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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事上缺乏主见。
虽然一直是被拱火的那个。
其中，有他的老婆孩子，还有他的哥哥。
但在这时候他一点主意也没有,让人摆布也是很要命的。
可怜又可恨。
犹豫不决最终害了他自己。
第三天，努尔哈赤开坛祭天。
在封建社会,这是统治者最爱做的事。
为得就是告诉大家,如果他们此去平安回来,那就是老天庇佑,他们做的事就是顺应天命,以后只会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明明知道马上就有一场打仗要打，为什么他还会这么笃定呢？
还不就是早就留了一手。
暗地里,他已经派了额亦都带一对人马跟在后面支援,就怕舒尔哈齐做出什么脑子一抽的事。
所以啊,这事已经看得很明白了。
舒尔哈齐，他的权利无论怎么样都是要在这次交出来的。
不管他做了什么,知道他通敌，他再怎么辩解都没用。
可是人呐，总还是会有一点求生意识。
在短短的时间内,舒尔哈齐的心理发生了许多变化。
在出发还没有多久的时候，舒尔哈齐就表现出了极不想要再前进的意愿。
他说：“我看这天，似乎是不祥之兆。”
为了让人相信,他还专门示意自己的手下常书、纳齐布附和。
因为常舒不仅是舒尔哈齐的部下,还有另外一层身份,那就是褚英的老丈人。
褚英的发妻就是他的女儿。
平日里褚英对他也会礼遇三分。
这不,常舒就对褚英说：“大阿哥,贝勒爷的话不可不信。他身经百战,这可都是经验之谈。我看要不咱们这次还是算了吧。”
纳齐布也随之点头说：“是啊，大阿哥，趁着现在咱们还没走多远，赶紧回家。等过些天找个好兆头再来也不迟。”
舒尔哈齐很满意他这两个手下，这么多年也算是尽心尽力，对他忠心耿耿。
他想，都这么说了，褚英又是一个听他话的孩子，肯定会同意让队伍返程。
回去，不过就是被努尔哈赤大不了批一顿。
总比待会直接和布占泰的兵戎相见要好得多。
可谁曾想，褚英这次却没有同意。
褚英说：“叔叔，阿玛都说了这是天意，如果天真的要亡我们，躲得初一躲得过十五吗？我不怕。之前经历过九部之战，那么大的场面，那么多人都没有把我们击垮，我就不相信这次还会让我们遇到。如果这次不及那次，那在我眼里都不算个事。老二，你说呢？”
他意气风发，让在场的人都被鼓舞了。
特别是后面代善也大声说：“是啊，没有谁能阻挡我们的脚步！叔叔，走吧。”
舒尔哈齐是真没料到，之前这两个一直跟在他屁股后头的两个毛头小子竟然会这么有出息。
他们都这么说了，自己不去也不成了啊。
便是咳嗽了几声。
代善发现，立马就说：“叔叔，现在有我们呢，你只管在后面坐镇，出了什么事有我们顶着。”
感动啊。
舒尔哈齐就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
这俩傻孩子。
估计心里还觉得现在还是他们阿玛不讲道德，偏让他这个叔叔带病上场。
行，既然他们这么想，那就这么想吧。
舒尔哈齐又继续咳嗽了几下。
他说：“出发吧。”
*
老实说，秦墨想不通努尔哈赤究竟是凭借着什么手段，才能如此精确的知道布占泰会什么时候出手，手下会带多少人的。
这事怕是得在布占泰身边安插了人才可以这样吧？
但很快，秦墨在努尔哈赤屋子里的那个摄像头里看到了舒尔哈齐次子阿敏的身影。
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
是阿敏一早就透露了舒尔哈齐家的情况？
他是什么时候投靠努尔哈赤的？
为了什么？
不得而知。
因为阿敏和济尔哈朗不一样，他是一直跟在舒尔哈齐身边，所以理论上来说是不应该倒戈的。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他卖了他的阿玛，现在舒尔哈齐估计都还蒙在鼓里呢。
舒尔哈齐现在在想什么呢？
他们此时已经把人都给接到，正在返程途中。
褚英和代善之前还因为舒尔哈齐的吓唬都不敢笑出声。
现在嘛，事情结束的这么顺利，这俩小子就已经飘飘然了，正在前面讨论待会回去要一起喝酒的事。
直到他们来到乌碣岩这么一个地方。
警觉的舒尔哈齐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他知道那些人一定就在这附近。避看来是避不开了。
那就打？
舒尔哈齐想到刚才努尔哈赤祭天时明里暗里一副等着回去要收拾他的样子。
虽然现实可能就是警告他不要乱来。
但是人急起来就会慌，一慌就会把事情想得糟糕。
他觉得努尔哈赤是真想和他决裂了。
既然这样，那他还顾虑这么多干嘛？
干脆就听乌喇氏的，对布占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舒尔哈齐在心里做好了决定，就开始拼命的咳嗽。
这样的话是想告诉他那两个侄儿，他的病很严重，如果待会出现军情，他怕是不能参加了。
褚英还特意回头看了他几眼，十分关心的喊道：“叔叔，要不要紧？”
舒尔哈齐摆手说：“没事，不要因为我影响进程。今天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不然太黑就会有危险。”
的确，晚上豺狼虎豹出现的频率增多，是不能在逗留。
褚英咬牙说：“叔叔，回去后我一定敬您几杯。”此时的褚英觉得叔叔大仁大义，在他心里的印象又上升了好几分。
代善也是，他说：“大哥，也加上我，我也要和叔叔喝几杯。”
褚英说：“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叔叔都病成这样了，还真打算和我们喝得不醉不归啊。得了，回去后还是让叔叔好好休息，等到他病好再说。”
代善点头说：“好，就听你的。”
两个人正说笑呢，都没察觉危险正在逼近。
突然间，只见山头出现了一群人，看样子就像是在这里埋伏好了似的。
这时候褚英第一句话就是：“叔叔，有埋伏！”
舒尔哈齐赶紧咳嗽，他说：“我就说今天是凶兆。”
本来，做为主帅的舒尔哈齐应该做到鼓舞士气，但他却什么也没做。不仅如此，反而还有数落褚英他们的意思。
褚英见舒尔哈齐不搭理自己，便找经验同样丰富的五大臣之一的费英东，问道：”将军，您预估下他们这些人都是何人，数量有多少？”
费英东赶紧观察了一下，说：“大阿哥，怕是有一万人上下。看着装，像是东海女真那波人，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乌喇部那伙人。”
还真没说错，很快，布占泰就出现在了这群人前头。
眼下布占泰一万人对阵舒尔哈齐他们三千人，本就是不占优势。
这会儿舒尔哈齐明显不想参战。
那么褚英他们就只有两千多人。
两千再对一万，会有多少胜算？褚英不知道。但他还记得当年自己亲手杀掉叶赫西城贝勒的事。
他大声喊道：“留一部分保护这些百姓，其他人跟我往前冲。我倒要看看，我手上这把大刀今天能喝多少血，我要它一次喝个够！”
因为年轻，所以无谓。
也正如此，褚英成功的带动起了气氛。
建州所有的兵都被激发了斗志。
他们冲向了布占泰的队伍，硬是杀得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
得知他们出事，云瑶还有?欢都跑过来找秦墨。
秦墨看着她们哭得跟泪人一样，想安慰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难道告诉他们不用担心，额亦都都在旁边守着呢，绝对不会出事？
估计额亦都都觉得自己是白跑了一趟。
人家褚英代善还有费英东就可以把这些人解决，压根就不需要他出马啊。
他纯粹就在旁边当了一天的透明人，真是一点存在感也没有。
说远了。
秦墨把两位扶起来，对她们说：“哭什么哭，自己的男人能力怎么样心里还没个数吗？”
云瑶说：“我是听说这次人很多，我担心……”
秦墨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总不可能说你哥当年就是这样的啊。
算了，说出来又得引发家庭矛盾。
她说：“没事，相信我，我对他们了解得很，这俩就是老天派下来的天兵天将，谁都打不过他们。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快别哭了。”
?欢听到秦墨这么说立马就笑了，她没云瑶那么容易胡思乱想，甚至还有点……粗线条。
她说：“是啊，好像还是不用担心他们。”
云瑶还不懂?欢的意思，她说：“你说什么呢。”
?欢说：“姑姑不都说了吗？他们俩有上天庇佑，我们就只要等他们来就好。”
云瑶说：“你说的那么轻松。要是他们回不来怎么办？”她真的担心的都快哭出来了。
?欢说：“怎么办？就当是给我阿玛报仇了呗。”
这话一出，屋子里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秦墨恨不得现在就坐飞箭飞出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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