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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都以为我是假酒 > 第 262 章 第二百六十二章 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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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见盯着屏幕自动转黑,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选择沉默。

    把手机收回了口袋里,轻轻吐出口气,向同事们点头,示意行动已获得许可、立即开始。

    同事会意,抬起手臂刚要下令,忽然双眼一定,发现有别人正在往目标点靠。

    他动作停在了半空中,倾身仔细观察,直到看清楚了人后,才疑惑地说:“奇怪,为什么是他俩?”

    “谁啊?”风见皱起眉头,不解地抢过观察镜,一看也愣住了——出现在视野里的是松田阵平和工藤新一……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按照命令内容可推断,公安的情报网并没有真正向其他部门共享,正如同现在,搜查一科应该不清楚今天的行动……

    “估计是那两人自己查到的吧。”同事倒先释然了,毕竟松田警官给他的一番话印象挺深刻的,查找踪迹这种事,交通部可不是最方便的么。

    风见心情不见好,“真是鲁莽。”

    “算了,他们也是希望能快点解救降谷先生。”

    风见嘴唇抿了抿,没再说话。

    他能理解对方的那种迫切的心情,但也要搞清楚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啊!总不能因为琴酒一个特例就以为能随便乱来吧!那些可是跨国\/犯罪\/集团的人哦,一个弄不好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不过,我明白了,所谓的合作果然只是口头上说说,说到底警视厅也没有分享情报给我们的意思。”同事有些无奈的感慨。

    大家彼此嘛,部门不同,信任没有。

    “我倒觉得是因为琴酒的缘故。”另一个同事凑过来,“我敢打赌,警视厅相信我们的人、不会超过十个!有的那几个,还是半信半疑的。”

    “这种事没必要赌吧。”当谁看不出来呢!

    “怎么样,风见,要去阻止吗?”

    “对啊,再晚要来不及了。”

    两人一唱一和,风见眉头皱得更紧了。

    总觉得事情变得格外复杂,真怕今天没人能赢。

    “静观其变。”他决定先观望一会儿。

    这两人既然都认识降谷先生,真遇上了,说不定会让情况得到改善。

    而且,以他的了解,无论是松田阵平,还是工藤新一都是聪明人,鲁莽行为的背后或许另有深意呢?

    另一个,比起严肃、粗狂的自己人,那样的组合更容易让人放松,说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工藤新一走在前面,不经意般地打量着四周,小声跟身旁的伙伴确认,“是在这里没错吧?”

    松田阵平蹙着眉头,总觉得有股被窥探的感觉,令他十分不舒服,“没错啊。”

    根据各方线报,以及交通锁定,水无怜奈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在这里。尽管没能看到疑似零的身影,但有可能是通过别的方法「运输」进去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工藤新一不再犹豫,上前敲响了门,并下意识地将耳朵贴近门边,试图听听里面传来的动静,以此预判和做出相应的对策。

    松田阵平眨了眨眼,暂时将那股恼人的窥探丢出脑海,走到少年的旁边,竖起大拇指,微扬的笑意仿佛在说:专业啊,你这活儿干得可比我顺溜多了!

    工藤新一专心致志,并不想说话。

    没多久,脚步声渐近,他赶紧站好,同时让松田往旁边站一站,那是个死角,不会立马被看到。

    下一秒,门拉开,隔着门链,女人看着工藤新一,面上闪过疑惑与警惕,“你是…?”

    清秀的面容,长发披肩……

    与照片中「基尔」的模样没有丝毫共同点。

    “您好,小姐。”意料之中的情况,工藤新一仍然感到些许失望,只是很快被掩饰过去了。既然基尔出现过,这个地方一定有什么相关的。

    “我们是隔壁新搬来的,因为出门太急,忘记带钥匙了,那个,想借用一下您的阳台,我记得我有把钥匙放在比较好拿的地方……”

    此时松田阵平挪了过来,刚好能被看见。

    女人第一反应是诧异,“木村先生搬走了吗?”

    她的邻居的确姓「木村」,但无法证明什么,因为有门牌,只要从门前经过、扫一眼便能记住。

    “不是这边啦,准确点说,是您对面的房子。”工藤新一笑着说。在上来之前曾调查过周围的环境,两栋楼是阳台靠阳台、紧挨着的,而对面的房子已经空了快两个月了,正好用来当借口。

    女人楞了下,由于经常将窗帘拉上的缘故,对面的情况并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之前一直没人住,说新搬来的住户倒是有可能的,“请进。”

    本以为要费尽口舌才能让对方同意,却没想到对方如此干脆,解开门链后、往里侧了侧、好让他们进去,工藤新一略惊讶,随即感激地笑了笑,“真的十分感谢!”

    不管有没有陷阱,这一趟无法避免。

    “他们进去了。”同事没停止观察,边看边汇报:“开门的女人跟水无怜奈不是同一个人,是同伙还是找错人?”

    风见只觉得头疼极了,预料之外的状况出现多次,心里愈发没有底气。最重要的事,他发现自己可悲的、变得不那么信任同伴了,这可是行动的大忌。

    “来两个人,跟我一块过去看看。”

    万一有危险发生,近距离更方便施救。

    现场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想由自己亲眼确认后,再做出判断。而不是像个局外人一样,只听信某个人的说法,然后被两种不同的观念拉扯。

    何况,他…降谷先生,并没有明确的要求不能冲——确切地说,降谷先生的意思是暂时听诸伏先生的。而诸伏先生,在刚刚同意了突袭的决定。

    当他们装作无辜路人走过去时,里面的人刚好出来,便往旁边一躲,偷听着对话。

    “不好意思,麻烦您了。”工藤新一走出来,跟松田阵平一同道谢,待女人关上门后,面上的笑容才换成沉思,“怎么看?”

    松田阵平笑了笑,“我觉得我跟你的看法应该一样,不过在此之前,应该先找躲在阴影里的人来问问……!”话音刚落,人如飞箭一般冲了出去,让风见等人无法避开。

    两方见面,电光石闪,很快想明白了。

    “原来如此,你们也查到了这里。”然后也没通知。

    风见心不在焉,往那边瞥了眼,“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本来有点指责意味的,但人家压根不接招,松田阵平便失去了兴趣,颇无趣地耸了耸肩,“如果想要见到谁的话,可以不用去看了,里面只有一名单身女性。”

    风见脸色更不好看了,快步绕过两人,走到目标点大力敲门,不顾同事诧异的目光与阻止,把里面的女人叫出来,隔着门直接亮出了证件,“我是警察,有事需要您的帮忙,请务必配合!”

    女人被这阵仗惊了下,在第二次催促中慌忙地打开了门,见三个男人往里面闯、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她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见到走回来的工藤新一,下意识地问道:“你们是一伙的么,他真的是警察?”

    工藤新一隐隐感觉有些不对,但说不上来,只好先安慰:“是的,他们是警察。别担心,安藤小姐,只是为了安全做的检查……”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哪里知道公安的作风如此彪悍!

    但风见先生一副被欺骗了的模样,似乎里面还有许多内情呢?

    松田阵平靠在一旁,眯着眼观察几个公安的动作,心中闪过许多想法。

    找了一圈没能找到人,风见咬了咬牙,回头走向安藤小姐,拿出了水无怜奈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你见过吗?”

    安藤小姐看了几眼,摇头,“没有啊。”

    “请你考虑清楚再回答,她是我们正在找的罪\/犯!”

    安藤小姐面上闪过不悦,“我说过了,没有!”

    “我们接到了可靠的线报,这个女人来到这里,就在昨天!”

    “昨天我根本没在家啊。”

    两方一对峙,事情好像变得更加复杂,却也很简单了:

    假设安藤没有嫌疑,那么水无怜奈是随便找到地方,并且故意将警方的视线吸引住,然后想办法悄无声息的离开。

    若是安藤有嫌疑,是那个组织的人,那就说明对方提前得到消息逃跑了。仅仅是水无怜奈还好说,怕就怕降谷零也在其中。

    “请你协助调查。”风见知道很难问出答案,干脆将安藤带回去询问。

    安藤当然不愿意,两方再一次起了冲突。

    其他人见状不得不上前协商,总不能任由事情闹大。

    被揪住衣服的风见只想快点离开,用力挣脱后,一个人走到了外面,急匆匆地拿出了手机,下意识地想要拨打谁的电话,但很快改成了短信联络。

    松田阵平表面冷淡,实则观察仔细,没落下风见的异常举动,更没有错过争执的那个刹那,塞入风见衣服的、疑似是纸条的东西。他原本就有些怀疑,现在更加确定了——真是深不见底的复杂啊。

    他跟上去,等风见发完简讯,冷不丁开口,“你很生气。”

    风见被抓个正着,浑身微僵,很快恢复从容,回头:“什么?”

    “我们通过找到水无怜奈来进一步得到他的下落,可是你的表现却好像早已知晓他就在这里。”虽然没有实际的证据,可松田阵平相信自己的直觉,“你没见到人,很生气,跟被欺骗了一样……”

    谁会给你的消息、让你毫不怀疑?

    谁会让你察觉被骗了后,伤心失望?

    风见面不改色,“你想多了,我只是没找到人,忍不住焦虑而已。”

    松田阵平笑了笑,昂起下巴示意,“你可以解释,你刚刚正在和谁、不、应该说,你正在质问谁?或者,看看你的兜里,是不是多了什么?”

    听到前面的内容,风见还想一两句话敷衍过去,但到了后面就莫名其妙了。下意识将手伸进口袋,在摸到纸条时,先是诧异、再是安心——虽然不太明白,但很有可能是降谷先生留下来的……

    既然人家是偷偷给的,那么自然没有分享的必要。

    当然他也担心会不会是对方故意诈他的,于是将信将疑地拿出了纸条,发现上面是只有他和降谷先生知道的密码文字,快速预览过,心更定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将纸条放好,假装无事发生。

    松田阵平给气笑了,早知道刚刚擦肩而过时顺一手就好了!

    工藤新一走到旁边,略担忧地看了眼伙伴,为了阻止矛盾进一步激化,他硬着头皮跟风见说:“在屋里,我们便怀疑情况不像之前说的那样糟糕…实际上安藤小姐应该是我们这边的人,她的命令是挡住我们继续追查。”

    安藤还在跟同事们纠缠,没听到这边的议论,倒是邻居开了几扇门。

    显然,他们的动静太大,引起了别家的注意。

    风见往那边瞥了眼,纳闷地看着工藤新一,“你怎么看出来的?”

    “那,你承认她是公安部的人?”

    “什么?”风见不敢相信,“你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要真是公安部的,我们能不认识?

    工藤新一咧嘴笑了下,“啊,那我知道了。”

    “……”这是什么反应?

    “因为你们太会演戏,我很难看出真假啦!”

    “…………”

    松田阵平嗤笑了声,眼神里却是隐藏不好的焦急与难受,粗暴抢话,让话题直接跳过了那些细节的推理,“既然她不是你们的人,就是那个叫基尔的同伴,换句话说,基尔大概率上跟FBI推测的一样(是卧底)。”

    落到同样是卧底的手里,关系还不错,零的安全便有了保证。

    也许,零在那个组织的人离开后,便和基尔策划了反击计划……

    这些都不重要,看风见的表现,零安全了的事,没多少人知道。

    “景光不知道,对吗?”

    隐瞒其他部门的人倒能理解,为什么连景光也要?

    除非,景光已经不被信任了。

    但是,这其中有能百分之百信任景光的零在啊!

    按理说,零在知道景光还活着时,会马上联系吧?

    两个人的目标不是相同的吗?

    还是说,连零也不相信景光?

    风见拉下脸,冰冷无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松田阵平只想确认,两个好朋友正在玩什么,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

    “他知道,并且认同了?”不死心地追问。

    “无可奉告。”风见失去耐心,主要是没想到对方如此敏锐,干脆闭口不言,转身走回了安藤的家中,将同事拉走,并向安藤道歉说自己搞错了。

    工藤新一再次感到无奈,“松田先生…要不,算了?”

    扯进公安的斗争里,不太好吧。

    各查各的不好吗?又不是找不到别的办法了。

    “呼……”松田阵平双手叉腰,搞了半天他真的超级恼火,“你说的对,我那两个老朋友都是有主张的人,我跟着瞎操心只会把事情弄混。”

    工藤新一欲言又止,最终无情,“我没说那么多。”

    是你自己说的,跟我没关系啊。

    “既然如此,还是按照我自己的做法来吧。”松田阵平回头看了眼,总觉得天空非常灰暗,什么也看不清,“你说,景光会去哪里呢?”

    工藤新一自得地笑了下,“我知道,一直跟着呢。”

    没错,我也是有线人的,毛利大叔不愧是做侦探的!

    “把地址给我,我好决定今晚该跟谁换班。”松田阵平心领神会,跟少年耳语几句,立刻将接下来的行程敲定了。

    什么都不说是吧?互相不信任是吧?

    那我也不纠结了,我也是有我的做法的!看谁更成功!

    面对死劝劝不回的小伙伴,他决定自己亲自去找出真相。

    ……

    琴酒刚开始很舒服,不仅休息好,心情也十分放松。

    毕竟各项事务都近乎圆满的安排下去了,说一句毫无烦恼不为过。

    在睡下前,他预想醒来会在第二天的晚上,因为用\/药的缘故,他现在非常需要充足的睡眠。但是,很遗憾,下午三点,床边的手机、连同伏特加急促的将他吵醒……

    “大哥,出事了!”伏特加满脸的焦急的喊声,再看手机上那一连串的未接通来电,他那点儿睡意彻底清零,甚至连起床气都默默退后了。

    “说。”

    坐起来、靠着床边的大哥很头疼,态度自然不太友善。

    伏特加缩了缩脖子,预感会有大风暴来临,但不能不汇报,“几个干部让我跟您说,我们好几个据点被端了!”

    琴酒低气压的脸上多了丝迷茫,什么叫「被端了」……

    听起来,好像被警察找茬了,就是影视剧里那种,□□暴露什么的。

    虽然组织没干多少好事,可如此浮于表面的针对,他还真没听过。

    “你说什么?”见鬼,一接受组织,就降低了格调吗?

    伏特加被凶了,委委屈屈,但他选择原谅,毕竟他怀疑这里面有大哥参与,“三个小时前,不断有消息传来,那个时候大家只以为是巧合,没有引起重视,直到扛不住了向这边求助,才发现原来受到攻击的不仅一处。”

    琴酒蹙紧眉头,“具体是哪些位置,拿上来!”

    有种不好的预感,但FBI行动有那么快吗,再说赤井能知道据点?

    伏特加一脸迷茫,“拿什么?”

    “地图!”

    “哦,好。”

    琴酒下床随意套了件外套,动作一时不慎,拉扯到了伤口,但他无暇顾及,一把抢过伏特加手里的地图,示意先将知道的几个据点标出来,然后一边打电话、一边继续标注,才刚刚弄完,又传来了新一波被袭击的消息……

    这种狠辣的挑衅,简直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

    “关键是,到底是谁啊,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皮斯科暴跳质疑。

    虽然后面跟了警察,可只有在组织待过的人,才有可能接触那些。

    皮斯科只能想到被放走的莱伊,继而怀疑上琴酒。

    毕竟,两人关系微妙,极有可能在某些时刻,琴酒色迷心窍,嘴上没把门,把一些不该说的全说了。

    老人家委婉地建议,“琴酒,没人反对你恋爱,可是也要有分寸啊!”

    你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琴酒直接将这种没有营养的话无视掉,面无表情地看着地图上用红笔标出来被袭击的位置,在前几个点被确认时他心中已有了答案——以长野县为起点,向四面八方扩散,第二波集中在非常熟悉的地方,一同生活过的…

    相遇的地方。

    答案很不可思议,却是唯一的。

    能在短时间里做到这个地步的,只有一直负责那些事的人。

    他用笔在地图上比划,猜出敌人是谁很简单,问题在于破解对方大费周章要留下的内容,可能是一句话,可能是一个地址。

    依照他的了解,那必定是只有彼此能看懂的,密码。

    伏特加本以为大哥会生气,没想到只是将地图按在桌上,半弓着身在上面写写画画。即使是他也看出来了,大哥很清楚这事是谁干的,并且正在找什么。他很好奇,难道真的是莱伊吗?

    翻脸可太快了吧!

    而且,大哥到底想怎么样?

    他已经看不懂了喂!

    琴酒耐心地分析着,无暇顾及其它,大概花了一个钟头,才破译成功。

    三重密码,一重一句话。

    第一句是:我很想你。

    第二句是:来见我吧。

    第三句是地址。

    再将所有的线索拆除,单纯的将点与线相连能得到一句,不知道该叫提示还是挑衅的话:

    ILOVEYOU

    伏特加亲眼见着自家大哥在地图上连线,很快上面出现了谁都懂的字母,不由地望着大哥,心情格外复杂:大哥…谁那么爱你啊?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感情上有那么点不太忠诚?(划掉)

    话说,这玩意要是用俯视的视角,是不是谁都能看出来?

    那不就相当于表白了吗!?

    卧槽,谁这么猛?

    莱伊?莱伊?诶?

    忽然觉得莱伊也不是不行了……

    琴酒面无表情起身,将地图折叠放入口袋中,继而掏出七星烟,划燃火柴,点上烟,感觉跟平常没什么两样。说实话,这会儿他还真没多想,顶多是暗暗diss赤井秀一,没想到会这么快翻船。

    “让其他人统计损失报上来,该丢的丢,把尾巴甩干净。”回拨给皮斯科,大哥十分冷静。一切的因果由自己造成,连抱怨都找不到地方,便只有独自承受,是报复或者其它,对于恋情的结局没有多大的区别。

    既然是那家伙做的,范围应当不会再扩大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短尾求生,留下了那些骨干人才,闯过了这一关组织就能重回顶峰。

    说到底,这件事影响最深的不过是他自己,还没全部按下去的反抗声音必定会随之再度冒头,指责和质疑声会接憧而来……

    他不能说有足够的把握,反正事已至此,尽力而为。

    皮斯科还想再叨几句,然而琴酒没给他机会,不等开口就挂了电话。

    “准备一下,待会儿去个地方。”此时天还没黑,琴酒心里一点都不着急,一方面要等待消息进一步看情况,另一方面则是要做见面前的安排,“喊上基安蒂、科恩,还有把贝尔摩德也叫上。”

    伏特加顿了顿,“是去见那个摧毁据点的人吗?”

    墨绿色的眼眸微转,杀手浮现冷笑,“没错,「爱」都送到面前了。”

    前任那么真诚请求见面了,他当然要赴约了。

    “……”人家给你「LOVE」了,你还要礼尚往来的回应吗?

    伏特加不能理解,但他不说。

    时间一分分流走,很快夜深了,一切准备就绪。

    表面已趋于平稳,双方默契休战。

    “到底是谁啊,你是不是该说了?”贝尔摩德在整件事中处于迷茫状态,压根想不到会是谁,有那么大本事——总觉得是琴酒,因为有前科。

    也许,琴酒改变主意了,想要摧毁组织呢?

    她罕见的急躁,“不会真是莱伊吧!”

    你对你的「宝贝」说了啥!?

    你真的没有出卖组织吗?

    琴酒不仅没回答,还质疑地反问:“有一次,你让波本送了一杯「SilverBullet」过来,说是用「Gin」和「Scotch」调和而成的,那是什么意思?”

    不是他不愿意相信贝尔摩德,而是这女人演戏跟有希子同一水平,他还怀疑对方背地里跟苏格兰相互勾连呢!

    贝尔摩德被质疑完全没反应过来,“你才是,在怀疑我吗?”

    “谁知道呢。”琴酒冷笑,“我现在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SilverBullet…为什么不能是波本要送你的?”贝尔摩德反质疑。

    往波本身上泼脏水?人死不能说话呗?

    “波本绝对不会把我和苏格兰主动扯在一起。”琴酒这点还是很肯定的,那次的主导只能是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很生气,但更多的是好奇,促使着她直接将皮斯科那段推理当真了,眼神变得极其复杂,“…琴酒,你老实说,你和波本、苏格兰、莱伊,你们四个人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你真的跟他们同时好过吗?”

    咋回事,听你的意思,波本还知道你和苏格兰有不妥当的一面?

    “…………”滚。

    任何与感情有关的八卦,都给我自动屏蔽掉!

    “基尔还没找到吗?”他冷漠地转移了话题。

    贝尔摩德:“……喂!”

    难道真相比皮斯科说的还要精彩?

    其实每个人都有点感觉,只是不足以打动琴酒那颗冰冷的心?

    午夜,保时捷停在了约定大楼下的马路边,琴酒决定一个人赴约。

    “那我们呢?”基安蒂探出头,十分不能理解,大晚上折腾啥。

    “去附近转转,顺便……”他观察了几眼,选定了敌人最佳埋伏的位置,“避开那栋楼,找个能随时示警并且支援我的地方蹲着。”

    “……知道啦。”基安蒂无语,心里泛起了嘀咕。

    怎么老干这种活,我在琴酒的眼里只有这个作用了吗?

    而且,为什么又是观察和示警,就不能痛快点全杀光吗?

    琴酒单独走上台阶,一层一层,仿佛过了很久才抵达。

    这期间,他以为会想很多,可实际上除了你死我活的斗争外,想不到半点与恋情、温情相关的东西。在他的意识里,这段可笑的爱情游戏已有了它的结局,如今前往见面也不是为了再续前缘或者做个了结,而是立场斗争。

    红与黑的、一次平凡而略有所不同的斗争。

    近了,夜晚的天空并不怎么明亮。

    在尽头,晚风亲吻的地方,站着的人影好像随时会消失不见。

    只用了一眼,从背影上,便确认了那人是谁。

    尽管答案早已得出,可亲眼见到的那一瞬间,仍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说不上恼怒,更谈不上喜悦……

    “你来了。”

    听到声响,即使没有回头,依然能准确地捕捉到气息。

    诸伏景光双手撑着栏杆,抬头仰望着天空,“过来这边吧。”

    自然的口吻,仿佛矛盾在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

    琴酒淡淡地看了一眼,大致判断出是什么样的情况——危险的边缘,极有可能是提前设计好的、能够将他一击致命的方位。

    可他没有拒绝,因为他很确信,远处的狙击\/手还舍不得他死去。

    他走过,侧目瞥了瞥,模糊的月光下,无法清晰每一个神情。

    无声,沉默蔓延,只有晚风还在喧嚣。

    “有什么指责的话,一并说出来吧。”片刻后,他打破沉默。

    能够安静欣赏夜景的关系已成过去,现在中间还得隔开一个人位。

    此与彼不同,看不见的伤痕让各自竖起了屏障,再也无法靠近。

    诸伏景光轻叹了声,似有些无奈地笑着抱怨,“你总是喜欢破坏气氛,每当我尽力酝酿合适的情绪时,总是一句话将它击败。”

    “你要承认,以前在我面前全是演戏?”琴酒凭着感觉做出判断。

    “不,我的意思是,在你面前的我,要比你以为的,真实许多。”

    “尽管最初的目的不单纯,尽管有过隐瞒和算计,但那份对你的爱慕是出自真心的,我无比确认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绝望。

    琴酒没有回答,不知道该说什么。

    “稍微放松一下吧,我只想点纯粹的时间。”诸伏景光低下头,下巴抵在手背上,双眼像被夜晚染黑一样深沉,“在分开之前,与你再一次欣赏…可惜晚了点,要还在黄昏的时候就好了。”

    琴酒木然地望着天空,如此感性的话语放在此时,总有种撕裂感。

    所以,他选择目光在高楼中穿梭,寻找埋伏的人影。

    又是许久的沉默。

    诸伏景光侧过身,似终于受不了不被回应的冷待,“看来,我在你眼中,还不如别的什么有吸引力。你在找什么?”

    琴酒收回视线,低下头无声谴责这种倒打一耙的行为,“不是你想要安静吗,我正在配合你。”

    “但是你完全不看我,心不在焉的样子,更让我火大啊。”

    “……那又怎么样?”

    现在才来跟我闹,不觉得太晚了吗?

    只会让我觉得,你在无理取闹。

    “……”确实不能怎么样。

    没错,他就是在无理取闹。

    两人对视几秒,琴酒有些无语,“你想说的话,不说了吗?”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诸伏景光耸了耸肩,故作轻松,温柔的眉宇多添了无法藏匿的忧愁,“在见到你之前,我设想了很多。比如义正言辞的将你抓起来,然后大声宣扬你做过的坏事,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作为一名警察,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不过分吧?”

    琴酒配合地点头,反问:“还有呢?”

    红方,说来说去,也就只有那些手段了。

    诸伏景光轻笑了声,岔开了话题,“但见到你以后,我……似乎不能拿你怎么样。”

    琴酒蹙了蹙眉,回以询问的眼神。

    总不能这么快就认识到了双方的差距吧?

    “怎么说呢…”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放松一般地转回头,比起面对无法在一起的恋人,他宁愿面对灰暗的夜空,“感情,很难用一两句话形容,你让我又爱又恨,两种极端的情感在我脑海里互相拉扯,谁也说服不了谁。

    “我想要坚守我的本分,做我应该做的,将你和你同伙关进监狱。

    “又放不下曾经拥有过的那段感情。

    “总想要表现出很果决的一面,却在关键时刻暴露出犹豫的本性。

    “也许闭着眼睛做出选择会将我从摇摆不定中拯救出去,如果让命运来决定,它会让我舍弃感情,还是背叛信仰?”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侧身向琴酒,笑道:“数字代表感情,花纹代表信仰,怎么样?”

    琴酒有些惊讶,但他没有发表看法,冷静地看着硬币被抛起,在即将坠落到手中时,忽然伸手截住,拳头未松、垂在身侧,“无聊的游戏别玩了,只会浪费彼此的时间……你会比任何时刻都清楚,你已经做了决定。”

    诸伏景光意外地收回手,“那换种方式,让你来决定。”

    他故意无视了最后一句,自己也不知道想要挣扎什么。

    “以前你给过我选择的机会,现在帮我做这个选择吧。”他微微后退,分寸不离地紧盯着琴酒,双手抬起,解开了衣扣,脱掉外套自然落地,露出穿在里面的警服,反手指了指,“这个,你可以选择,是要我一直穿着,跟你不死不休,还是……”声音放低,带着蛊惑倾向的暗示,“你把它脱掉,给我换上你喜欢的任何颜色,那个时候我由你支配,且属于你。”

    琴酒目光不受控的流连,沉默片刻,说:“你知道,你「死」以后,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吗?就是没能把你按死在我的床上。”

    “……”

    终于收了回来,对视中,用冷淡的口吻阐述一个谁都无法忽视的事实,“从前顾虑太多,该做的没有做,现在想想很没有必要。就像你现在在做的,你很清楚,即使我把你扒\/光了、为所欲为,那些事,你还是要做的。”

    就像是我早就放弃了,利用那些黑暗的手段将你控制在我身边。

    “你所谓的,由我支配,不过是谎话。欺骗我,欺骗你自己。留在我身边,你只会利用我给的便利,收集我的罪证,然后重复现在的过程。”

    诸伏景光神色讶异,“不是,我……”

    “承认吧。”琴酒粗暴地打断了,冷酷而不耐烦,“在现实里,你远远没有你以为的,那么能为我付出。你喜欢的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假想中的我。真正的我……只会让你想要逃离。”

    你无法接受我黑暗中的一面,或许想要改变我,但更多的是,你喜欢处在阳光中的我。而我们很清楚,那不过是假象,根本不存在。

    他伸出手指,指向与上次相同的位置,“我说过,自我怀疑或者怀疑我的时候,问问它。仔细听听,它给你的回答,是不是跟你说的一样。”

    若你说的实话,不会以互相摧毁的方式和我见面。

    若你愿意跟我离开,不会还要通知别人伏击我。

    手臂往上移,指尖轻轻划过脸颊,“你的这一套故作无辜的表演,我已经看腻了。如果没有别的话要说,我看我们今天叙旧就到这里结束吧。”

    诸伏景光面不改色,任由暧昧的动作和似有理的指控,“你何不先问问你自己。我说的话,真的没有一句实话吗?我对你的感情,真的没有半点真实吗?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宁愿欺骗自己也要和你寻找机会的骗子?”

    琴酒动作顿住,立场再次颠倒,他在承受新一轮的控诉。

    “我说过无数遍的话,你根本没有当真吧。在你心里,我给你的爱永远是假象。”他把手伸进裤子口袋,紧握的手掌摊开,躺着三枚戒指,“所以你可以随意丢弃,对你来说,所有的承诺不过是玩笑话。”

    “……”

    “你给我的亲吻,只是一时兴起。”就像过去甜蜜的时光。

    沉默再次蔓延,无法辩解,仿佛事实真是如此。

    琴酒知道他的原意不是这样的,但似乎也差不多,区别只是人死没死。

    说的没错,他确实选择了丢弃,无论是戒指、记忆,还是人。

    至于当初…的确是一时兴起。

    单方面的争吵无法持续,诸伏景光也不想再做解释,“伸出手给我。”

    “……”

    上挑的眼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曾有过的温情好像流转回来了,手指挑转着第一次送出去的戒指,握住眼前骨节分明的手,将戒指缓缓套了回去,“我早说过了,这个没有特殊的意义,它只是适合你。”

    琴酒垂眸,扫了眼回到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再转回前任的脸上,已经不想纠结这种小心机了。是,它本身没意义,但位置有意义啊。

    “至于它们……”一对象征着恋情的戒指,“既然你不需要,我自己来处理。丢到泥潭里,或者拿回去溶解掉,或者转送给别人…你没意见吧?”

    有那么一瞬间,杀气越上来了。

    但很快被压了下去,仿佛只是错觉。

    “随便你。”琴酒觉得自己能忍住没转身已经很给面子了,“你要说的,全部说完了吗?可以换我了吗?”

    诸伏景光面露无奈,“说完了,你说。”

    “还握着多少?”

    瞬间从感情频道转回事业上。

    没错,新上任的boss可不会为了给爱情画上圆满的句号前来,他需要知道背叛者的手里还剩多少底牌。虽然差不多能算出来,但隐藏的风险还有。

    “你给我的所有…也许还有无意间碰上的?”诸伏景光如实回答。

    琴酒语气不好,“我以为我足够谨慎,没想到还是小瞧你了。”

    “因为我抱着唯一的希望……”

    “算了,我看你不是会老实交出来的样子,这件事到此为止。”

    “…你打算断尾求生?”直接舍弃掉被我接触过的人吗?

    琴酒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跟你没关系。”

    “是这样没错……”

    “真可惜,没能在第一时间解决你。”一想到所受到的影响,琴酒心情不佳,“或许那个时候,我应该听从你的意见,将你囚\/禁起来,不让你接触到任何一个人。”而不是头脑发热,送回长野县。

    诸伏景光苦笑,“别什么都说,我会难过的。”

    “现在还来得及。”琴酒忽然举起了枪,开\/枪。

    子\/弹从脸颊旁擦过,带起了发丝,诸伏景光脸色微变,却不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而是与此同时从远处射向琴酒的子\/弹,恰巧划过了眼睛下方,鲜血从伤痕里争先恐后的冒出来,样子十分可怕。

    相反,被打中的人却一脸惬意,冷哼,说:“果然是FBI。”

    很好,FBI命同样很硬,这都能爬起来找他报仇了。

    下意识上前一步的诸伏景光呼吸微窒,盯着那张看起来很愉悦的脸,“你很开心啊,被FBI击中。”

    琴酒收敛笑容,低头看向没什么表情的前任,反击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独自来见我、要跟我离开?”我要不把FBI逼出来,你还想装多久!

    “在你举\/枪前,他可没有出手。”

    琴酒想了想,似乎有道理,“还是我的错了?”

    诸伏景光抬起手,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平静地反问:“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来协助我将你抓捕吗?”

    “不是?”

    “亲我一下试试。”他收回手,抬起眼,笑着说。

    无知无觉间缩减的距离,想要退出就会显得气弱一成。

    琴酒神色意味不明,“一时兴起?”

    “分手\/吻。”

    “……”

    “不愿意?刚刚是谁说,后悔没有跟我上\/床?”

    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儿给赤井秀一看有什么意义,他俩真的没有关系。

    但送上门来的,没理由放过。

    “不是分手吻。”手指将面前的笑脸抬高了点,在陷入更深的纠葛之前,他不能让早已斩断的情愫复生。低下头,熟稔地精准捕捉,轻轻碰触便分开的、算不上甜美的经历,“是预告。虽然,我不是黑\/手\/党。”

    “那我要不要「预告」回来?”诸伏景光并没有表现出失落或者其它,以亲吻预告死亡,本来不该出现在他们之间的浪漫。

    杀手嗤笑了声,“这是你想要的吗?”

    “是。”

    身穿警服和杀手接吻,你可真有想法。

    “随你。”

    诸伏景光笑了下,似乎很满意,昂着头主动延续了亲吻。

    这一次,不再是短暂的告别,更像是竭尽所有的眷恋与挽留。

    不算高深的技巧,只是习惯了,很快状态极佳,谁也无法逃避。

    截留的硬币自手中掉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意外地躲在了翘起的木板下方。一枚500元的硬币。

    片刻后,「预告」结束。

    琴酒往后退了一步,明明是很舒服的体验,他却只想尽快抽身,“就这样吧。下次,你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了……替我转告莱伊。”

    不能再留下了……

    再多一秒,好不容易维持的这份从容……

    “你是故意的吗?”总是提到莱伊来惹我生气?

    诸伏景光实在很不爽,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在听到莱伊后瞬间崩了。

    莱伊有那么重要吗喂!?

    琴酒当然不会解释,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成功地将头号敌人定位成赤井秀一了,不能干掉莱伊总觉得心里不安,不过今天不适合做太多。

    “比如,我会联合所有人,利用能一切,把你从黑暗中扯出来。”

    当琴酒快走到门前时,诸伏景光忽然出声,将之前刻意岔过去的话题重新捡起来。前半段还算正常,即使惹人发笑的潜质,而后半段…

    “但是不告诉任何人,对外宣称你已经死了、尸骨无存,然后带你去一个秘密的地方,除了我谁也不能找到。定期给你食物,限制你的自由,做你想做却一直没做成的事,从早到晚。”

    “……”

    “这不是本职,而是本能选择。”

    琴酒只觉得可笑,因为他们都清楚,不管话甩得有多狠,做不出来都是白谈。他没法当真,甚至还觉得落了俗套,囚\/禁而已,至于解释那么多吗?

    “你可以来试试。”

    成功了,我他妈跟你姓。

    还不知道倒霉的究竟是谁呢。

    他没有回头,只听到一声轻笑,没有过多的在意,径直走下楼。

    如果他回头了,或许就能看清楚,还是跟以前有区别的。

    今晚的话里,不尽然都是假的。

    残月如钩,黑暗遮住了原本的面容,天台上只有静静的风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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