的声音也从院子里响了起来。
“哈哈,你可回来了,帮我带的衣服呢?”
“有呢,有呢,都有。”
余狗蛋从车把上扯下个大包裹,直接就扔到了黑老头的怀里。
“接着,还有老首长的换洗衣裳。”
胡瑶也听到了动静,从厨房里探出头看了眼。
而黑老头接过来时,立即就给余狗蛋安排任务。
“赶紧到后院去把猪圈给垒好了,我早上天不亮就跟彭小兴开始干了,争取今天都弄好。明天再糊一遍泥,晾两天,就能用了。”
不过现在小猪崽还不够大,用大笼子拘着也成。
黑老头又把情况大致同余狗蛋说了下,
“猪圈要赶紧的,这个最重要了。”
十只小猪崽,这几天开始长大了,黑老头昨天去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得赶紧往猪圈里赶了。
而他还看了看牲口屋里的小母鸡儿,还有三只大的小母鸡,以及十只小的。
最神奇的是十只小的,看个头大小,有点像快半年的样子了。
明明还不到一个月呢,黑老头想来想去,也想到了喂牲口的粮食。
“果然还是粮食厉害啊。”
黑老头微微感慨了下。
黑老头又看了看那三只小兔子,刚被庞团长抱来的时候,是小小的,可现在明显也长了不少肉。
虽然不知道小兔子主要吃什么,但还是有些常识的。
黑老头摸了摸脑袋,“不是吃草的么,怎么也能吃玉米面儿了?”
黑老头想不明白,而三娃给他解答了一下。
三娃轻轻笑了,“因为好吃呀。”
不过不太放心的黑老头,还是给掺了一些切碎的菜叶子。
现在黑老头对于向家的牲口,特别的特别的上心。
另外一个上心的,就是萧师傅。
她在向家天天就是个大闲人,简直比白白还要闲。
只是胡瑶什么也不让她干,连庞团长媳妇都会干一些活,她却是白天坐着晚上躺着。
很不习惯。
后来发现家里的牲口并没怎么管的,她就去帮着看了。
然后发现,根本没什么事。
只要定时给喂吃的,而且向家的牲口极其“听话”。
是的,就是听话。
萧师傅完全没有理解错,不管是小兔子,小肥鸡,还是小猪崽,都是在固定的位置吃饭,固定的位置大小便。
把“大小便”这么文明的词,用在牲口身上,萧师傅觉得自个儿也变得奇怪了。
可是,向家的牲口,都是这么奇怪。
只要是三娃叉着小腰,站在屋里“哼哼”一声,所有的牲口,不管是大的小的,没一个再“叽叽喳喳”了。
而三娃忙完后,转过身就拉着萧师傅的手。
“奶奶,它们要是哪个不听话,你就告诉我,我回头就宰了吃。”
萧师傅:……
对于向家的牲口,萧师傅跟黑老头的想法差不多。
即使再觉着怪,也没啥。
自个儿不断地说服自个儿,肉好吃就成。
所以俩人对于小猪崽要赶紧挪到猪圈的事,非常的上心。
之前三娃跟大娃都要拿起铲子和泥垒墙,被黑老头给制止了。
然后这俩个娃要干的活,现在成了黑老头的。
然后黑老头和彭小兴奋战了两天,终于把个猪圈给垒好了。
看着这个猪圈,黑老头挺有感触的。
“顶别人家三四个大呢,猪圈的屋顶也垒得高。”
彭小兴是个不爱多想的人,所以他只是轻轻说,
“向家老三说要这么大的,他说他都懂,我就按照他说的弄了。”
黑老头没有反驳意见,三娃这娃可能是天生会招呼牲口的吧。
就在黑老头同彭小兴的活干得差不多时,就闻到了前院厨房传来了肉香。
新加入到干活队伍当中的余狗蛋,却没有像平时那样激动,而是仍然默默地在干活。
余狗蛋这样很不正常的,过于沉默了,就像是被什么事给打击了。
不只是黑老头,连彭小兴都看出来了。
彭小兴走过去,用胳膊肘碰了碰余狗蛋的胳膊。
“你今天咋这么怪?”
而余狗蛋却调过头看了看他,然后眨了两下眼毛。
“你平时都跟哪吃饭呢?”
“大屋啊。”彭小兴就爱在前面儿凑到一块吃饭。
“人多热闹。”
黑老头倒是看出点东西来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怎么一副心虚的样子?”
“我没。”余狗蛋不承认,可他的“虚”都写脸上了。
“唉,就是吧,有个特别烦的人,也要来了,我是不知道该咋说呢。”
“看把你愁的,谁要来啊?”
彭小兴是完全不当回事的。
“副营长这里可是个有好风水的地方,啥人都能来的,你虚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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