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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虐文男配的偏宠 > 第 25 章 他的心动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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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时分,更深露重。

    月光从窗外倾洒而下,铺散到顾锦嘉床前,隐隐绰绰映出他的身影。

    顾锦嘉又做梦了。

    大雨滂沱的梦里,他浑身浴血,无力的倚靠在墙角,神色麻木的看着地上渐渐被腐蚀消失的尸体,雨水噼里啪啦的落下,冲散了地上的血迹。

    顾锦嘉仰头,雨水肆意的打在他脸上,他却连眼都不眨,无神的望着黑压压一片的天空。

    明明是春日午时,天上却尽是乌云,遮去了所有的阳光,徒留一片昏暗,亦如他的人生。

    生来曾享光芒,但当光芒消散之后,所见却尽是黑暗。

    顾锦嘉闭眼,雨滴落在他的睫毛上,滚落而下,顺着脸颊汇聚到下颌,慢慢滴到地上。

    他却恍若未觉,只是缓缓收紧了瘫在地上的双手。

    顾氏一族事变后,他何曾没有想过一了百了,可他不甘心,因而苟活至今。

    顾氏一族的荣誉是他父亲一步一步打下来的,可转头,却又被人毫不留情的剥夺而走,甚至因而殒命,大权旁落,而他也一朝之间从云端跌落泥尘。

    可笑的是,旁支族人为了寻求宣泄口,竟将顾氏陡然逢变的事情全怪在了他的头上。

    可笑至极。

    顾锦嘉兀自陷在回忆里,倏而,马车轱辘的声音在周边响起。

    他睁眼望去,便看见夏府的马车缓缓驰来。

    顾锦嘉看着马车上挂着的青色穗结,几乎可以判定出马车里的人是谁。

    是她,夏徽音。

    不知是出于何种想法,哪怕他如今狼狈不堪,也没有立即离开原地,而是等着马车缓缓驰进。

    很快,马车在他右侧停下,那里,是夏府后院小门。

    如他所料,车里确实是夏徽音。

    马车一停,夏徽音便伸手掀帘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见到顾锦嘉之时,意外之色从她脸上一闪而过。

    他怎么会在这儿?

    因为顾锦嘉穿着黑衣,而且全身又都被雨水打湿了,所以夏徽音完全看不出来他身上有伤。

    最多觉得他不太对劲。

    她站在原地撑伞看了他一会儿,就收回目光,转身欲回夏府。

    不过是见过两面的人,他在这儿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却不料,她才转身,便听顾锦嘉忽然唤了她一声,“夏徽音。”

    声音有气无力。

    夏徽音听出来了,转身打量他,启唇问道,“你怎么了?”

    顾锦嘉从地上抬手,雨水落到手臂上时,冲出了一片血水。

    “受伤了。”他说的轻描淡写,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受伤。

    可他不知道,他眼中所露的情绪完全出卖了他。

    他并不像他表现的那般淡然,起码对于受伤之事,他是在意的。

    夏徽音一愣,鬼使神差的举伞走近了他。

    也是走近之后,她才发现顾锦嘉身上许多伤口都被雨水泡的发白了,可他不知为何竟还在外面淋雨。

    夏徽音看着他发白的伤口,慢慢将伞向他倾移,遮住了他,也遮住了不断打在他身上的雨滴。

    一直跟在夏徽音身边的春夏赶忙打开了另一把伞撑在夏徽音头上,免得她被雨淋到。

    夏徽音的目光落在顾锦嘉苍白的脸上,慢声道,“起来吧。”

    顾锦嘉坐在地上,愣愣的仰头看向被倾移过来的油纸伞,眸光转换至她脸上,“你为何……”

    话说至一半,他突然转了话头,“夏徽音,你不恨我吗?”

    “我曾连累你无故受伤,以至于你要休养数月。”

    初见时,无意掐她脖子,以至于害她晕厥,二见时,害她落水,以至于害她卧床修养数月,桩桩件件,若换做发生在旁人,或者是他那些族人身上,再见到他时怕是会退避三舍,并附带诅咒谩骂之声。

    可夏徽音的态度,却一如既往,从未改变。

    即便生气,也很快气消,容易哄极了。

    而他和她,如今已是第三见。

    “谈不上恨,至多不喜。”

    但也没有到对他目前的情况置之不理的态度。

    毕竟一码归一码。

    夏徽音捏了捏伞柄,“顾锦嘉,你若执意坐在地上,我便先回去了。”

    “等等。”顾锦嘉出声,手掌撑地,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低头望进她清澈的眸子,缓声道,“抱歉,前两次的事情是我无意为之,却无端连累了你。”

    夏徽音颔首,看着他身上发白的伤口和磅礴的大雨,不欲再多说。

    雨越下越大,她是真不想耽误时间。

    如此想着,遂伸手将伞柄递到了顾锦嘉手边,“自己拿着。”

    “我没带伤药,你自己回顾府找药包扎。”

    顾锦嘉怔住,反应过来后很快接过了雨伞,伞柄处还留着她的余温。

    “夏徽音,多谢。”他道。

    说完忍不住用手指辗了几下手中的伞柄,试图留下那一缕残存的余温。

    夏徽音看着他,淡声道,“我回府了,你好自为之。”

    “好。”顾锦嘉应。

    夏徽音闻言,转身往夏府走了,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她背对顾锦嘉,抬眼望着从伞边滴落下来的雨珠,轻声道,“顾锦嘉,无论何种情况下,我从未觉得,虐待自己可以缓解压抑。”

    “何必自欺欺人。”

    夏徽音说完,不再停留,继续抬步往前走了。

    顾锦嘉神情凝滞,望着她的背影握紧了伞柄。

    他次次连累于她,可她待他却一如初始,尽管面上是一如初始的平淡,却也足以让顾锦嘉感受到暗藏其中的暖意。

    除了父亲和祖父之外,她是第一个能给予他暖意的人。

    ……

    翌日,顾锦嘉醒来后还怔怔的望着床顶的帐幔。

    不知为何又梦到从前的事情了,而且,梦到最多次的也是那次相遇的场景。

    顾锦嘉想着,伸手从床边抽出了那把油纸伞。

    油纸伞的伞柄不知被他摸过多少次,以至于抛光了。

    顾锦嘉抚上伞柄处挂着的青穗,思及最近发生的事情,唇角渐渐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就知道,她的心一向柔软,只是她不自知。

    不仅如此,她还以为她自己很冷心。

    顾锦嘉再摸了一会青穗后,很快就起身了,他打算今日再去找找她。

    若他没记错,她今年九月及笄,而女子及笄后便可以嫁人了。

    他心中自然是有想法的。

    顾锦嘉拾整好自己,直接就往青霜院去了。

    远处不经意窥到这一幕的柳庆风双眼微眯,打开折扇望着夏府的方向,神情沉沉。

    顾锦嘉到了青霜院,却不想看见自己念了一晚上的人正被另一人缠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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