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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胃里的疼痛感才生生将他从一堆画里拉出来，宁致放下手里的画笔，距离他和程琛分手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以前他画画的时候就经常忘记吃饭，都是程琛提醒他，如今没有程琛在，他几乎一整天都不会吃饭，除非胃疼到他难以忍受才会出去吃一顿。
他会做饭，原身也会，只是都懒得做，也懒得收集食材，所以经常出去吃，他也很少给程琛做饭，基本上都是程琛做。
说实话，跟他在一起，程琛挺吃亏的。
最近买他的画的人很少，以前明目张胆想要高价收购他的画的人或者销声匿迹，或者暗地里语言暗示，想着压低价格。他大约猜到是程琛或者他身边的梁琰做的，也没有在意。
到他这种时候，钱这种东西已经不重要了。
他决定出去走走，也就是出去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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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琰拽着连续工作好几天人都见不到的程琛来到他们经常去的一家酒吧，去了他们的包厢。
看着好友日渐沉默寡言的模样，压抑暴躁的脾气让他们整个公司的员工每天都惴惴不安，比之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好友，为了他，为了公司全体员工，他决定，带好友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来，看看喜欢哪个！小爷做主，不要客气！”梁琰大气地说。
程琛看着整齐站成一排的男色，气质各不相同，但是他们无疑都很漂亮，确实赏心悦目。
但是……
程琛看着他们脸上的胭脂水粉，鼻子里各式各样的香水味让他烦躁。
“太娘了。”程琛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梁琰有些懵地看着好友。
脑子里又晃出那张平时一旦闲下来就会想起的脸，程琛抿直了唇，艳丽逼人的眉眼间戾气很深，起身向门口走去，“你自己玩吧，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喂喂喂！你明明说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别走啊！你不喜欢我们再换一批啊，人很多的！程琛，程琛！”梁琰在身后嚷嚷着，却忽然见门口那个人停住了脚步。
“对不起！”
程琛被撞了一下，手不小心磕到了别处，刺痛感让程琛皱起眉来。
但是他又立刻舒展了眉眼，继而本能有些紧张地将手往后挡了挡。
“你手好像出血了！”对方清润的嗓音含了些担心，程琛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对方，看清对方的一瞬间，双方都有些发愣。
宋止寒看着对方，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惊艳，随即又想起对方的伤势，说道：“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个医生，能让我帮你看看吗？”
程琛在看清对方面容的那一刻，心里有止不住的失落，继而是更多的烦躁不安，他想要发脾气，却因着对方那张脸又忍了下来。
无他，对方与宁致足有三四分相像。最主要的，是那身清隽干净的气质很像，还有声音，刚刚他没有看清对方的时候，听见对方的声音，他还以为是宁致。
只是，看着对方眼里的柔软关心，话语里暖人的温柔，他就知道，对方是与那个人一点都不一样的人。
那个人，就连关心，都是一副冷静的样子，更何况，他早就不会在意他了，又哪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梁琰从二人背后探出头来，看到程琛手上的伤，一惊一乍地说：“程琛，你怎么弄的？”
“抱歉，是我不小心撞到这位先生了。”宋止寒满含歉意地说。
梁琰视线转到说话人身上，一下子没了声，看了看程琛沉默的样子，挑了挑眉，对宋止寒说道：“走吧，带你去包扎。”
包厢内的男色已经都被梁琰遣回，并且连带了一个差评。
看着宋止寒熟稔的包扎动作，梁琰靠在气质沙发上，感兴趣地问道：“医生？”
宋止寒一边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一边回应道：“是。”
梁琰点了根烟，透过烟雾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人，就这样不看脸，那身形，那从容利落的动作，和那个人真像。
他又看向自己的好友，心里叹了口气，说实话，他并不想让任何能让好友想起那个人的一切事物或人靠近好友，但是，如果能有一个和那个人很像但是性子又完全不一样的人能够让将好友从那段感情里拉出来，倒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这，梁琰又笑着说：“我叫梁琰，那是我发小，叫程琛，兄弟，你叫什么？”
程琛看了梁琰一眼，心里大概知道好友是个什么意思，心里不太认同，却也没有阻止。
“你们好，我叫宋止寒。”宋止寒微微笑着，那张脸一笑，真是雅人深致，风流俊逸得很，让人忍不住别过眼。
程琛有些发呆，除了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少，几乎从来没有在那张和这张脸有四五分相似的脸上见到过这样温和的笑。
他忍不住，想要多看一会儿，就算明知道这不是那个人。
听着梁琰与那个人谈话，家里有多少人都快让梁琰套出来了，那个人还一副无所觉的样子。
程琛心想，这要是那个人，梁琰是一句话都问不出来的，反而会被反套路个干净。
梁琰越问越满意，虽然这个人蠢了点，但是没关系啊，程琛聪明啊！而且这样的人也更容易叫人放心。
正准备再问点别的，就听到程琛说：“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宋止寒看向那个面色阴沉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让人家不高兴了。
不等梁琰阻拦，程琛关上门就走了。
开着车四处乱转，心里乱得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游离的目光突然停下，他看着那个走在街头的人，迷幻的灯光落在那个人清瘦的身上，深深浅浅的影子交错，勾勒出他立体的身形。
对方带着帽子和口罩，遮挡住了清俊的眉眼，也仍然让从他身边路过的人不自觉地回头看向他。
像风一样，清清淡淡，眼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乎。
程琛控制不住地想着对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跟到了对方楼下，却已经看不见对方了，正懊恼着自己的行为，就听到车窗被人敲了敲。
程琛一瞬间僵住了，他摇下车窗，不敢看对方，想起来他们已经分手了，自己没必要这么躲着他，就好像是自己对不起他一样。
他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对方，看到对方没有情绪的黑眸，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宁致拉下口罩，冷淡的目光落在对方脸上，那以往张扬耀眼的眉眼似乎黯淡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太暗的原因。
“你跟着我干什么。”很陈述句的疑问句，这很宁致。
听着对方没有起伏的清冷嗓音，程琛憋了好几天的火气突然涌出来，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关节泛白。
他冷笑一声，“来看看你死没死。”
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语气生气，宁致看着对方的眼睛，又转到对方的手上。
“怎么，这几天很不顺吧，手里的画卖的出去吗？”程琛有些尖锐地说，他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是这样子的，咄咄逼人。
“你做的。”宁致平静的说，他很肯定。
“当然不是，我才懒得理你，是你自己做的事让人看不过眼才会这样，跟我有什么关系。”程琛否认道。
“哦，”宁致倒不是很在意谁做的，只是随意问问而已。
“怎么样，需要帮忙吗？看在以前的关系上，只要你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本少爷心情好给你解决这件事。”程琛的语气堪称刻薄。
“不用。”宁致别开眼，转身准备离开。
“是快死了吗？这个样子。”整个人比他离开的时候瘦了许多。
宁致没有理。
“这幅死样子，真是看了就让人晦气，当初真是瞎了眼本少爷才会看上你，现在怕是求着都没人愿意上你！”看到对方要离开，程琛格外大声地骂道。
宁致停住脚步，往回走。
看着对方走回来，程琛心里一抖，仍然继续骂着，把他此生所有脏话都骂出来了。
宁致从车窗伸进手，从里面将车门打开，将人从里面拖出来，扔到后座，自己也进去后关上了车门。
“宁致，你干什么？！”程琛的声音有点慌乱，又有点密不可闻的渴望，“这是外面！”
对方吻上来的时候，程琛的脑子一片空白，对方游走在他身上的手漫不经心地挑逗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他是害怕的，害怕被人看见，即使知道这种车窗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
他又是渴望的，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分手之前宁致就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碰过他，分手之后他更是整日忙着工作也没有出去找人，更何况，和宁致在一起后，他已经习惯了下位，随便找人他总觉得脏。
他气血正盛，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禁欲。
这样想着，手上本就不用力的抗拒的动作更是卸了力气，攀着对方的肩膀，微微气喘，手腕上银色的细镯闪着暗色的光，挂在白皙的肌肤上轻微晃荡更添诱惑。
身上软的没有力气，那里也已经变得松软，随着程琛急促的呼吸张张合合，只等着对方进入。
程琛期待地看着身上的宁致，晦暗的眉眼又重新变得艳丽动人。
宁致却突然起身，从旁边抽出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指，神情冷静的不像话。
程琛忽然回过神来，他看着对方穿戴整齐的样子，对比自己现在衣服全部被脱下、浑身□□的样子，程琛明艳的脸骤然灰暗阴沉下来。
他听到对方冷漠地开口：“像个妓一样，真恶心。”很平淡的嗓音，嫌弃意味却十足，仿佛自己是什么不堪入目的垃圾。
他难堪地抱住自己，甚至也看不起这样的自己，都这样了，他刚才是在期待什么？
等到宁致离开，程琛抱着自己低吼出声：“啊——”
“啊啊啊啊——”
“宁致我恨你！！！”
车里的气味久久未散，程琛眼眶泛红，稍一眨眼，眼睫上就挂满了细碎的晶莹。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声夹杂着哽咽，心里钝钝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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