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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穿成科举文男主的死对头 > 第 50 章 没落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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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伯焉与仲?O俱是一震。

    “这句话……只有你裴逸飞说,我才会信。”郑伯焉喃喃道。

    “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祸乱天下的根源,除了蛀虫,还有豺狼虎豹,你又当如何?”

    裴云潇立刻懂了郑伯焉的意思。如果梁、王两家是蛀虫,裴家、赵家、何家未尝不会成为豺狼虎豹。

    “学生自当一视同仁!”裴云潇斩钉截铁:“只不过,蛀虫势微,危害一方,虎豹势大,根基已成。”

    “清除蛀虫,可一蹴而就;诛杀虎豹,当徐徐图之。”

    郑伯焉终于点点头,叹道:“不愧是‘大器之子’。说吧,要我做什么?”

    裴云潇起身抱拳,微笑道:“学生只需要院首的一张纸,一杆笔而已。”

    离开郑伯焉的住处,裴云潇的脚步都轻快起来。

    “锦年,明天是除夕,把手上的消息散出去,先让王府那边有个准备。”裴云潇一脸笑意:“等到大年初一,咱们就上公堂!”

    “这下,能过个好年了!”

    锦年低头暗笑,怕是梁、王二府,这年可是没法过了!

    回到院中,韩少祯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桌上扔着写了一半的对联。

    裴云潇刚进屋,唐桁后脚就也进来了。

    “潇弟!我有事与你说!”

    “兄长,我有事要与你说!”

    两人异口同声。

    “那潇弟先说。”唐桁谦让道。

    裴云潇也不与他过多客气,便将自己计划收拾蒋颐谦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已命锦年先向王府递信儿了,到时候,他们为求自保,一准儿会选择抛弃蒋颐谦,绝对想不到,我还有后招在等着他们呢!”

    “潇弟计划周全,可有我要帮忙的?”唐桁询问道。

    “那倒没有,就是想请兄长看这一出好戏。”裴云潇心情很是舒畅。

    唐桁目露迟疑,有些歉疚:“我正要与潇弟商量一事。”

    说着,唐桁拿出手中的书卷:

    “江东这些年的土地收成,都并不算好,稍有不测,便是颗粒无收。更别说还有那些世族侵占良田,垄断水源了。”

    “这几日我在书院藏书阁看书,偶然发现了这本《九州奇志》,其中记载,东南之地有一种农作物名为番薯,无地不宜,产量极高,食用之法众多,可救饥荒。”

    “我想,趁着年关,书院无课,便到东南郡走一趟,带回这番薯在吴州试种。若能成功,吴州连年饥荒或许可解。”

    裴云潇接过那本《九州奇志》,随意翻看,果然见到书中记有番薯之事,还画有图样。

    她心中暗自想笑。唐桁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早已知道他的秘密。

    哪里来的什么《九州奇志》,这不过就是唐桁在脑中数据库里发现的罢了。

    可为了取信于人,让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不起疑,真难为唐桁还特意写出了这一本书册,竟还找人专门作了旧。

    裴云潇真想让唐桁以后不用这么麻烦,直说就行。反正他说什么自己都会全力支持的。

    “兄长一定要这时去吗?不能再等等?”

    她是想随他一起走的,可偏偏蒋颐谦和梁、王二府之事已箭在弦上。

    “现在去,便能赶在春种时回来。潇弟还是当以吴州之事为重。”唐桁劝道。

    “好吧。那兄长何时出发?”

    “大年初一,一早就走。”

    裴云潇更觉失落:“大年初一我要上公堂,恐怕不能相送兄长了,便提前祝兄长一路顺风,务必保重!”

    除夕夜,王府。

    正堂中坐满了王家嫡支的宗老长辈,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哭哭啼啼,一边偷眼瞧着座中的老夫人。

    堂中跪着一个青衫男子,正是蒋颐谦。

    “堂姑祖母,您可一定得给我做主啊!我嫁给这姓蒋的三年,替他们蒋家生儿育女,可到头来,他就是这么待我的!”哭泣的正是蒋颐谦现在的夫人,王家的旁支庶女,王氏。

    王家老夫人被她哭得头疼,王家大老爷又在京城做官,她只得给二老爷使眼色,让他主理此事。

    “蒋颐谦,你好大的胆子!”王二老爷一拍桌子。

    按理说,一个旁支庶女的婚事跟他八竿子打不着,都是他们旁支自己的事。

    何况嫁的是个一穷二白,只有一张脸的穷小子,他犯不着如何。

    可蒋颐谦犯得错有些过分了,更重要的是此事已传遍吴州,他们王家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脸的。

    “你明明在会县早有妻室,却贪图功名,发妻刚死,就来骗婚我们王家,真当我们王家可欺不成?”

    “这也倒罢了,你居然还敢在外置养外室,还到那个、那个什么枣子庄去女票.宿.暗.女昌,丢尽了读书人的脸!蒋颐谦,你还有何话说?”

    关于枣子庄,王二老爷也是知道的。更知道族中不少年轻的、年老的人都去过,左不过玩儿个新鲜。

    他自己是嫌农女粗鄙,不及秋明湖旁青楼里的歌姬解语动人,这才从未去过。这时他训斥起蒋颐谦,倒更有了些底气。

    蒋颐谦跪在地上,也是懊恼不已。暗恨不知是谁将他的这些旧事捅出,给他招来麻烦。

    他三年考不□□名已经被妻子王氏极为厌恶嫌弃了,可他必须得攀着王家,不然连在书院教书的职位也都得丢了。

    想着,蒋颐谦立刻伏地,又是磕头,又是痛苦,甚至还自扇起了耳光,直哭自己被人撺掇,一时鬼迷心窍,后悔不已。

    王二老爷见差不多了,又给自己的母亲递了眼色。

    王家老夫人这才清了清嗓子,朝王氏说:“侄孙女啊,你瞧瞧,他也知道错了。夫妻之间,难免有些磕磕拌拌,这女婿当初是你自己拼了命要选的,如今又闹这些做什么?”

    “何况你还有彰哥儿和玉姐儿,这回他长了教训,便领回去好生过日子去吧。”

    和事佬嘛,谁不会当,动动嘴皮子的事。

    王家老夫人才不会管旁支这乱七八糟的事,管不好还得再惹一身腥。

    王氏听了这话,也不装着哭了,赌气地说了几句恶狠狠的话,这事儿便算是了了。

    她虽然早看不上蒋颐谦了,但也知道以她的身份,和离二嫁就只能配平民或鳏夫。

    现在蒋颐谦在江东书院跟着王奂,她也还能享受着王家嫡支的荫庇,她才不会想不开和离,不过是闹上一闹,给自己撑脸面罢了。

    王家老夫人见王氏歇了气儿,心中满意她有眼色,便笑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吃年夜饭吧。”

    王氏喜滋滋地正要应下,外头便慌慌张张跑来一个小厮。

    “老夫人,几位老爷,不好了!”

    “大过年的,嚎什么不好,拖出去打杀了,真是晦气!”王二老爷一怒。

    “二哥,看样子是有什么急事,等他说了再打不迟。”王奂连忙起身阻止。

    王二老爷一阵烦躁,摆摆手:“赶紧说!”

    小厮逃出生天,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禀老夫人,几位老爷,是知府衙门派了衙差捕头,说是……要拿蒋姑爷回去。”

    “什么?”四座皆惊。

    “因为什么事?”王奂追问。

    “张捕头说,是蒋姑爷的夫人……不对,是已故的那位先夫人,到衙门状告蒋姑爷为了攀附权贵,谋夺家产,杀人放火。她侥幸逃得一命,到衙门喊冤!”小厮回复道。

    王二老爷好半天才从蒋颐谦杀人放火这件事中反应过来,狠狠地剜了蒋颐谦一眼,出言道:

    “这才多大点儿事?还用得着到府里公然拿人?李知府是怎么做事的?给点钱打发了不就是了?”

    没办法,蒋颐谦目前还是王家的女婿,不管怎么样,一切得先从王家的利益出发。

    那小厮战战兢兢补充道:“张捕头特意叫小的传话,说带着那夫人到衙门告状的不是旁人,是江东书院一位姓裴的公子。知府大人不敢糊弄他,叫张捕头告诉您,别在这事儿上糊涂。”

    所有人都愣了,王奂神情一凛,朝那小厮挥了挥手:“先去把几位公差请到客房去,好生招待着。”

    小厮赶忙磕了个头,爬起来就跑了。

    王奂这才走到王二老爷和老夫人跟前,说道:“母亲,二哥,这裴云潇可是裴氏的七公子,裴太傅最宠信的孙子,确实惹不得。”

    “梁家那个四子虽说给定了失足坠亡,可谁不知道是那裴云潇杀的?她连杀梁氏嫡支子孙都一眼不眨,梁家更是什么都不敢说,更何况一个蒋颐谦?”

    “那你的意思……”王二老爷看向王奂。

    王奂脸一沉:“知府大人说得有理。蒋颐谦本就骗婚我们王家在先,我们可不能把自己扯进这件事里来!为今之计,只有把他推出去,所有罪责,全由他一人承当!”

    王二老爷点了点头,又走到蒋颐谦跟前,恨从心头起,一脚踹上了蒋颐谦的心窝:

    “狼心狗肺,不知死活的东西!我王家待你不薄,你犯下大罪,我们这小庙供不起你这大佛!”

    “来人,去请知府衙门的公差,叫他们把这杀人凶犯带走!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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