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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周明白，必然是这个半球体里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他现在下来,就是要解决了他们三个不安定分子。
那他身上应该有武器。
这个半球体实在腾挪不开，万一他身上拿的是木仓,那可真是没有地方躲。
“沈周。”
门外轮椅上传来一声轻笑，“你的身体果然不错，我没有挑错人，就是有些太执着了，何必执着着醒来呢？你看你醒来，还不是要再多遭一次罪？”
这个声音……果然是T。
确定了他的身份,沈周反而放下心来，别人拿着武器或许还有用武之地,可T能怎么用呢？只要控制住他的那根手指,不给他接触到任何物品的机会，他还是有着极大的胜算。
何况这里根本不是黑市,也就是说，这里极有可能是T的私人实验室。
所以这里的安保应该不会很到位。
“我知道，一直有人花钱请你搞我，所以不等你来,我先把你请过来了。”T笑着，“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呢？沈周,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还是你以为你可以躲得过我的监控？”
T似乎一直在笑,也或许是在用笑遮掩着某种情绪。
可能是眼看着胜利在望，而选好的躯壳却跑了,怒极反笑,他道,“我没有在房间里装监控，我不会采用这么低级的手段，但你们的一举一动却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芯片！
沈周忽然想到自己刚刚听到那几个工作人员的对话，他们似乎还从自己耳后取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难道是那两个芯片在搞鬼？
那也就意味着，已经被植入芯片且还未移走的白谷和何思齐，现在就相当于是主神的监控？他看了白谷跟何思齐一眼，他们两人一脸懵逼，似乎并不知道门外那人是什么意思。
他并不能强迫这两个人闭上眼睛，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总会格外关注身边的事情。
既然已经在他的监控之下了，那还何必遮遮掩掩呢？
于是沈周也笑了一声，“是，我躲不过你的监视，一举一动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也不。”
T好意纠正了一下，“我以为催眠对所有人都适用的，没想过你会醒过来，这个算是意料之外。”
“因为你把芯片放错了地方。”
沈周一边说着，一边判断着T的动作。
他的声音很平稳，似乎一直没有过多的起伏波动，那就说明他一直保持着正对着门口的姿势没有变过。
那或许，他的武器就在他手指可以控制的地方。
白谷忽然回过神来，他也出声问了一句：“芯片？你是给我们植入芯片了吗？”
T没有答话，白谷起身来到最近的显示屏前，正要切换系统，门外的T就道，“不敢乱动的，你们是醒来了，拔了其他人的线，其他人未必醒来，到时候你们可就是杀人凶手。”
何思齐也反应过来，她拉住白谷来到自己的显示屏前，扬起下巴点了点示意他操作。
系统运行很快，切换到游戏系统上也不是多费事儿的事情，毕竟整个试验室内就只有这两个系统，而且T也没有拦着他。
“我听说过你。”
T明明没有进来，可白谷就是觉得他看着自己。
“当初我想挖你进黑市，可你爸不同意，硬把你塞到了什么国企去当试吃员。”T似乎动了动，沈周听见他的声线偏了一点，似乎是扭过头，隔着墙壁看向白谷的方向。
“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你的电脑水平到底怎么样。”
T的话难得的多，也或许是算准了沈周三人不敢出去。
他道，“来吧，让我看看你会怎么改写这个游戏程序……但是你要记住，还有其他人在游戏里，或许你写错一个代码，要的就是那些人的命。”
T没有提过何思齐，何思齐闭上眼，开始想他说的芯片可能会在哪里。
沈周的芯片在耳后，因为那里有道疤，更好方便隐藏，要不是机缘巧合，那个工作人员取出了芯片，可能他们都只会以为沈周头疼是因为注射致幻剂的缘故。
可她身上没有疤，她的头也就疼过那么一次，似乎是从脸颊开始往后蔓延的。
这里没有镜子，何思齐掏出手机，对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张开了嘴。
“何思齐也很聪明。”
T在门外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
“很可惜，我一直打算游戏进行到最后，或许可以把你们三个人的意识合并到一起，自然，你们的意识不会占很大的比重，还是要以我的意识为主导，进入沈周的躯体——这可是我精挑细选了很久，身体机能最好的一具壳子了。”
“可惜啊。”
T连声说着可惜，但他的声音里却没有丝毫可惜的意味，更仿佛只是在可惜掉在地上的冰淇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何思齐发现自己口腔内壁上有一道还没有缝合的口子，或许是注射的致幻剂过多，她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疼痛。她从那道口子里取出一张黑色的、储存卡大小的东西，心想这大概就是T所说的芯片了。
那么白谷的芯片又在哪里？
白谷现在根本来不及想这个问题，他在电脑上分屏改着游戏系统，左上角的分屏里呈现着游戏进程，右上角的分屏是T写的游戏代码。
下两个分屏是白谷在拉的程序，他有些找不到T的代码中有哪些bug，仿佛在情深不寿里，他们推出来的bug，也是T一早就设定好的。
T在消磨他们的意志。
好像从一开始就是。
不需要多么难解的案件，只是一点点消耗着他们的精神。
右上角的屏幕里代码一直在跳，甚至白谷不动的时候，那代码仿佛也持续被人改写着，沈周忽然反应过来，T哪里需要武器呢？这个半球体是他的实验室，而他最大的武器，就是那颗绝顶聪明的大脑，以及写代码时没人比得上的手速。
白谷在写的代码，根本比不上T在修改的程序。
他就是在消磨他们的意志，游戏里是这样，游戏外也是这样。
沈周甚至怀疑，这一刻究竟是不是在游戏外。
还是……就连现在他们和T的对峙，也是T一早设定好的程序？
他又重复了一次：“你给我的芯片安错了地方。”
T的声音再次偏了偏，似乎看向他的方向，“为什么这么说呢，就因为我的工作人员偷了个懒吗？”
“你应该知道我这道疤是怎么来的。”
沈周放平了声音，尽力把呼吸和心跳压到最轻。
“是啊，我知道。”T又笑了一声，他的头似乎总在偏来偏去，不肯安静待在同一个地方，“那个年轻人是我的一只触手，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关注你了，沈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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