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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黑莲花他又病又娇 > 第 41 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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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两点,外出清理丧尸的就要出发了。

    花眠醒了迷迷糊糊地窝在谭以爻怀中,看了眼时间,见谭以爻还没动弹,戳了戳他胸口,睡眼惺忪:“怎么还不走啊?”

    谭以爻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沉声说:“我在基地里找个活。”

    “你担心我会出什么事吗?”大小姐嗓音含着倦怠的困意,窝在他怀里,垂着眼皮,嘟囔着,“没关系啊,不用担心我的,你去吧。”

    谭以爻嗓音磁哑:“离家近,方便。”

    这句话太有生活气息了。

    花眠莫名清醒。

    又莫名觉得有些心酸。

    她从谭以爻怀抱里挣扎开,狐狸眼清澈透亮,认真望他:“我和你一起去清除丧尸,好吗?”

    花眠拉着他手掌,撒娇道:“你不要担心我嘛,我不会出事的。”

    谭以爻微微皱眉。

    正欲说些什么,花眠打断他:“我不会死的,你放心啦,真的!”

    谭以爻骤然坐起身,眼神凌厉,沉声问:“什么是不会死?”

    花眠眨眨眼,无辜地看他:“我体质特殊嘛,不会死啦。”

    谭以爻眉头皱的更紧:“你怎么知道的?”

    花眠扒拉着他手臂,撒娇:“好哥哥,人家就是知道嘛,就让我陪你去吧。”

    谭以爻固执地等一个答案。

    像以前每次那样,不唐突,没攻击性,只是安静地且固执地等一个他要的答案。

    花眠又挤到他怀里,弯了弯狐狸眼,腔调柔软:“就是突然知道的,好像就,有个声音告诉我,我不会死。”

    “很神奇哎。”

    她说的很真诚。

    而且这种诡谲事件,用什么稀奇古怪的理由解释都可以。

    既合理,也不合理。

    但谭以爻被花眠耍的次数太多,一眼就能看透真假,他下床,背对着花眠穿好鞋子,“大小姐。”

    扭头,漆黑幽深的眼眸看向花眠:“您曾经说过,不会对我说谎话的。”

    花眠想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可话到嘴边,对上谭以爻似是翻着海浪却也柔和的眸子,那些玩笑话就死死地卡在喉咙里。

    她光着脚踢了下谭以爻,气呼呼地说:“你好烦啊。”

    谭以爻默不作声,把她的鞋拎过来,眼神询问她

    他就要出去找工作了,要不要跟着?

    花眠嘟囔着好烦,狐狸眼眨了两下,突然把白皙柔软的小脚踩到他膝盖,慢慢上滑:“你帮我穿好不好?”

    谭以爻眉心一跳,紧紧攥住那只不安分的小脚,明明她的温度很低,却犹如一把火,将他烧得更加燥热。

    “大小姐……”他喉结滚动,“您会对别人也这样吗?”

    “如果那个人,像我这样对您,您也会这样对他吗?”

    这是谭以爻今天中午看透花眠的不安之后,他自己忽然升起了更大的不安。

    因为这份感情不是不可替代的。

    他所有的好都可以复制粘贴,可以非常容易地模仿。

    他是可以被替代的。

    花眠正感受着脚心的炙热,还有那手指划过脚背擦出的火花,新奇又好玩。

    听到谭以爻的问话,她伸手捧起谭以爻俊美的脸颊,狐狸眼浸着满满当当的真情:“全世界只有一个谭以爻哦。”

    男人的心脏被狠狠滴撞击了下。

    把那些明亮的情绪,像喜悦兴奋都统统撞落,如星星般铺满他的世界,映照的璀璨夺目。

    他翘起唇角,帮她把鞋子穿好。

    紧接着,花眠顺势就扑到他怀里:“我好担心你啊,谭以爻。”

    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谭以爻不明所以,但还是安抚道:“别乱想,我不会有事的。”

    花眠趴在他怀里嘟囔:“你每天忍的这么辛苦,真的不会有事吗?”

    “……”

    谭以爻冷着脸,松开大小姐,转身去了客厅收拾背包。

    哎,以爻哥哥好不经逗哦。

    花眠坐在沙发上,抱着个抱枕眼巴巴地望着他检查背包物品,等他检查完拉好拉链。

    大小姐伸手稍稍拉住他衣服的一角:“不要生气嘛,我也是在担心你啊。”

    谭以爻背上背包,没去理会她的话:“走了。”

    花眠立刻丢下抱枕,蹦蹦跳跳地到了谭以爻身边,搂住他的手臂,腔调黏糊糊的,像要把人的骨头都给融了:“好哥哥,你不要生气嘛。”

    “我哄哄你,好不好?”

    谭以爻几乎是瞬间捂住了花眠的嘴巴,脸色又臭又冷。

    想起了上次花眠哄他之后那么几秒的短暂快乐。

    掌心被轻飘飘地吻了下,像是羽毛轻轻扫过,如隔靴挠痒,落不到实处,更觉得难捱

    他贪心地想要更多。

    花眠还逗他:“别担心嘛,饮料的副作用肯定早过去啦。”

    谭以爻脸色更臭了。

    “对啦,咱们今天下午去打丧尸,要不要带枪啊?”

    谭以爻:“不出基地。”

    花眠拖长音调哦了声,打来房门的那一刻,隔壁的房门也正巧打开了。

    贾凝苒笑:“谭哥,好巧啊。”

    谭以爻微微颔首:“我们先走了。”

    贾凝苒忙跟了上去,狭窄的走廊跟楼梯根本容不下三个人并排而走,她试图搭话:“谭哥,你和花小姐感情真好,她还送你出去呢。”

    花眠松开谭以爻,蹦蹦??地下楼梯,一边在心里数着台阶数量,一边又和谭以爻聊天:“谭以爻,来追我呀,追上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贾凝苒刚凑到谭以爻身边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身边的男人就像风一样吹到了离她远远的地方。

    她看着谭以爻追上了花眠。

    听到谭以爻问什么秘密。

    也听到了花眠那让女孩子听了都觉得面红心跳的撩人声线:“我累啦,想要哥哥抱我下楼。”

    她伸出手索要抱抱。

    谭以爻没任何不满,温驯地抱起她。

    像猛兽一般凶狠的男人,在那个女人面前却收了獠牙利爪,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贾凝苒受到冲击后,心情复杂又难过,特意慢了几步才下楼,等到了楼梯口已经见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在集合的地方。

    刘然正在跟明?闯臣堋

    起因太过简单。

    那大妈回到家把路上的事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导致明?炊粤跞凰?且恍腥说挠∠筇乇鸩睢

    本来刘然见到明?词遣蛔急复罾硭?模?湍??刈?诮锹洌?旨觳榱艘槐楸嘲?

    谁知道,明?慈词锹氏瓤?谔粜疲骸罢飧龆游槔锞谷换旖?戳烁龅赖掳芑档娜耍?膊恢?阑岵换岜澈笸钡蹲樱?鋈デ謇砩ナ??纫?钡杏忠?辣竿?椋?憧纯矗?饣乖趺创颍俊

    刘然呸了一声:“有些人是有妈生没妈教,你这是你妈把你教的太好了。”

    “混淆是非,颠倒黑白,还有那嘴皮子一溜一溜的,你这儿子做的可太像妈了!”

    明?雌?牧成?呛欤骸澳阍偎滴衣枰痪洌?乙?愫每矗

    刘然忽地抬手,一个虚晃,开始告状:“组长,他要打架斗殴,你管不管?!”

    正规军跟他们这些随便拉来充数的完全不同。

    都是能配枪的。

    而且别管之前职位如何,特殊时期,都能混个小组长。

    但上午的组长跟下午的组长根本不是同一个人,轮流排班。

    为了防止他们形成自己的势力。

    所以,今天下午的小组长就明?础

    明?聪?诺睾吡松?骸拔揖褪亲槌ぃ?慊瓜敫??孀矗浚

    刘然卧槽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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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然环顾了一圈:“等等,谭哥还没来呢!”

    “人数够了!看到没!还谭哥呢?”明?醇バΓ?澳闾犯缗率巧衔绯鋈チ艘惶耍?诺貌桓以倮戳恕!

    “像他那种能对着女人说出我接盘的舔狗,能有什么骨气?”

    刘然:“妈的!”

    “你是妈宝男吗?!你妈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自己没一丁点判断能力?”

    明?矗骸拔衣璞δ性趺戳耍刻?衣璧幕霸趺戳耍浚∥衣枭?已?椅揖吞??模

    “再说了,她有说什么不对的吗?谭以爻就是个没骨头的男人!”

    刘然又骂了句妈的:“你问问在场的人,你问问他们,谭以爻是个软骨头吗?!”

    他们一个个都低下头,不敢冲撞小组长。

    刘然跟明?吹降子惺裁疵?芩?且膊恢?馈

    更何况,刘然没了就没了,小组长跟小组长互相交流一下,给他们穿小鞋,那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经历了这么久的末世,都只想好好活着。

    明?醇バσ簧?骸翱蠢此?嵌纪?狻!

    贾凝苒听到这里,想要开口插话说谭以爻不是,但总归是缺了些勇气,缺了些反抗权力的勇气。

    她在这个基地,也要生存,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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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然毫不犹豫地跳下车:“垃圾玩意儿,谁愿意跟你这种人组队,走就走!”

    他走没多久,一道威严且有压迫力的声线响起:“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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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队员发生了一些小冲突,不是什么大事。”

    9

    首长:“什么冲突?”

    都把人给气跑了?

    明?葱α诵Γ骸八?约浩沸胁缓茫?治??笥驯Р黄侥亍!

    “首长你是不知道,他那个朋友,大老爷们,在女人问出我是怀了别人的孩子,你怎么办,那爷们还能说我接盘。”

    “这种人,骨头软的很,都没什么骨气,见到丧尸指不定吓得屁滚尿流。”

    这话说的太过分了。

    几乎是把谭以爻的尊严朝地上踩。

    贾凝苒忍不住要为谭以爻抱不平。

    首长眼神忽然一变:“他朋友叫什么名字?”

    明?淬读讼拢骸疤芬载嘲伞!

    首长突然笑了,拿起对讲机,语气轻快:“兄弟们,找到老大了,还跟大小姐在一起呢。”

    对讲机那边:“我们一开始就找错方向了!就他妈该打听漂亮姑娘,大小姐那不比老大有标志性啊?”

    “老大在哪呢?大小姐呢?我现在比老大有钱了,我能不能照顾大小姐?”

    “那我也有钱了!”

    “俺也一样。”

    “我就想知道老大用上真枪没?”

    对讲机一阵沉默。

    上将若无其事地按了对讲机,咳了声,又犀利地盯着明?矗骸澳阌姓嬲?吞芬载辰哟ス?穑俊

    明?刺?绞壮こ坪籼芬载澄?洗螅?涂?挤⑿椋?缃窀?抢浜沽芾欤骸懊挥小!

    首长嗤了声:“你从没见过他,却偏听偏信,且随意污蔑他人,明?赐?荆?闶敲挥凶晕宜伎寄芰β穑俊

    明?蠢浜姑暗母?骱α耍骸拔摇??

    首长:“写一万字检讨明天给我。”

    明?此淙恍睦锊环????膊桓曳纯梗骸笆牵

    ……

    基地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修理一下围墙,而且还要一直砌围墙,防止丧尸突破防线。

    谭以爻下午就在砌墙。

    穿着黑色背心,休闲的黑色长裤,难以避免地还蹭到了泥点子,像极了工地的包工头。

    花眠跟着谭以爻一起,砌墙倒不需要什么体质,但她的模样一看就不像会干活的,所以人家不要。

    大小姐只能陪在谭以爻身边,看他娴熟地砌墙。

    默了会儿:“谭以爻,你以前干过这一行吗?”

    谭以爻动作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下:“接触过。”

    花眠沉思了会儿,手里拿着根树枝,无意识地划拉着土地,她哎了声,“我想起来你说过,有座城堡啊。”

    谭以爻垂下眼睫,手上的动作不停:“嗯。”

    大小姐凑到他身边,软着腔调:“城堡长什么样子呀?是粉红色的吗?”

    “不是。”男人说,他手指沾了水泥跟灰尘,“大小姐,这里脏,您去别的地方待一会等我。”

    花眠:“不要。”

    “我不嫌弃你的。”

    “你累了,我还可以替你一会儿。”

    谭以爻从包里给了她把遮阳伞:“渴吗?”

    花眠摇头:“不要管我啦,我一个人可以的。”

    没过多久,天色渐渐阴沉,乌云笼罩,像是要下雨。

    但工作是暂时不会停止的。

    而且没了太阳,天气也凉爽许多,很适合工作。

    花眠蹲在谭以爻旁边,用树枝在地上写下“谭以爻花眠”的名字。

    还画了个心把名字给包裹起来。

    画完之后,又掏出手机对着这里拍了照。

    凑到谭以爻身边,“哥哥,你看看这个,好不好看?”

    谭以爻余光一直注意着她,耳根已经烧了起来。

    但花眠举过来手机时,他还是假装没发现的,凑过去看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大小姐递过来的时候,无意中又碰到了屏幕,图片缩小回相册的界面。

    而在那个界面上。

    密密麻麻的视频。

    密密麻麻的,关于花眠她本人的视频。

    静止的封面上。

    有些是在别墅的客厅。

    有些是在她的卧室。

    还有些直白的露骨,是在浴室。

    这些都是监视器里的画面。

    谭以爻瞳孔骤缩,压住心底因季珩龌龊的做法而产生的暴戾以及对花眠的心疼。

    他抬手点了下手机,假装是在放大图片,若无其事地,如往常一般:“很好看。”

    花眠手机上贴的有防偷窥钢化膜,稍微偏离一丁点角度看她的手机都是黑屏,所以并不知道谭以爻做了什么。

    尽管他动手放大图片这个举动很不符合他的人设。

    大小姐收回手机,又欣赏了会儿图片,美滋滋地说:“就是很好看嘛。”

    她收了手机,又在名字旁边画着小心心,“我听说了你今天打架的原因啦。”

    砖头碰撞发出沉闷声响。

    谭以爻沉声安抚她:“别在意他们说的话。”

    “我不在意啊。”花眠用树枝在地上胡乱划着,把那颗圈着名字的心划出了一道又一道裂痕,“谭以爻,下次有这种事,你不要因为我打架了,我不喜欢。”

    谭以爻默了会儿,冷声说:“我是你的保镖。”

    保护你的一切。

    包括名誉。

    花眠暴躁地把地上的东西划掉,划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她扔了树枝:“那你就不要做我的保镖了。”

    谭以爻动作彻底僵硬,手背被划开了一道血口子也没意识到。

    花眠从包里拿出消毒湿巾,拉过他的手擦了擦,微微蹙眉:“你受伤,我会心疼的,谭以爻。”

    血一直流着。

    好像不会停歇。

    花眠托起他的手,低头含住伤口。

    “大小姐……?”

    谭以爻彻底惊到了,原本因为她说出“不要做我的保镖”这句话而迟钝的大脑,如今变得更加迟钝。

    仿佛成了一团浆糊,只会呆愣地重复着大小姐。

    而手背那温热的触感,更是让他全身酥软,紧绷的肌肉也都化成了一滩水,而疲软的地方又凝成了冰棱。

    花眠松开他,见伤口不再流血,又帮他擦了擦口水,狐狸眼看向谭以爻,含着无尽的深情般:“我不想你做我的保镖了,我想你安安全全的活着。”

    “好好活着,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谭以爻喉结滚动:“好。”

    花眠笑了笑,本就诡丽明艳的容颜更是妖冶动人,也更像朵罂粟花,让本就已经上瘾沉迷的男人更加沉醉。

    因她的举动,因她的话语。

    在下午结束工作的时候,刚好下起了瓢泼大雨,还时不时伴随着惊雷。

    阴沉的好像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快处在末日了。

    围墙内是人类,围墙外是丧尸,隔着薄薄的一堵墙,还能听到丧尸的嘶吼。

    以及枪声。

    在这种糟糕的天气。

    丧尸潮来了。

    围在围墙边,无数的丧尸像是又重新进化了,手脚迅速地爬上围墙。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拿着枪的军人,自发行动的居民,井然有序,共同守护着这座基地。

    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谭以爻从背包里拿出枪,递给了花眠:“找个地方躲好。”

    花眠没接,雨水打在她纤长浓密的眼睫,她轻轻问:“你呢?”

    谭以爻把另一把枪装上子弹:“我去围墙上。”

    花眠:“我们一起吧。”

    “我真的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啦,我想陪着你。”

    “让我也保护你一次啊,谭以爻。”

    站到围墙上,谭以爻全凭身体本能开枪的时候,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花眠说的话

    我也保护你一次。

    她上一次说这句话是在研究院。

    大小姐帮他逃出研究院,却差点把自己折了进去。

    不远处,一只丧尸像蜘蛛一样爬行极快,几乎出现残影,不出瞬息便登上了围墙。

    伴随着叫骂声与恐惧声。

    还有永不停歇的枪声。

    “妈的,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这都进化成什么玩意儿了?!”

    谭以爻捡起一名感染后被同伴击杀的士兵的枪支,待到花眠身边,又重新投入战斗。

    雷雨天带来的除却对射击的影响,还有心理上的压力。

    那种阴沉之下,无法结束战斗的恐惧,无法战胜丧尸,甚至连一点的希望也看不到,这些负面情绪都在捶打着本就崩溃的心灵。

    加上暴雨的击打,丧尸的变异。

    种种困难加在一起,更是让人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但前途即便再过渺茫,也只能背水一战。

    花眠手里的枪早就没了子弹,比起用枪,她其实更喜欢搏斗。

    那种肉体被击打的感觉,会让她有种大家都活着的真实感。

    但当她用木棍戳爆一只丧尸的头颅后,身体突然流淌过暖流。

    很像是,她吸收完丧尸体内的水晶之后的那种舒服。

    花眠愣了下,手放在围墙上,仿佛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暖流流淌进自己的身体。

    那种被暖阳包裹舒适,连沉重的雨滴砸在身上也没有感觉。

    就像是……谭以爻的怀抱那样温暖。

    谭以爻敏锐地察觉到丧尸的速度放慢,余光又时不时地注意着花眠,陡然发现她手放在围墙,一动不动。

    雨幕之中,她好像与他隔离成了两个世界。

    隔离成了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触碰,更无法窥探的世界。

    就像是凡人与仙人的差距。

    耳边突然传来欢呼。

    “丧尸,丧尸突然都死了!”

    “死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但……”

    “我们赢了!”

    “赢了!能活下来了!”

    花眠也听到了这喜悦的声音,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去本能地寻找谭以爻,狐狸眼弯了弯。

    下一秒意识陡然昏沉。

    合眼之前。

    是谭以爻慌乱的神色。

    ……

    雷雨依旧不停。

    在城墙上,首长已经注意到大小姐跟谭以爻了。

    他们俩实在太过显眼,不管是枪法还是搏斗,在打斗场面中,都是既狠戾又养眼。

    可惜当时情况太过危急,他没法去找他们。

    等这场战争结束后。

    首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走了过去,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下,淡定自若地问:“老大,大小姐怎么了?”

    谭以爻见到熟人,顾不上打招呼,皱着眉就要抱花眠离开。

    有人问:“是不是感染了?!”

    “不能让他们走!如果是被感染了,那我们都有危险!”

    “他手上有伤口!”

    那个伤口是刚刚搬砖的时候留下的。

    首长正皱着眉要说什么。

    宋烨出来了,他听到有丧尸潮就赶过来了,一直在城墙上。

    他登上城墙的举动让他的威望再一次提高,如今又用温和的嗓音安抚着众人:“别激动,谭先生刚刚一直在保护我们,现在还不能盖棺定论,他们是不是被感染了,先把他们隔离一段时间吧。”

    又对首长说:“你仔细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受伤的,有的话都把他们进行隔离观察。”

    首长:“是!”

    花眠醒来的也很快,她睁开眼的时候,是一片氤氲水雾。

    谭以爻正在帮她洗澡。

    大小姐的狐狸眼忽地又闭上了,感受着谭以爻紧绷又迅速地帮她洗了个战斗澡。

    在帮她擦拭的时候,花眠腔调娇媚:“要好好擦擦哦,每个地方都要擦干的。”

    谭以爻身体一僵,两人坦诚相见,他本就红的耳根如今更臊的绯红一片。

    把毛巾直接扔给了大小姐,他转身穿起衣服,把浑身上下都紧绷到瓷实的肌肉都遮挡住:“这里是兰宇的房子,让我们隔离用的。”

    兰宇就是那个首长。

    也是谭以爻曾经的手下兼兄弟。

    他又解释道:“你淋了雨,我就帮稍微你洗了下。”

    花眠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幽幽地叹了口气,“好哥哥,你是不是不行啊。”

    “怎么就不禽兽一点点呢?”

    “哪怕稍微一点点呢?”

    她失望地哎了声,腔调哀婉,仿佛是自己错失了多好的机会一般。

    花眠从后面抱住谭以爻,唔了声:“谭以爻,洗澡都只拿毛巾帮我擦拭啊。”

    “这么想想,以后是不是要用玩具替代呢?”

    “要什么型号的呀?比你大的,怎么样?”

    “是你手动,还是要它自动呢?”

    谭以爻气血翻涌,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柔若无骨的手掌,他哑着嗓音说:“把衣服穿好。”

    花眠撒娇:“你帮帮我嘛,好哥哥。”

    “我真的好累好累的。”

    谭以爻难得不吃这一套,背对着她,硬声拒绝:“自己穿。”

    花眠又是一声失望地叹息,一边穿一边抱怨:“哎,早知道我就再睡一会儿了呢。”

    谭以爻呼吸一滞:“……你一直在装睡?”

    花眠穿好衣服,走到他身前,眨眨眼,无辜也无害:“我怕你尴尬嘛。”

    谭以爻从头红到脚。

    如煮熟的大虾,熟透的番茄。

    花眠踮起脚,在他滚烫的脸颊吧唧一口:“哥哥帮我洗澡的奖励哦。”

    大小姐自然而然地又搂住了他的手臂,像个挂件一样贴在他身上,懒洋洋地说:“谭以爻,以后你不做我保镖啦,就专门帮我洗澡,好不好?”

    谭以爻冷声拒绝:“干不了。”

    花眠哇了声:“是干不了,还是干不了?”

    两个的含义不一样。

    谭以爻没再理会熊孩子。

    让她自己去闹腾。

    首长的房子设施要好很多。

    三室两厅,水电齐全,连沙发都比他们屋里的软和,还铺了木地板。

    但沙发再软,花眠还是喜欢坐在谭以爻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看他假正经时的模样:“他让我们在这里隔离,他怎么办?”

    谭以爻:“就24小时,他先待在军区宿舍。”

    “为什么会被隔离啊?”

    “我手背有伤。”

    谭以爻从刚刚帮她洗澡到现在都没敢仔细看她,忍不住看了她眼时,愣住了

    花眠原本就漂亮。

    而现在这个模样,更是整个人都闪着光芒。

    像是那些本来就光彩夺目的宝石,如今更是熠熠生辉,璀璨耀眼。

    花眠撩了下头发,凑到他眼前,浅浅的幽香扑面袭来:“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呀,谭以爻?”

    谭以爻回神,错开她的视线:“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花眠:“没有哦。”

    “哪里都很舒服。”

    外面的雨一直下着,偶尔还有几声惊雷。

    花眠从谭以爻身上跳下去,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被雨幕笼罩着的城市。

    “我之前,很不喜欢下雨天的。”

    谭以爻想到曾经看过的视频。

    想到花眠躲在他的衣柜……

    “不过我现在很喜欢啊。”大小姐又突然说。

    谭以爻一直注视着她:“为什么?”

    花眠钻进他怀里,狐狸眼微弯:“你猜啊。”

    她这个姿势。

    很像躲在衣柜,蜷缩在他那一堆衣服里,去寻求着微弱的安全感。

    而谭以爻也明白那个原因

    因为他回来了。

    所以连最讨厌的阴雨天也开始喜欢了。

    二十四小时过去以后。

    兰宇和一众兄弟站在家门口有些忐忑,实在不知道里面是丧尸还是人类。

    他是真心希望老大跟大小姐能够长长久久的幸福下去。

    大小姐成年那年。

    谭以爻说,想把她介绍给他们认识。

    其实大家都懂是什么意思。

    他们几个从小到大一起成长,又无数次出生入死,比亲兄弟还要亲。

    把大小姐介绍给他们

    是把花眠当成了极其重要的人。

    等谭以爻开着那辆骚粉色的车过来的时候,兄弟几个都躲在一旁,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

    但听到的却是,大小姐蛮不讲理地质问。

    这件事导致,他们对大小姐的印象都很不好。

    娇蛮任性,盛气凌人。

    这种千金大小姐跟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一类人。

    但也没人敢劝谭以爻放手。

    那段时间,谭以爻虽然如往常一般,端着凶狠又冷硬的模样,但熟悉他的每个人,都能从那硬邦邦的外壳下,窥探到内里的脆弱与悲痛。

    后来谭以爻执行了一次任务,在生死边缘,他们嘻嘻哈哈地说着遗言,说着还没有完成的愿望跟遗憾。

    轮到谭以爻的时候。

    谭以爻咬着烟,正在检查子弹,他动作顿了下,垂下眼说:“想去找她。”

    语气之中含着的浓烈情意让他们每个人都觉得震惊。

    他们活了下去。

    谭以爻受了伤,只是简单处理了下,便直接去了花眠住的地方。

    是拼了命换来的一次见面。

    兰宇他们心想,老大喜欢就喜欢吧,栽了又能怎么办呢?

    虽然谭以爻在大小姐身边做了保镖,但有些任务是推不掉的。

    做他们这一行的,没那么容易脱身。

    也总是在死亡边缘徘徊。

    但那次是兰宇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谭以爻帮忙摆平,并且接了这个任务。

    兰宇哭着跟谭以爻道歉:“老大,对不起都怪我,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您跟大小姐再见面了。”

    那天夜晚,星河璀璨。

    谭以爻漆黑的眼眸也如星河般灿烂:“已经够了。”

    兰宇:“?老大?”

    谭以爻低哑着嗓音说:“足够了。”

    能陪在她身边这么久,足够了。

    兰宇跟其他人正要说着什么,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枪声,众人进入戒备状态。

    硝烟弥漫,战火纷飞。

    而视线之中,闯入一个女人的身影。

    谭以爻收了枪,走出去迅速把那个女人拉回了安全地带:“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大小姐的狐狸眼水光潋滟,撩人心弦:“来救你呀。”

    谭以爻皱眉:“怎么来的?那些人是谁?”

    花眠勾了下编成辫子的头发,叹了声:“我为你牺牲可多啦,谭以爻。”

    “你知道我为了来救你,都失去了什么吗?”

    “我活到现在,唯一拥有的宝贵东西哦。”

    兰宇跟其他人心里咯噔一下。

    一个大美人说这种话,难免会让人想到那些青涩交易。

    谭以爻眉头皱的更紧:“谁让你来救我的?”

    “大小姐,你搞清楚,我是保镖,是我保护你,不是你保护我!”

    “我不需要你救。”

    花眠狐狸眼低垂:“那我走咯。”

    “谭以爻,你好厉害啊。”

    “能让我体验到了人财两空。”

    她站起身,就要走。

    谭以爻猛地拉住她,喉结滚动,良久,才沉声说:“大小姐,为了我不值得。”

    花眠低头踢着石头,向前走了两步,额头抵在谭以爻胸膛:“谭以爻……”

    那声呼唤,兰宇跟几个兄弟听的都想哭。

    试问。一个女人把最宝贵的东西都丢了,就为了来救你,这谁能不感动呢?

    “你不让我来,又不让我走。”

    “你好霸道哦。”

    “我已经没了财了,好歹让我得个人嘛。”

    兰宇都替谭以爻松了口气,转瞬又觉得这里天时地利人和,恨不得直接按头让他们亲上去。

    但谭以爻最终连回抱也没有。

    只是淡淡地说:“您永远是我的大小姐。”

    “我会一直陪着您。”

    兰宇跟其他兄弟吁了声,叫嚣着问老大行不行啊,这都不上。

    后来他才明白

    是因为太珍重。

    太爱。

    所以连一丁点的过线都要斟酌再斟酌。

    ……

    “老大,不会被感染吧?”

    “我们也不要想太多了,按最坏的结果,就算被感染了,那也是跟大小姐一起,也算共赴黄泉了,老大肯定是开心的。”

    “就怕老大感染了,大小姐没感染,咱们推开门进去,得,大小姐还好好的,老大一枪把自己给崩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

    是谭以爻那张又俊美又冷酷的脸。

    那人喜悦:“老大!”

    “我刚刚还想着,你要是死了,我就好好对你的遗产,并且继承她!”

    谭以爻冷笑一声。

    “开个玩笑啊,老大。”

    “大小姐又变漂亮了。”

    花眠冲他们挥了挥手,又没骨头似的躺在谭以爻身上。

    兰宇笑着说:“你们这进展很快啊!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花眠打了个哈欠,趴在谭以爻肩膀恹恹欲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谭以爻就更沉默了。

    他还没个正式身份。

    兰宇见状就知道自己问错话了,连忙揭了过去:“你们跟宋烨还有蔺孚川,有矛盾吗?”

    “他们总想着从我们手里抢人。”

    花眠呀了声:“谭以爻,你好抢手哦。”

    兰宇:“……”

    他说:“抢手的可能是您,大小姐。”

    花眠无趣地叹息道:“那我一直都很抢手啊。”

    兰宇:“……”

    这倒是真的。

    大小姐还真没缺过追求者。

    随便聚一聚,都是个大型修罗场。

    兰宇问谭以爻:“老大,有什么需要,你和我们讲,末世来之后,我们一直在找你。”

    “不过每天来的人实在太多,现在才找到你们。”他歉疚道。

    “对啊,老大,有什么你尽管开口!”

    “你住那个房子太小了,要不您住我的吧!”

    花眠又打了个哈欠,咕哝着说:“团宠哦,谭以爻,你好受他们的欢迎呀。”

    她举起小手鼓掌:“哇,恭喜我们家谭哥哥归队!”

    谭以爻把熊孩子搂紧怀里:“……别闹。”

    花眠不满地哼唧:“我哪有?”

    “我有点牙酸。”

    “我有点撑。”

    “俺既牙酸又撑。”

    “老大用真枪了吗?”

    谭以爻很想给他们一枪,让他们闭嘴。

    虽然队员们盛情邀请,但谭以爻跟花眠还是回了他们自己的小房子。

    ……并且从小房子里找出了三个针孔摄像头。

    花眠支着下巴,手指把玩着已经损坏的摄像头,笑了笑:“你觉得宋烨跟季珩是什么关系?”

    她一把推开摄像头,狐狸眼望向谭以爻,流露出玩闹之外的茫然与无助:“可季珩死了呀。”

    谭以爻安抚她:“他死了,我亲手杀的。”

    花眠半合上眼,举起手:“我累啦,你抱我去睡觉,好不好?”

    可躺在床上,根本没有任何睡意。

    谭以爻闭上眼,脑海里是那天无意中在花眠手机中看到的密密麻麻的监控视频。

    是季珩安装在她别墅的摄像头监视的。

    胸腔里充斥的暴戾远远超过被季珩困在研究院的日子。

    身边的大小姐轻轻地翻了个身,谭以爻余光看到了一股光亮。

    他扭头。

    花眠打开了手机。

    谭以爻转过身,从后面抱住了花眠,“大小姐?”

    花眠没回话,她退出相册,又打开,要点开视频的时候,又摁灭,把手机塞进了谭以爻手中。

    “给你啦,谭以爻。”

    我把那些伤痛都给你,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乞酒客、百里熹??50瓶;半条月亮2瓶灌溉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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