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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哥,我们的酒呢?怎么还没上来?”
“这不是我们点的菜,上错了!”
“掌柜的,我要空房,三间;没有的话两间也成啊!”
……
小镇上最大的客栈名为“缘客来”。据说这店的老板曾经是个读书人,自诩肚子里有几滴墨水儿,又喜好附庸风雅,便定下了这么个店名。美其名曰:“本店只招待与有缘之客,无缘之人便自请离开。老板我是绝不会主动去讨好客人,为了那仨瓜俩枣就丢了气节,做出那等见钱眼开的事情。”
可是镇上的人们都知道,这店主却是个不成器的。他娘亲变卖祖产养活着他读书,苦读多年最后也没读出个名堂来。万般无奈之下,便凑钱给他娶了媳妇,又开了这间客栈。这店家对于做生意可是一窍不通,好在他媳妇儿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帮着打点店内一干大小事务,非但没有垮了生意、断了活路儿,几年下来,反而把这店经营成了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
店里头的这些个客人,可都不是泛泛之辈。店小二小金心里头就是这么想的。你要问他缘由,他肯定会瞪大了眼睛冲你嚷嚷:“这一个个都刀剑不离手,嘴里头说的净是些听不懂的话儿。一会儿又是‘捉妖’、一会儿又是‘修道’。要是凑上前去啊,还有的人拔刀亮剑的,很是吓人呐。”
好在小金为人机灵、办事勤快,总是能哄地这些个男修女修们开开心心地吃饭、住店,因而这几天他格外受到老板老板娘的夸奖。
“请问这位小二哥儿,这里……”
话音未落,小金听到又有客人与他交谈,便下意识地吆喝了起来:“客官您里边儿请哎,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呐!?”
这冷不防的一嗓子,到是把这问话的客官吓得愣住了神儿。他那双行礼的手,就对着小金,直挺挺地僵在空中。
小金见这客官对自己行礼,很是诧异:这如此彬彬有礼的客人,当真少见;又见他手持宝剑,估计也和其他客人一样,是个修仙之人。诧异转瞬即逝,他立马换了笑脸,将客人迎到店中。一边儿面带笑容地讨好着客人,一边儿喊着:“快收拾张桌子给这位英俊公子坐下啊!”
或许是小金太会说话,三言两语之间,就夸地这位公子面色微红。只是此人似乎及其重视礼仪,即便是心中略感羞涩,也不愿在行为举止有半分失礼之处,便又施了一礼,才端正地在椅子上坐了。
小金依旧面带笑容,问道:“客官想吃点儿什么?本店特色的菜有烧鱼和蒸腊鸭。虽说这名字听上去一般,可这吃上去味道还真不赖呀!”说罢还朝着这小修士伸了个大拇指。“新鲜的炒清菜也是能做的,这有荤有素,很是搭配。”
“那便有劳小二哥了,给我来炒两盘青菜,再来两个馒头。”
“客官不来点荤腥?可要吃酒吗?”小金哥追问。
“承蒙费心,不必了。”虽说是拒绝之词,可是这小修士语音温和、语速适中,这拒绝之词倒也不让小金感到尴尬。“得嘞,我这就到厨房给您招呼去了!”
“多谢!”
小金心里直犯嘀咕:这才几句话啊,这“谢”字儿说了得有三四遍了,到底是从外头来的,比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人儿,懂礼多了。
不一会儿,两碟儿精致可口的炒菜就出了锅,带着热腾腾的馒头,小金将饭食端到了那小修士的桌上。嘴里头还说着:“我打量着您恐怕是不喜荤腥,特意嘱咐了厨房,炒菜时候给您少放了油和盐,您且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小金边说着边从桌子上的筷子筒里,拿出了一双筷子,递到了这年轻男修的手上。
“劳您费心。”年轻男修接过筷子后,又是道谢。
小金笑着问:“敢问公子,从哪儿来?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有何贵干?”
这名年轻修士放下了碗筷,恭敬答道:“小二哥客气。在下名唤许亿彬,琴州人士,来此处夜猎。”小金听闻,又恭维了许亿彬几句。许亿彬言辞有礼、对答妥当,几句话下来,也获得了小金的好感。只听许亿彬问道:“请问小金哥,店里可有空房?”
小金答道:“对不住您嘞,这几天实在是客多,小店早就没有空房了。”
许亿彬又问道:“那镇上可还有其他旅店?”
小金赔笑道:“有到是还有那么两家,只是我们店是全镇最大、最贵、最上乘的客栈,我敢说啊,要是我们店都没空房了,那其他两家也够呛有。要不,您也可以再去打听打听?”
许亿彬面露片刻为难,但转瞬即逝——小金只看到了他微微低头以示对于自己的感谢。
待小金离开后,许亿彬才用起饭来。想来是舟车劳顿,即使面对着素菜馒头,他吃起来也是津津有味。只是无论怎样饥饿,他也没有狼吞虎咽,而是斯文、缓慢地咀嚼着面前的食物。
许亿彬是吃上了饭,可有的人还没吃上呢。这就引发了其他食客的不满,叫嚷起来:“小二!你怎么回事?”一声大喝,惊得小金手抖了一下,差点儿没打翻了手里端着的热汤。
小金赶忙放下热汤,用围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笑呵呵地迎上这出声的壮汉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这大汉直接忽视了小金的谄媚,继续嚷道:“我亲眼看见那桌那个小年轻比我们进门要晚,怎么他的菜反倒是先上了,我们这桌的菜还没上呢?”这位大汉语气不善,手指对着那名年轻修士。
小金心道:“不好,碰上了个暴脾气!”他收起了脸上一丝尴尬,轻声对答:“真是抱歉啊几位爷,小店今儿客人多,您也是看见了。况且您几位点的红烧鱼柳、油焖河虾、烤猪肉,都是做起来费时间的菜。那桌的公子点的都是炒素菜,故而做起来快一些。”
他看见那大汉还要叫嚷,边接着说道:“您放心,我帮您再去后厨催催师傅们,让他们手上再快点。您这桌几位爷,一看就是有大正经事情要忙的,可别被小店招待不周给气着了。那可是我们店儿的罪过了。”
小金一席话说得倒是实在,同桌人便出言相劝:“张大哥莫急。为了这点儿小事儿动怒,不值不值!”
“就是啊张大哥,您先坐。咱们桌上还有这几道菜呢,边吃边聊啊。”那张大汉想必也是发发牢骚,到真不一定要怎么样,叫嚷了几句之后,气也消了大半,便就坐下了。
张大汉刚开始叫嚷时,许亿彬便停下了筷子、放下了馒头。他为人谨慎,想弄清楚事情缘由再决定如何应对,便默不作声,眼睑微微垂下、仔细听着张大汉叫嚷。待到小金摆平事情之后,确定无事发生,他才继续用饭。
期间,他又向小金道歉,倒是搞得小金很难为情,便说道:“此事是小店招待不周,实不与公子您相干。该说抱歉的使我们,打扰您了用餐。”
张大汉一桌的交谈声越来越大。许亿彬微微皱眉,心中对此人无礼的言行大家否定,本想用餐结束后尽快付账离开,却被张大汉几人的交谈吸引了注意。
一名男修出声问道:“张大哥!您可真是消息通广啊,小弟佩服!不知能否说说这‘夷陵老祖’魏无羡的故事给咱们几个听听啊!”
张大汉被同桌人恭维地很是舒心,加上喝了几口小酒,酒精和虚荣心一起上头,便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夷陵老祖魏无羡也是神奇,你说他一个修诡道邪术的白眼狼,竟然还是个见不得人的断袖。更巧的是,他那姘头儿,还是姑苏蓝氏大名鼎鼎的蓝二公子,含光君蓝湛啊。这修邪魔外道的人,就是邪乎。都说这蓝二公子,本来是世家公子的楷模典范,可就是认识了这魏无羡之后啊,性情大变,不仅无视法纪,更是为了这魏无羡,打伤了本家蓝氏三十三位尊长。亏了这些尊长还对蓝湛格外器重!”
“蓝湛此举,可谓大逆不道。这么说来,与魏无羡倒是般配。这个魏无羡也是个灾星,据说当年岐山温氏血洗云梦江氏,也是当时的江家宗主夫人虞紫鸢拒绝处置魏无羡,才给莲花坞引来了杀门之祸。”
“可不是吗,云梦江氏老宗主江枫眠对待魏无羡可是比对待自己的亲儿子还好呢!这魏无羡给江家引来滔天大祸不说,后来更是与各大世家仙门在不夜天混战,杀死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五千。其中还有一个是对她如亲姐一般的云梦江氏大小姐,江厌离啊!江厌离的丈夫也是死于魏无羡之手,可怜他们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孤儿?那可不就是现在兰陵金氏的宗主金凌!他那个短命的爹,就是金子轩当年也是公子榜上有名的人物。好在苍天有眼,魏无羡作恶多端,本来都被云梦江氏的宗主,江澄,杀死在乱葬岗了。可是他居然又发动了什么邪术,借尸还魂了!不仅引得各大仙道世家一团乱,更是不知道用了什么下贱的妖法,勾引了含光君啊!”
“几位的说辞,实在有失公允!”许亿彬似乎是隐忍许久后才出言打断了张大汉几人的对话,因而音量有些高。小金愣住了:没想到刚刚那个待人温和、端庄儒雅的年轻公子,居然也会这么大声地同别人说话!
张大汉看着是刚刚让自己生气的人,加之对方年纪尚轻,便多了几分轻蔑。他借着酒劲儿嚷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子,咱们几个聊得好好的,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打断别人?”
许亿彬也觉得自己冒然打断别人说话有些不妥,便行礼说道:“冒然打断各位交谈,的确是在下失礼,恳请各位原谅。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知道自己错了就滚一边儿去!你装出一幅谦逊有礼的样子给谁看?老子看不得你这种伪君子!”张大汉一听他道歉,更加自觉占理,就连恶语相向也更有底气,公然进行人身攻击!
许亿彬好像受到了什么侮辱,脸色微红,但仍不肯退让:“各位修士,我虽有不妥之举,但是几位在人后如此羞辱一个不相识的人,还拿着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当谈资,也是不妥。据在下所知,魏无羡并不像几位说得那样不堪。他本是剑术高超、修为上乘的世家公子。年少时与含光君携手猎杀百年妖兽——屠戮玄武;在射日之征中,更是立下汗马功劳。况且,魏前辈与含光君,本就是‘两情相悦’,何来‘勾引’一说?几位只因为魏无羡年少犯错,便抹杀其功劳、诋毁其清誉,有失偏颇!”
这一席话一气呵成、未有间断,说罢后许亿彬自己觉得有些气短,微微喘起气来,脸色也因激动变得微红!
张大汉被说得有些语塞,他当然知道自己是胡言乱语,只是觉得大家都骂魏无羡,便也跟风骂了。咋一下被个毛头小子说得下不来台,当下就觉得脸上无光,因此便梗着脖子、大声吼道:“这是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小子?世人都说这夷陵老祖作恶多端,难道大家都冤枉了他不成?你信口说几句狂言,其实还不是为了显示出就你与众不同,好让别人高看你一眼?”
许亿彬气得彻底红了脸,声音颤抖甚至还带了点儿结巴:“在下……,在下这番话绝不是为了,为了显示自己与众不同!而是,而是,而是……”他一连说了三个而是,但是却说不出下句。
“不是为了你自己?那就是为了魏无羡呗?他魏无羡是你什么人?是你哥哥?还是你师傅?值得你这么为他出头?”
“我看这小子年纪轻轻,该不会是他魏无羡的私生子吧?”
“别瞎说了!他魏无羡一个断袖,上哪儿生儿子去啊!?哈哈哈”
“要我说啊,搞不好这个小崽子和魏无羡一样,都是有娘生没娘养的扫把星,所以别人说起魏无羡,好像就像骂了他一样。哈哈哈!哥儿几个,这叫什么来着?‘同病相怜’是吧!哈哈哈!”张大汉一桌人就这么公然地侮辱这名年轻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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