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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是我的搭档。”葛吉花说着,带着小溪踩上地毯。一瞬间,墙壁和地板全部消失,小溪宛如置身宇宙。四周是璀璨的星辰,脚下是绚丽的星云。
超能妙喵闭上眼睛,竖起耳朵,从耳朵内侧释放出精神力量。在精神力的作用下,两只宝可梦和葛吉花浮空,全身泛起荧光蓝。她拉起小溪,后者双脚豁然腾空。
两人在“宇宙”中飞行,风在小溪脸上簌簌刮过,半晌二人在一团漩涡状的星云上着陆。小溪双脚刚接触到地面,星河消失了。她身处一间20平米的会客室,房间铺着深蓝色的地毯,墙纸也是深蓝色的。房间的一侧全是书柜,中间有一个沙发,沙发后是燃烧着木柴的壁炉。
“请您先坐一下,我去做准备。”葛吉花带上门离开了。
小溪略带紧张地坐在沙发上。白色的超能妙喵给她端了杯果汁,蓝色的超能妙喵举着个POS机走来。POS机的屏幕上写着“壹万元”。作为卡洛斯地区最知名的超能力者,葛吉花收费昂贵。
“必须刷卡吗?支持移动支付吗?”小溪问超能妙喵。超能妙喵点点头,变魔术似的掏出个手机,将二维码投影在墙壁上。
小溪的哥哥坚持为她支付诊疗费。小溪把二维码照了下来,发送给哥哥。半分钟后,超能妙喵的手机响起收款提示音。它低头看看了,朝小溪比了个OK的手势,接着小跑至进门处的书桌前,开了张实体发\/票,往票面印上个猫爪,递给小溪。
这是张有奖发\/票。小溪刮开奖区的银色涂层,只见上面写着“壹万元整”。
小溪:“!!!”
她给超能妙喵看发\/票,后者点了点头,解锁手机,将另一个二维码投影在墙面。小溪照旧将二维码发送给大江,半分钟后超能妙喵的手机响起付款成功的提示音。
【咦,怎么把钱退回来了?】大江发来信息。
小溪正欲回复,恰好葛吉花进屋,她于是收起手机,在沙发上坐好,喝了口果汁。
“我总有种今天要白干活的预感。”葛吉花自言自语,按了按太阳穴,走到小溪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让我们开始吧。”葛吉花直接进入正题,“我和超能妙喵会进行超能力仪式,我们会用精神力感知您的大脑,探索您的灵魂。现在请您躺在沙发上,按照我的指示去做。”
小溪放下果汁,在沙发上躺下,将两手搭在腹部:“需要闭眼睛吗?”
“最好闭上。我施法时表情比较狰狞,恐怕会吓到您。”葛吉花说,起身走向小溪。两只超能妙喵一左一右地跟着她。葛吉花的披风无风自动,内侧星河翻涌,星星闪烁着银亮的光。
小溪阖上双眼,星河消失。
“很好,非常好。”葛吉花的声音变得空洞,如同山谷中风的回音,“现在请您放松,放松您的大脑和身体。您身处夏日的星空之下,身旁是潺潺流水,您感到无比惬意、安全。”她的声音越拉越长,越说越慢,说到最后如同絮语。
小溪照做,将自己代入葛吉花描述的场景。她感到呼吸越来越慢,身体各个部位如同被麻醉了一般,超出了她神经感知的范围。
“您觉得非常放松,越来越放松,您的身体与世界融为一体。”女声轻柔而朦胧。
在葛吉花的催眠下,小溪的大脑却越来越清醒,对周遭的感受愈发敏感。她捕捉到柴火的噼啪声,鼻子萦绕着木炭的气息。然而她此时此刻的清醒与平常的清醒不同,她的大脑不再由意识掌管。潜意识渐渐从意识的深海中上浮,取代意识支配这具身体。她像是漂浮在海上,被柔和的海浪包裹,非常惬意。
“快了,快了。”女声稍加急促,“我已经看见了您的思维。它在流淌,是一条亮色的光带,在宇宙的帷幕下徜徉。超能妙喵,使用神通力。很好,很好。”
“我看见了,看得非常清楚,您的精神力很流畅。您最近恋爱了吧,我能感受到爱情的能量场。让我追溯您的精神力,四年前,四年前……”女声变得渺茫,宛如喃喃自语般。
小溪很放松,颅内像是被按摩了一般。她感到一股相斥的能量在靠近她,那是犀利中又带着点温和的深紫色能量,她并不排斥。
随着治疗的进行,华丽大赛时的感觉又回来了。她觉得尘封在记忆之上的盖子被缓缓掀开,她再次看见了那位橙红色头发的男人和他的火炎狮,看见了雨中的大吾,看见了罗拉,还看见了那位银色头发的女人。女人像之前那样朝她走来,向她伸出手。小溪看不清她的五官,但听见了她的声音:
“都过去了,亲爱的。”
小溪蓦地产生了流泪的冲动。
“到了,我抵达了四年前的节点,我看见了阻滞……”女声温柔地絮叨。突然,她音调升高,不可置信地说,“这怎么可能?在阻滞发生的前后,您精神力的气场不一致?!就好像……有另一个灵魂住进了您的身体。沿着您当前的精神力回溯,我无法穿过那一片陌生的气场,无法抵达更遥远的时间点。”
“不过,有一点我很肯定。”女声话锋一转,“有一股能量干扰了您的精神,这是您失忆的原因。如果想要回忆起过去,恐怕需要找到并释放这股能量,解铃还须系铃人。”
女声叹息一声:“好了,请停止您的想象。我现在从一数到三,然后打一个响指。在我打响指时您将醒来。一、二、三……”
伴随响指声,小溪睁开眼睛,意识回笼。
“感觉如何?”葛吉花和超能妙喵悬浮在空中,两只小猫飞到小溪面前,将她扶起来。
“很奇妙的感觉,醒来后很清醒,就像获得了新生。”催眠只进行了短短十分钟,但效果堪比睡眠十小时。
“抱歉,我没办法治疗您的失忆。唯一的方法,是要找到并释放那股能量。”葛吉花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能量,没办法给您开处方。”
小溪摇摇头,告诉她没关系。造成她失忆的罪魁祸首是生命能量吧,小溪心想,是那次能量失控导致了她的失忆。可是,要怎么找到并释放生命能量呢?难道要在弗拉达利毁灭世界的时候凑上去?
“我的能力不足,无法解决您失忆的问题。这样吧,”葛吉花想了想,“这次的诊疗费我给您打五折。”她让蓝色的超能妙喵退还5000元。
小溪连忙摆手拒绝,她不能白嫖葛吉花5000元。
“其实,”小溪咬咬果汁吸管,斟酌措辞,“这次治疗已经免费了。我运气比较好,发\/票中了一万。”
葛吉花:“......”
小溪回到道馆接待厅时,大吾和AZ已经等在那儿了。二人身旁有一群少年少女,他们兴奋地围在大吾身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溪扫视孩子们,作为宝可梦系列的粉丝,她认出了所有人。
希特隆和柚丽嘉仰望AZ,电系馆主一脸沉醉地与卡洛斯前国王兼发明家讨论技术和发明。小溪的邻居多罗巴和多罗巴的好朋友莎娜在观察大吾的龙头地鼠。莎娜是一位充满活力的女孩子,扎着双马尾,头发是棕色的。两人身旁,莎莉娜和小智在与大吾讨论对战相关话题。莎莉娜和动漫里一样,戴着朱红色的帽子,搭档长尾火红站在她身后。
小智居然也在!看着这位头戴棒球帽的少年和趴在他肩膀上的皮卡丘,小溪心生感慨,四年来与宝可梦有关的记忆纷至沓来。如果说见到大吾是梦想成真,那么见到小智则触发了她内心的怀旧感,一股对于逝去岁月的感伤之情。
大吾发现了小溪,对她挥了挥手。小溪敛下心神,笑着朝众人走去。
“这位小姐是我的女朋友小溪。”大吾向孩子们介绍她。
“小溪姐姐!”希特隆、柚丽嘉和多罗巴异口同声道。
“两个月没见,你找到男朋友了呀!”柚丽嘉围着小溪蹦来蹦去,“恭喜你!大吾先生很优秀,你一定很幸福吧!哥哥的新娘候选人又少一位啦!哥哥本来就宅,这下更嫁不出去啦!”
“柚丽嘉!”希特隆打断她,扶了扶眼镜,对小溪道,“恭喜你,没想到你的男朋友是冠军。翻译器还好用吗?”希特隆凑近小溪,狡黠一笑,“得文最新的、尚未公布的发明,不知道你能不能托关系拿给我学习学习?”
“恭喜你呀!”多罗巴腼腆道,“结婚的时候记得邀请我和雷丘。”
小溪被孩子们说得满红耳热。她谢过大家,回答大家的问题。
“百刻市明天要举办三冠卫星赛,我是宝可梦表演家,来这里参赛。”在进行了礼貌的自我介绍后,莎莉娜温柔道。
“我是莎娜,也是来参赛的!我也是表演家!多罗巴来百刻市搜集图鉴,顺便给我加油。”莎娜将手高高举起,雀跃地说,“在路上我们遇上了小智一行。”说着她指了指小智。
“你好。”听见自己的名字,小智上前一步,眼神认真和坚定,“我是——”
“来自真新镇的小智,目标是成为宝可梦大师。这位是你的搭档皮卡丘。”小溪情不自禁地说,朝小智弯了弯眼睛。
“你认识我吗?”小智诧异。
“没错,我认识你。我看过你的比赛,是你和皮卡丘的粉丝。”小溪解释。她没有看过这个世界的小智比赛,但在罗拉的世界,小智的比赛她场场不落。
小智和皮卡丘忸怩地挠了挠头,小智红着脸说:“大吾先生是我的目标,我会好好努力。等我集齐八枚道馆徽章,我要报名参加今年的密阿雷大会。目标是冠军!”
大吾微笑着注视小溪和少年少女们,揽过她的腰:“我和小智在两年前认识。他来石之洞窟找我,不巧碰上可可多拉发狂。他是位非常有潜力的训练家,假以时日,会成为连我都需要当心的劲敌。”
能从自恋的冠军口中听见这样的赞赏,属实罕见。小智被大吾的话激励,更加热忱地表决心。
“我今天是来百刻市挑战道馆的!”小智握拳道,“在日晷遇见了大家。大吾先生也在,他和AZ先生一起调查一群红衣人。恰好大吾先生也要来道馆,我在路上抓紧时间向他取经。作为冠军的女朋友,你一定很强吧。晚上睡觉前,大吾先生一定会传授你很多对战的技巧吧!要不改天我们比试一场?”小智神情跃跃欲试。
小溪急忙摇头,拒绝小智的邀请。聒噪鸟曾一阵见血地指出,她弱到连一发十万伏特都接不下。面对这只能与神兽谈笑风生的皮卡丘,小溪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赢不了。而且小智也着实单纯,在恋爱方面情商为零,居然认为大吾会在睡前传授她对战经验,对情侣的误解很深啊。
“你们调查得如何?”她询问大吾,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正如你猜测的那样,闪焰队在打日晷的主意。我和AZ听见了队员的谈话,他们在日晷前大声密谋。闪焰队计划用巨石撞击日晷。”一说起闪焰队,大吾的脸色可见地冰冷,“他们已经获得了传说了巨石。为了启动它,闪焰队在四处搜寻基格尔德的核心。”
“这是小软。”柚丽嘉将一只绿色的涡虫捧在手心中,托至小溪面前,“最近我们被闪焰队跟踪,他们想抓走小软。哥哥、小智和莎莉娜都不知道为什么小软会被人盯上。但是听大吾先生说,小软是基格尔德的核心之一。”
小软在柚丽嘉手里打了个哈欠,背过身去接着睡觉。
“让我们总结一下,”AZ发话,“闪焰队接下来打算捕捉基格尔德,用它的能量启动传说中的巨石,然后操纵巨石撞击日晷,达成毁灭世界的目的。我和花叶蒂会留守百刻市,每天在日晷蹲点,一有特殊情况便上报大吾。”
小溪点点头。传说中巨石的藏匿地点尚不明确,他们没办法毁坏它。蹲守情报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了。
“我有点放不下你和花叶蒂。”小溪担忧道。
“别为我操心,我的生活经验比你们所有人的加起来都丰富。实在放不下,就给我的网游账号充点钱吧。”AZ轻轻一笑,“你还有梦……你还有‘世界抛弃了我’。好好和它相处,别抛弃它。”
“我不会抛弃任何伙伴,请放心。”小溪说,“……你要多少?”
“开个玩笑,怎么能向密阿雷公爵收税。”AZ笑得脸上堆满皱纹,“得文待遇不错,工资高不说,还有五险一金。我能自给自足。”
AZ的五险一金是个无底洞吧,小溪心道。他拥有永生,不老不死,养老金之类的得永远交下去。这么想来,得文的待遇确实很好。
道馆的经理前来,告诉小智葛吉花女士做好了接受挑战的准备。小智与伙伴们向大吾一行道别。他踌躇满志,迈开大步朝对战厅走去,一脸胜券在握。
目送小智等人离开,大吾转身问小溪:“治疗顺利吗?”他的眼睛盛着比以往更加浓郁的关切之情,替小溪理了理她因为躺在沙发上而被弄皱的衣领。
小溪没说话,她看着大吾,半晌叹气。她低下头蹭了蹭大吾手背,眼神失落中又带着些委屈。她把葛吉花的处方告知大吾。
“只有生命能量能让治好我的失忆。”小溪继续说,“可是要上哪儿去找生命能量?难道要去闪焰队的秘密基地?”
“也许可以用活体能量替代,因为这两种能量同源。”大吾沉吟,“我会联系得文的研究员,询问他们的意见。”
他亲吻小溪的额头:“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振作一点。”
小溪嘴上说好,但依旧愁眉不展。她要如何做,才能穿越记忆的迷雾,彻底抵达过去呢?她想到了那位银发女人,小溪迫切地想看清女人的脸。她直觉银发女人在四年前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银发很罕见,宝可梦世界的银发角色……小溪一时只能回忆起合众地区立涌道馆的馆主霍米加。女人与霍米加有关吗?她是合众人吗?
“参加三冠卫星赛吧。”就在小溪陷入推理时,并纠结是否需要买张机票去合众地区时,她听见大吾说。
“什么?!”她惊地差点跳起来。
“明天百刻市的三冠卫星赛,你应该考虑参加。”大吾微笑,“这是卡洛斯地区女性的表演赛,冠军被称作‘卡洛斯公主’。听莎莉娜说,三冠卫星赛能增加女孩子的勇气,让她们变得乐观积极、找回自我。既然不开心,你不妨去参加一下。”
小溪:“......”
“可我已经不是女孩子了。”小溪回答,两颊泛红,“大吾,你其实就是想——”
“没错,就是想看你跳舞。”大吾爽快承认,低声轻笑,“不过这只是原因之一。我更希望舞台能带给你快乐。比赛不设年龄限制,虽然报名的大多是20岁以下的女孩,但偶尔也有年纪较长的女性参加。听说今年有一位名叫武藏薇的女士参赛,她的年纪和你一般大,在近几场比赛中表现惊艳。”
武藏薇?难道是武藏?作为宝可梦世界最富有魅力的业余女演员,武藏每一次亮相都堪称华美。她和小次郎、喵喵是小溪唯三喜欢的反派角色。她曾收藏了不少火箭队的卡牌。
“可是我还没有排练舞蹈,现在准备已经来不及了。”她记得百刻市的这场比赛由猜谜环节和自由表演环节组成。在自由表演环节,表演家将与两位宝可梦搭档共舞。
“你不需要担心,照着你平常的舞步跳。阿罗拉的呼啦舞将成为舞台上最靓丽的风景。你也可以临时排练一出简单的舞台剧,这种形式目前很受欢迎。”大吾似乎铁了心要让小溪参赛,罗列出一条条理由,企图用强大的逻辑说服小溪。
“至于搭档,你更不需要担心。”大吾运筹帷幄,“玛夏多是天生的演员,它能做你的舞伴。你的第二位舞伴……”大吾略微低头,视线扫过站在他腿边的龙头地鼠。龙头地鼠一脸懵懂地望着自己的训练家,拽着大吾的裤腿,好像有些紧张。
大吾勾唇一笑:“……就让龙头地鼠来好了。它熟练掌握了呼啦舞的节奏,是时候检验它的学习成果了。”
龙头地鼠:“......”
继被迫学习呼啦舞,被迫与AZ对战后,龙头地鼠迎来了它宝可梦生涯中的再一次身不由己。
见大吾将她自己、玛夏多还有龙头地鼠安排得明明白白,小溪无奈,弯腰揉了揉龙头地鼠的脖子:“这就是生活,总免不了被迫做些意料之外的事。”她的话语间带着股同病相怜的意味。
小溪起身,看着大吾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好,我答应你,我会参加明天的比赛。你是丰缘冠军,我要努力成为卡洛斯公主,这样才更配得上你。”
“别这么说,爱情不是逻辑推理,没有配不配得上一说。小溪,不要贬低自己。”大吾搂过小溪,“况且在我眼里,你已经是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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