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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大家的神色变化,诸伏景光用力压下心中那些忽然涌上心头、在脑海中肆意疯狂的黑暗念头,平静地用微笑的假面来蒙混过关。
但在场的人没有谁相信。
松田阵平尤其担心,生气时发泄出来还好,憋着不肯说一定会伤害自己——还有点小小的担忧…
卧底之后的景光,他其实不大能明白对方的想法(毕竟在警校时,景光可没有谈恋爱、更没有爱上一个黑方大哥),万一气不过走上了偏执道路怎么办?
刚刚那副表情,是真的很可怕,是他看了一眼、都想给黑泽画一个大大的「危」的程度……
虽然不清楚工藤说的那个卧底是谁,可能让景光如此在意,必定是认识的人、且跟黑泽脱不了干系。
难道是混乱多边关系中的又一角?
黑泽……
你的感情路未免太曲折多变,让人钦佩了。
要说你是无辜的,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那些被你的魅力吸引过的人,多个爱情受害者…
公安、FBI、或许还有别的正义部门的人…
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夸你喜好如一,还是刻意针对红方卧底了。如果是后者,倒是符合互相利用的说法……可,一下子「利用」那么多位卧底,在几人之间周旋、直到现在才翻车,实力太强悍了吧!?
就算是研二也做不到啊!(划掉)
研二对不起,我不该拿你做比较。(划掉)
诸伏景光避开了好友过于复杂的目光,总觉得那代表的意义并不是正面的。看向忐忑不安的少年,露出了更加温和的笑容,试图弥补和安抚:
“没想到是他。怎么说呢,我们以前住在一块,相处还算不错。”要不是中间夹了个琴酒,或许还能更好点,“我和他同时听命于琴酒,不过当时的琴酒总是很忙,所以大部分时间只有我们两个…”
工藤新一有些诧异,“我不知道……”
赤井先生可没说过啊!
而且,两名卧底住在一块,未免太巧了吧!
黑泽…知道吗?或者说,是故意安排的?
“嗯,我还教他料理,跟他一块演奏。”
“……”卧底生活这么平常的吗?
诸伏景光面带笑意,回忆着过往还算愉快的画面,尽管这一切很快破坏了。他没有将那些内情说出来,更不想在此时去见同为卧底的莱伊。
误以为立场相对的彼此,不止一次的伤害对方,见面该说什么呢?
「好巧,你也被琴酒骗了」吗?
“这样吧,工藤君,你和阵平一起去见FBI,听听他们怎么说。”诸伏景光说话间,视线从少年转到了好友身上,诚恳的拜托与绝对的信任。
松田阵平微楞,随即笑了下,“放心交给我吧。”
去他的复杂多边恋情,景光一定不会骗我的!
一切都是黑泽的错!
“风见,你们顺着工藤君提供的线索,调查水无怜奈,以及别忘了任何可疑点…只要能够找到零,动作稍微大一点都没事。但是不要去找琴酒。”
风见思考了下,倒是能理解,“我知道了。”
“那你呢,诸伏先生?”同事急切地问道。
大家都有任务了,那最为关键的你呢?
诸伏景光笑了下,目光眺向远方,“有的路,只有我一个人能走。”
“……”
听起来很像要去做傻事。
“安心吧,我有我的渠道,我们随时保持联络。”
几人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时间紧迫,容不得犹豫不决,只能勉强答应下来。离开的时候,全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松田阵平顿住脚步,说:“伊达还想我们几个一块聚个餐…”
曾经还要加上个黑泽,但为了大家好,还是算了吧。
多边的三个角凑到一起的场面,他觉得他和伊达都不太能受得了,到时候到底该帮谁,真的是个好好考虑也得不出答案的问题啊!
诸伏景光眼神变得柔软,轻声回答:“我知道了。”
没错,我们都要活着,不会死去的。
就算是为了琴酒,他也不会轻易被别人杀死。
……
琴酒发完指令后,并没有闲着,而是加入了清扫的行列。
一方面,这是他的本职工作,在场人当中没谁敢说比他更专业了。
另一方面,考虑到好歹是前boss住过的地方,兴许会留下重要的东西。
任何一点都有可能在将来成为致命的东西,必须要全部掌握在手里才安心。为了避免身边人算计,他在临走前将所有监控资料带走了,现在就算强行搜身、大概率也会被蒙混过关,不如以后独自一个人慢慢看。
所有人都出来。
连迷茫的守在对面街的基安蒂三人都过来了。
基安蒂是真的很不理解,她在发现FBI撤退时,立马跟琴酒联络了:
“喂喂,琴酒!你们怎么了?我看到FBI了!还有莱伊……他被FBI抓走了吗?”这么废的吗?为什么只有莱伊一个人被抓走?
琴酒敷衍地说:“不用去管,回来这边帮忙。”
FBI、莱伊…全都是过去式了,没必要多余的关注。
基安蒂:“……”
难道莱伊是主动被抓的?
信息量有点大,她需要好好缓缓,然后跟小伙伴吐槽。
周围被放上了分量足够的炸\/药,按下操控按钮,下一秒爆\/炸声裂,火光冲天,这一栋算得上豪华的别墅顷刻间化为了废墟,与原先的主人一起。
比起以往要稍微高调点的做法,是为了最后向FBI宣战。
赤井秀一要是有本事,迟早会再次找上来的,但却别想那么容易了。
接下来,他会进一步肃清组织,然后……
贝尔摩德看着眼前的一幕,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
真的吗?居然把那位先生(还有朗姆)给……
琴酒,真的反水了吗?
她不禁望向琴酒,看到被火光照射下显得有些扭曲的脸:
组织交到琴酒手中,将会变成什么样?
之后,该何去何从?
“喂,琴酒,接下来……”
“明天…”琴酒看了天色,改口:“夜晚再次降临时,我会告诉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大约能猜到贝尔摩德的忧虑,他确实应该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从此刻开始,他的位置变了,应时刻警惕,以大局为重,不要向过去一样随心所欲。
在彻底沉下心来为组织效力前,还需要点私人时间,将过去留下的痕迹清理干净,尤其是FBI和小侦探去过的那几处。银色子\/弹组联手了,下一步就会到他的那些住处寻找线索,虽然本名暴露了,但该防的还是要防。
赤井秀一也就算了,工藤新一很难保不会发现点有价值的东西。
“现在,解散。”另外还需要确认下,未知生物是不是真的滚蛋了。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直言,在杀手冷淡的目光下,只能答:“是!”
皮斯科心想:呜哇,琴酒啥时候气场这么足了?
虽然琴酒能把boss和朗姆干掉已经很让人刮目相看了,但这么足的气场…果然是经过了私人培训吧。(再次无意diss那位先生,你看你,让你只信任琴酒,这下好了,把自己信任完了吧!)
很快,干部们散去,剩下伏特加几个忠心的小伙伴。
伏特加犹犹豫豫,鼓起勇气想谈谈大嫂,“大哥……”
“去开车,我有急事。”琴酒抬手打断小弟的话,心想估计就是些劝他去治疗的废话,但他根本不需要劝,他自己会做简单的处理。不如说,身体上的伤迟早会好的,再一想想赤井秀一那厮伤得比他更严重、说不定好不了,那愉悦度立马上来了。
看着大哥面上的笑容,伏特加默默闭嘴了,“好的,大哥。”
然后转身,愁眉苦脸的离开。
没办法了,那位大嫂,看样子目前在大哥心里最重要的是莱伊啊。
说实话,刚开始他很震惊,没想到莱伊居然是个FBI(这么一来,两面派的原因总算找到了),更没想到大哥竟然会跟FBI干上了……但再仔细想想(尤其是听皮斯科的嘀咕),他恍然大悟了:原来如此。
没错,莱伊个FBI居然能在如此多人的包围下活着离开,必定是大哥放水了呀!如果不是大哥有心,FBI怎么可能赶来得这么及时?
虽然觉得大哥(在感情上)不厚道,也还是不想换大嫂,但他更不想挨揍。倒不如…回头好好劝劝大…警官先生,不要单恋大哥了。反正你们异地,大哥搞事,你也可以搞嘛,大家都是男人。
基安蒂被琴酒盯上,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怎么?”
“你们没看见FBI进来吗?”
“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们吗,琴酒!”
琴酒有些无语,“不是,我想知道FBI是怎么进来的。”
“谁知道啊,我看见莱伊被一伙FBI带出来也很惊悚啊!”
“……回去吧。”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别纠结这些细节。
琴酒再次看了眼废墟,然后无情地离开。
本堂走的时候,不可置信又惴惴不安,还以为一定会被针对,没想到琴酒压根没看他一眼,就这么让他走了!难道琴酒忘了他这个CIA吗?还是看在他立功的份上,决定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不过,听到众人的议论后,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明白……
总而言之,莱伊那个FBI确实没死。
但,琴酒的确出尔反尔,将boss给杀了。
到底是纯黑、纯红、或是半黑半红……琴酒……你就不能有话直说吗?
不过……
本堂一路开车,找了个新的酒店住下,到房间里扯了扯领带,劫后余生的感觉才强烈起来。紧接着,他试着联系女儿瑛海,却怎么都联系不上。
难道瑛海那边出事了?
琴酒虽然放过了他,却对瑛海下手了?
……
琴酒中途将期期艾艾的伏特加赶下车,独自来到曾经的住所。
先从酒店开始,他在日本这几年,住过的酒店可不少,要收拾一下也相当废时间。但毕竟是自己的地方,自然不会用过于残暴的方式,忍着不耐烦将里面清扫了一遍,然后把衣物整理好,只留下一个空架子,最后让酒店方的清洁过来,再一次收尾,确保不会留下半点私人的东西。
唯一比较麻烦点的是,曾经的安全屋之一,工藤新一住过的地方。
他看了看客厅,还有健身房里的,那些价值千金的新设备……
已经被小侦探用过了,按理说留下来也不要紧,但是……!
一想到那小子还是跟赤井联手了,他就不爽!
宁愿把东西毁掉,也不想敌人捡便宜!
打电话叫人来搬东西,一点都不能剩下!
然后是自己的房间,这地方倒没什么,稍微收拾下就行。
剩下的工藤新一住过的房间,他没进去看,估计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组织的人行动力超强,不多时就将所有的东西搬好了,他给了个地址,留言让伏特加接受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地点——苏格兰住的地方。
这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推开门,夕阳将半个房间染红,凌乱摆放的物件证明主人离开前的状态,大概率是烦躁和焦虑的。他坐在床上,脑海中想象的画面是,苏格兰着急要找办法弥补的样子,或许还有点不知所措?
一定没有想到,他早就有了杀心吧?
有没有发现对狙的人是莱伊?
死亡那一刻,心里在想什么呢?
从口袋里掏出七星烟,点燃深吸了一口,与那些似乎伤感的想法不同,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全是笑,就好像是成功的杀手在回味精彩的犯案过程。
一转眼,便将过往的所有带了过去。
他掐灭了烟,挥了挥手驱散鼻尖的烟味,无视脚边十多只烟蒂,往下倒…放松身躯,让自己陷入并不太柔软的被子上,享受被熟悉的气息包围。
他瞪着天花板,从夕阳正浓到惨淡。
尝试了许多种方式,以前总是觉得烦的未知生物没给他半点反应,无论是能自动播放的屏幕,还是向异世界的连线,通通消失了。
安心极了。
看来boss在最后良心发生,没有欺骗他、也没有给他下套。
踢掉了鞋子,爬上床,亢奋过后才涌上疲惫,琴酒决定先睡一会儿。
这种不需要再担心世界会融合的感觉简直不要太轻松。
只要不搞出奇怪的能力,赤井秀一又算得上什么呢!?
不过…稍微有点遗憾…
跟苏格兰决裂太早了,完全超出了最初的预想,以至于明明没有妨碍了,他们却不能实现、哪怕一次的、真正的亲密接触。
……
工藤新一见到了詹姆斯,但没能跟赤井说上话,因为当他到达警视厅时,詹姆斯告诉他,赤井因为受伤严重、陷入昏迷尚未清醒。
当看见了赤井先生的躺床治疗模样,并且在詹姆斯等人拿出了证明身份的相关证件后,他才彻底相信,然后着急地问起了原因。
“详细的情况,我们不是很清楚。”经过一番暗暗审视后,詹姆斯打算相信这个能被赤井信任的少年,“当我们赶到时,赤井君正在和那个叫「琴酒」的男人对峙,我想他身上的伤口应该是由那个男人造成的。”
至于「恋人」什么的…这些无关紧要的,就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了吧。
说不定只是赤井君的一时口嗨呢。
工藤新一放轻了呼吸,小声问:“那…琴酒呢?”
尽管立场不同,可谁也做不到不在乎,那个男人的生死。
詹姆斯摇了摇头,说:“总比赤井君要好得多。”
毕竟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个男人还站得笔直,看起来轻松极了。
“……哦。”至少还活着。
松田阵平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跟着松口气,总之是很复杂的感受,他赶紧用别的话题来转移,“那个,为什么要来警视厅呢?”
在场的目暮警部也很奇怪,特别是在公安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衬托下,FBI如此主动,总觉得很不真实。
话说回来,那到底是个什么组织,需要这么多卧底吗?
“因为赤井君晕倒前说了。”詹姆斯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将原话重复了一遍:“我想或许来警视厅能找到答案。”
苏格兰…
那不就是诸伏先生\/景光吗!?
工藤新一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好震惊!
詹姆斯问:“你们知道,「苏格兰」是…?”
按照酒名推测,必定是那个组织的代号。
但是谁呢?值得赤井君特别关注?
“其实…”工藤新一是愿意相信警方和FBI的,他打算说出实情。
“等等,我们需要点时间!”但松田警官却制止了他,“不会很长。”
詹姆斯:“……哦。”
看来是知道了。
“失礼了,我们很快回来。”
目暮警部欲言又止:“……”
终于连松田老弟也神神秘秘,开始奇奇怪怪了吗?
这是不是证明……
我们搜查科被排除在外了吧!?
“松田先生?”工藤新一疑惑地看着将他拉到外面的人。
松田阵平确定没人才松手,靠在墙边说:“你准备告诉他们?”
“我认为没有隐瞒的必要……”工藤新一有点无力,按理说大家是同一个阵营的,难道不该齐心协力、共同对抗敌人吗?为什么要互相猜忌?
最主要的是,他对主动暴露赤井先生的身份很愧疚,没道理只告诉诸伏先生啊,赤井先生有知情的权利!
松田阵平想了想,决定为好友稍微遮掩下,“你说可以,但稍微斟酌下,别把一些…我是说…不那么重要的……你懂吗?”
那么混乱的关系,不适合在这时候爆出来吧?
而且那个「赤井君」看起来很惨的样子。
工藤新一眼角抽了抽,忍不住说:“你低估了赤井先生的承受能力。”
那可是连女朋友背叛了都能忍的男人啊!(删掉)
松田阵平略疑惑,但仍然坚持己见,“那你高估了其他人的承受力。”
信不信咱把全部的事说出来,整个警视厅都得跟着炸开!
工藤新一无言以对,最终不得不妥协,答应只说有价值的内容。
……事实上,他本来也没打算说,那些事他自己都有点承受不住好么!
成年男人的感情世界可真复杂。
话说回来,既然赤井先生能说出「苏格兰」,说明已经知晓诸伏先生假死的事了吧?刚刚从琴酒那边出来,难道是琴酒本人说的?
“总之,先搞清楚FBI的目的……”松田阵平念头转了几圈,终究没有打电话通知景光这件事。虽然没有很明显的表现,但他总觉得景光已经知道了,并且拒绝相见,否则于情于理,景光都会主动过来瞅瞅情况的。
两人进去后,将苏格兰的事一说,顺其自然地牵扯到了波本。
“赤井先生有说过什么吗?波本是公安卧底!”工藤新一有些急迫。
今晚是卧底们集体失败的日子吗?
怎么感觉一个比一个惨?
詹姆斯眉头皱起,没想到情况如此复杂,“赤井君没有提过。”
“是吗…”意料之中,但还是掩饰不了失落。
“那个时间点,如果没有记错,赤井君正在执行任务,而我们则为了以防万一在另一处等待,关于你说的那个场所,我们没有去过。很抱歉。”
那位公安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知情。
“那位「苏格兰」,方便见个面吗,或许等赤井君醒来能交流。”詹姆斯再次和蔼地问道。以目前复杂的局势,与其分散行动,不如凑在一块,共享情报。说不定赤井君也是抱着同样的目的,才如此安排的。
松田阵平无力拒绝,当着众人的面给好友发了简讯,本以为会得到敷衍之类的回复,却没想到居然会接到回电,他赶忙接了起来,“景……”
当着那么多FBI的面,可以说名字吗?
这样的迟疑在脑海中闪了闪,然后瞥见了目暮警部微妙的眼神,立刻让他觉得没必要了,或许红方真的该联手,“景光,是我,这里有个情况想让你了解。”他大致说了下现场的情况,最后才转述詹姆斯的要求。
“抱歉,我现在不能过去。”
好友的回答意料之中,松田阵平表示能理解,唯一奇怪的是——电话里嘈杂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在车站?景光…是要…跑吗?
“而且,有的事,只有莱伊才能明白。”
“嗯?”
“我会尽量早点赶回来。”
“……他是这么说的。”松田阵平拿着结束通话的手机,无奈地朝詹姆斯说,至于关于车站的猜测,他没有多言。毕竟,景光没有逃跑的必要。
詹姆斯有点遗憾,却表示了解,“现在只能等赤井君醒来了。”
天快亮了,一夜未眠的众人各回各家,休息过后再继续。
……
诸伏景光脱离公安的视线后,回家换了套衣服,戴上鸭舌帽伪装齐全才出门。坐最早的一班车回到了长野县,直奔目的地,找他认为能提供帮助的人。在潜伏的两年多时间里,靠着琴酒给的纵容,他也形成了自己的人脉。
那是一栋常见的公寓楼,他在最里侧的房间停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有人骂骂咧咧地出来,开门见到是他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请我进去坐一坐吧,我带来了个不错的交易。”他微微笑了笑,知道对方不会拒绝,从侧身让开的空隙进去。
在进去前,断绝了所有的联系,他要保证不会被发现。
之前说过了,比起发现跟警视厅的关系,他更在意的是,跟琴酒的事。
尽管这些人不一定见得到琴酒,但是一旦发现他脱离了组织,态度绝对会不同。而他需要做的是,假装自己还在组织,然后……逼出琴酒。
这个决定很冒险,可他没有其他的办法。
跟对方谈完后,他没有停下,而是带着人换了另外一处,开始将长野县他所知道的势力集中起来。一直忙到了黄昏,才算结束。
做完这一切,似乎有了个喘息的机会,他将租来的车停在路旁。
走到无人的秋千坐下,随意晃了晃,不经意闯入脑海里的记忆免不了伤感。没人陪伴的夕阳仿佛都变得黯淡了。他低着头,迟钝地晃着秋千,可惜所有的情绪都跟不上,好像突然间失去了表情。
一刻钟过去,他决定放过自己,秋千在两腿的支撑下自动停了下来,他弯下去,将脸埋在双手间,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只是单纯地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命运里——恋爱的结尾,终归是合或是散。
其实没什么好难过的,每一对相爱过的情侣都会经历的,好的坏的。
何况,他们只是在一起过,不代表相爱过。
路人小孩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将秋千让给对方,抬眼看向正在下落的夕阳,深吸口气,大步往前走。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在恢复通讯那刻,接到了许多阵平发来的简讯,说莱伊已经醒了,对水无怜奈的身份也有猜测。
列车刚好停下,他上了车,再次回到东京。
……
吵闹的铃声将他唤醒,贝尔摩德显然对他十分不满。
琴酒没有争辩,回答了一句“马上来”就挂断了电话,将那女人的指责挡在外面。从床上坐起,捏了捏眉心,眼看天黑了,便起床。
在离开前,花了点时间,将两枚戒指放在了那堆用来伪装的饰品盒里。
既然已经结束,就将相关的东西,全部放下。
与组织相关的纸质资料全部带走,确定不再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即便是将来有一天警方找到了这里,也不能顺藤摸瓜查到组织。
关上门,将所有的记忆关在里面。
漫长的、单纯的恋爱游戏,从此刻正式宣告结束。
他将不会再踏足这个地方。
驱车赶往早就安排好的地方,第一次由他主场的内部会议,不容许失败。抽离掉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失落感,蓬勃的野心占据了全部,踏出这一步,完美完成从杀手到boss的转变。
……
诸伏景光回来时,夜已经深了。
在医院里见到了莱伊,在场的还有警视厅及工藤和毛利两个侦探。
当他进来时,里面停止了交谈,全场的目光在他和莱伊之间来回。
时隔多年再见面,还是在有两次狠命对决之后,感觉难以形容。
赤井秀一先笑了笑,“没想到还有再见面的一天,苏格兰。”
其实他对两次的出手并没有多少后悔,时光倒回去再来一次,他依然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唯一的不爽不过是,一切在琴酒的设计下,那会让他感到耻辱,他想苏格兰应该是相同的,被欺骗的愤怒。
“确实。”诸伏景光也笑了笑,“莱伊…或者该叫你「赤井君」。”
赤井秀一回道:“跟你用本名交谈,总觉得很奇怪。”
有一种时空错位的感觉,好像无意间他的身份暴露了,正在面对组织的人刁难的错觉……虽然他的确暴露了,而苏格兰也不是组织的人。
“不介意的话,还是叫我「莱伊」吧。跟那个时候一样。”
诸伏景光像松了口气,“我也一样。”
要把曾经当做敌人的人当成真正的同伴来对待,还需要点适应时间。
但是原本已经褪色的记忆忽然鲜活了起来。
那段互相防备,却又总能找出点愉快的时光。
“总感觉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可惜时间紧迫,只有等一切结束之后再慢慢叙旧了。”他岔开了话题,连同曾经总是浮现在脑海中的那些质问(莱伊和琴酒的真正关系)都放下了,“你……”
赤井秀一会意,将之前说过的话复述一次,“我看了水无怜奈的照片,她在组织中的代号是「基尔」。很遗憾,我们只有过几次短促的交集,对于她的情况,我了解得到的不多。不过,我想波本跟她应该要比我更熟,我曾经见过几次,他们在一起行动……”
一次是所谓的干部选拔赛上,另一次则是杯户饭店、琴酒让他在外围帮忙,事后的调查中发现了基尔的身影,再加上波本和琴酒的连线通话,不难将两人见过面、甚至在内部负责同一件事给串联起来。
而且两个人严格意义上被化为朗姆那边的,见面的次数应该更多点。
诸伏景光探究地说:“你的意思是,基尔…她的身份?”
赤井秀一摇了摇头,“我不能确定。”
波本到底因为什么跟基尔熟络,如果立场相同、自然没问题,可要是立场不同,那就只是不得已的合作。冒然找上去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我只能说,在我彻底暴露前,琴酒还没有收到波本如何了的消息。”赤井秀一若有所思,“按照你们给的线索,他在设计完波本后,将人丢给了朗姆处置,自己先离开了,那有可能是他不知道朗姆会怎么做。”
当然还有种可能……波本是在琴酒的面前确认过死亡的。
“他将朗姆杀死了,至少在我的视线范围里,两人没有多余的交谈。”
诸伏景光才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有所预料,但真正确认时还是有种不知身处何方的感觉。而且,琴酒真的成功了,速度那么快……
“顺便一提,那位先生也死在了琴酒的枪\/下。”赤井秀一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说:“我想,他想要的是什么,你和我应该都清楚了。”
诸伏景光点头,辩无可辩,言归正传,“你的意思是,波本被基尔带走是朗姆的命令,但因为死的突然,所以基尔还没来得及复命?”
那我们就还有机会。
赤井秀一蹙了蹙眉,说实话,他认为有两种可能:
假如基尔跟他们一样,那么波本也许还活着(需要是没在琴酒的眼皮子底下被杀死,还要满足朗姆有故意留下波本的性命的理由,两个条件),但如果基尔跟琴酒一样,那……
他犹豫着说:“我觉得基尔跟琴酒之间,似乎不寻常。”
当时那一个小圈子:波本,基尔,伏特加,基安蒂,科恩,卡尔瓦多。
有四个明确是琴酒那头的。
波本是卧底,基尔是不是还真难说。
哦,还要加上个贝尔摩德。
但是那女人跟波本比较亲近…
松田阵平警铃大震,但他啥也不敢说。
不寻常…是什么意思啊喂!?
诸伏景光:“……”
FBI们眼神复杂,心疼地看向赤井秀一:哦,可怜的赤井君\/秀……
“你是说,基尔很可能直接跟琴酒汇报?”专心搞事业的苏格兰无懈可击,”和波本一样,都是琴酒为了拉下朗姆所做的准备?”
赤井秀一耸了耸肩,“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快找到基尔。”诸伏景光首先排除了直接去证实,风见等人正在寻找水无怜奈,一旦有了消息,便能确定下一步。
目暮警部这时候说话了,“这件事交给我们,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拜托了,目暮警部。”诸伏景光没拒绝。
目暮警部心情复杂,到现在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一日同事。
赤井秀一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问:“你有什么打算吗?”
诸伏景光看向他,四目相对,为了不让本就脆弱的关系崩溃,他态度委婉,问出了最关键、最在意的问题,“你怎么跟琴酒汇报的……我是说,既然你知道被带入警视厅的是我,那应该是琴酒告诉你的吧?”
“没错,是琴酒告诉我的。”赤井秀一双目紧盯,观察着每一个神情动作,“不过他不知道你还活着…不,准备点说,是不知道你被带入了警视厅。我向他隐瞒了这部分,并且告诉他,你已经被我一枪\/爆\/头了。”
透过我,在看另外的谁……
“挂断电话的人,是你吗?”
跟琴酒在一起的人……
让他失控的,喊「情人」的人……
诸伏景光沉默了下,尽管似乎没有追究的意义了,可他还是想承认。
“嗯。”
“这样啊…”
原来如此。
因为听到了我报上去的死讯,所以才失控的吗?
当然兴许还有一晚上干了太多坏事的缘故。
朗姆就算了,那位先生对琴酒、至少在传闻里,一向是特别的。
其他人一脸迷茫,左看右看,却问不出答案。
“我需要回去做些准备,随时保持联络。”诸伏景光率先结束对话。
赤井秀一先是没说什么,等人走到了门口,才说:“关于两次…我很抱歉,苏格兰。”
诸伏景光缓了缓神,回过头,无奈地笑了笑,“你知道我不需要。”
由立场决定的,即便重来一次,他们还会做出一模一样的选择。
“行动前,处理一下吧。接下来有一场硬仗不是吗?”赤井秀一若无其事般提了一句。毕竟是自己动的手,苏格兰此时有多糟糕,他清楚着呢。
“多谢。”
松田阵平犹豫了下,到底没有追上去,他想景光大约不想见到任何人。
目前他能做的,只有尽快找到零了。
……
诸伏景光处理了下伤,硬撑着回到了家。
此时,已经是深夜。
打开灯,本打算写写计划,却头一晕,迫不得已倒在了床上。
或许医生说得对,他应该休息一会儿,哪怕只是闭眼十分钟。
很安静,他尽量放松自己,深呼吸,仿佛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
是那家伙喜欢的七星烟。
闭上双眼,以为早就忍住能不去想的回忆片段、自动在脑海中循环。
然后不知不觉想到了进门时,不经意间感觉到的一丝丝违和感……
烟味…
琴酒…
还有不太平整的床单…
违和的,非常不正常,就像有人闯入了一样!
他立刻睁开眼,翻起身,重新以严谨的态度审视周围的一切!
接着便发现原本摆放的东西被挪了位,有关组织的东西也消失了——
这种做法很明显,是琴酒!
只有琴酒知道这里,在知晓他「死」后,立刻来销毁证据了吗?
他咬了咬后槽牙,只觉得更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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