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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伤痕横亘其上,鲜血缓缓落下。
脸上的错愕在两面宿傩的脸上停留了许久。片刻之后,他缓缓的抬起了头。
撕裂了理智的喜悦,无法遮掩的杀意,以及熊熊燃烧人战意凝结在一起,化为了他现在的表情。
那是不论情绪为何,都足以被称作狰狞的表情。
白色浴衣之下,另外的两条手臂伸了出来。
“真的——让,我,久,等,啊。”两面宿傩的声音高亢。
而于此同时,金色的长发之中,两只巨大而柔软的耳朵支棱了起来。晴明伸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原本平整光滑的指尖,刺出了宛如倒钩的指甲。
“我也是,好久没见啊——”
两个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该有形态的老朋友,以绝对夸张的姿态,碰撞在了一起。
就像是两个失去了控制,相向而行的高铁车头,碰撞到一起的瞬间,脚下平静的湖水翻起了巨大的波澜。
灵力凝聚的水被送到半空,又因为空间规则的吸引,变成一大蓬的血雾,向着正在交战的两人落下。
空间之中的气息,骤然变得潮湿而焦灼了起来。
密集的雨幕,却未能遮掩住两人凶残的动作。
没有咒术,没有夸张的抬手就可以掀起的锋刃。
没有武器,没有旋转堪比电锯的阵法屏障。
四条舒展的手臂带着绝对的力量,向着致命处凶狠挥下。
尖锐纤细,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锋锐指爪,向着对方的脖颈狠狠抓来。
不躲不避开,以攻代守,明明是朋友,却招招都足以要人性命,没有丝毫的保留。
白色的衣料扬起的瞬间被对方随手撕裂,泼洒而出的鲜血将其浸透,染红了一大片的雨滴。
不知是因为从天而降的雨水,还是因为这两人的激烈交锋的,原本平静的水面动荡不休,被两人动作之间带出的鲜血侵染成一片鲜红。
雨水渐不过转瞬,等雨水全部落下之后,终于可以看清的视野之内,两个已经不能以人来形容的家伙已经战的惨烈。
大片飞溅的血花散成一蓬蓬血雾,交融在彼此的身上,两个都是一身血,交融在一起,难以分辨出是谁的。
两个家伙的气息随着那一阵雨水,不知不觉之间铺满了整个空间,虎杖悠仁似乎都可以闻到哪个是属于名取晴明的味道,哪个又是两面宿傩的。
浓厚气味入侵了他的鼻腔,撩动他的理智,逼着他的神经也一并突突的跳动了起来。
被刺激觉醒的五官前所未有的敏锐,即便相隔十几米,虎杖悠仁都能听到他们彼此之间的剧烈呼吸声。
呼吸声,心跳声,血肉撕裂,骨骼绞断的声音。
雨水落下的微凉,攻击时残余的风,以及随着水面一起传导到他脚下,似乎永无止境的震动。
汗液的气味,鲜血的气味,两人身上并不明显,却在此刻无比张扬又炽热的气味交融在一起。
强烈的攻击性,以及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息,充斥着空间。
本该是这片空间的主人,虎杖悠仁却被排除在外。
他站在高高的骨堆之上,看着那边的两人交锋。
明明是这样紧张到带着生命威胁的事情,明明生物神经正在嘶吼着发出警报,提示他快跑。
但是他现在,挪不动脚步。
就这么盯着那边正在交锋的两人,忽然之间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为什么他现在在这里?
为什么,正在交手的是那边两个人,而不是他?
为什么他没有加入进去?
他盯着自己的手。
是他的速度太慢,能力太弱,还是没有如同他们两个一般的战斗技巧吗?
他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因为两个人毫无保留的交流被轻易唤醒。
他的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血管之中奔腾。那汩汩的声音像是马达的轰鸣。
他可以嗅到,自己向来似乎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属于生物的味道正在蓬勃,跃跃欲试,试图插入到两个肆无忌惮的放飞自己的家伙之中。
不,都不是,只是他的理智限制着他不要陷入疯狂而已。
但是面对着这样的场景,嗅到这样的气息,感受到这样剧烈的震荡,让他忍耐,克制,理智?
不,这里可不是现实世界啊,要什么理智?
输赢?受伤?见鬼去吧。
他只是想要做打架这件事本身而已。
虎杖悠仁露出了个笑容。
这是猖狂的,畅快的,毫无顾忌,丝毫不带理智的笑容。
他想要做,那就去做。
不过是打架而已,那就去打!
插入他们之间,然后,和他们一起,以纯粹的兽性的肢体的力量,和那两个旁若无人的家伙打个招呼。
下一秒,虎杖悠仁消失在了骨山之上。
正在挥拳的两面宿傩,手被骤然插入手掌阻拦。
向着两面宿傩的脸直接而去的指尖,勾住了肩头的大片血肉。
“嗯?”两面宿傩的笑容停滞了一下。他看着面前的虎杖悠仁,发出了疑惑的鼻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起来吧,虎杖!”而他们的对面,在外人面前一向都是温和亲切的青年,发出了比两面宿傩更加高亢的笑声。
“哦!”虎杖悠仁眼睛亮晶晶。
“啧。”即便发出了嫌弃的短音,两面宿傩也没有丝毫停下的打算,“那就一起来啊!”
原本如同两个相的高铁,丝毫没有减速的碰撞场景,下一幕变得更加盛大了起来。
平静的水面被唤醒,在三人的脚下变成了一片澎湃的汹涌,整个平静的空间,都被三人的互相攻击到沸腾。
这是一场纯兽性的互相冲撞与厮杀,这是一场抛弃了理智和克制的交流,完全放弃了语言,放弃了理智,抛弃了思考,摒弃了自身的优势。
完全仅凭本能的交流。
身体的残损,在这里都是可以轻易忽略的事情,毕竟下一秒就可以修复完毕,他们要做的,就是享受。
享受这愉快的,完全放开的交流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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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长长的出了口气。直接大字形,躺在了晴明的大腿上。
“哇,我从来都没想过,打架居然也能是一件这么愉快的事情。”
他抬起腿,看着自己刚刚被两面宿傩一脚踢断的骨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喂小鬼,刚刚插进来的时候就算了,现在给我起来。”比起他没好到哪里去,被晴明撕了三条手臂的两面宿傩抬脚,踢了踢躺在晴明腿上的人。
“哈哈哈哈哈,这样不是很好吗?”晴明带着难得爽朗的笑容,伸手一捋自己堪比狗啃的发型,面不改色的将手放在虎杖他那被残存的血沾染的湿漉漉黏糊糊,几乎已经连成一块的短发里,顺了顺毛。
说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面前的宿傩,拍了拍自己的身边,“来啊,宿傩,坐这里,坐这里。”
宿傩双手环胸,“啧。”
虽然发出了这样的不满声音,但是他的行为依然十分的坦荡,毫不犹豫的贴着晴明坐了下来。
晴明两手支撑着身体,脑袋后仰,看着顶部宛如肋骨的位置,叹了口气。
“宿傩?”
“嗯。”刚刚打完一架的两面宿傩格外的好说话,但是快速的肢体恢复似乎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此刻他的声音也显得漫不经心。
“我知道你是判断我可能面对很大的危险,所以才会这么做。”晴明的声音平稳而冷静。刚刚的所有不理智的情绪,都已经随着刚刚的动作被他发泄了出去,剩余的只有绝对的理智。
“但是如果,下次再做这种会威胁到你自己生命的事情。”晴明的手抬起。指着两面宿傩没有发丝遮蔽的麦色后颈。
他的指尖之上闪烁着令人炫目的冷色调光辉。
那是属于利器的光,代表了危险,无需落下,只要抵在后脖颈的位置,就足以调动起人全部的危机感。
“那我就干脆,受受累,先一步杀了你好了。”明明语气平静,和平时的老师模样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说出的话语,却带着刀锋一般的犀利。
宿傩倒是丝毫没有被威胁到的感觉,反而微微后仰。
脖颈落在了晴明摊开的掌心之上,像是在告诉名取晴明,只要他想,那他的命也可以随便取走一般。
两面宿傩看着头顶的肋骨,声音漫不经心,“行啊。”
虎杖悠仁拉了拉晴明的衣摆。明明和这两个人待在一起,却莫名的有种自己被排斥在外感觉,这让他本能的想要将自己置身在其中。哪怕不合时宜。
“我是无辜的,晴明。”不知道为什么,总之虎杖悠仁挤出了这一句。
晴明看着他,伸出手,在少年的头顶之上揉了揉。
“嗯,你是无辜的。”
不过,刚刚打架的时候,你不是自己也加入进来了吗?
“不过,你知道什么?宿傩。”晴明的视线转向了一边的两面宿傩。
即便是两面宿傩,在失去了灵力核心和心脏之后,没能得到及时的救治,也是会死的。
虽然感觉到了瞄准自己的危机感,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会危险到足以让两面宿傩用性命来补救的程度。
“嗯。”两面宿傩发出了慵懒的鼻音,闭合的眼睛睁开,刚刚厮杀完毕的猛兽睁开了自己没有丝毫睡意的眼睛。清醒而冷静。
“当初盯着你的那个家伙,一直还活着。”
晴明猛然坐直了身体,视线看向了两面宿傩,身后的尾巴啪嗒啪嗒的拍打着的水面,发出湿淋淋黏糊糊,和他骤然阴沉下来的心情一般无二的声音。
“那个家伙……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脑袋不都被我割下来了吗!”
“嗯,不知道。五百年前的时候我醒来一次,就看到他拿着……啧。”
晴明的脸扭曲了。
他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那个之前跑到列车之上见他的家伙,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那个声音,那个作风……
不会有错的,就是那个人。
晴明深吸了口气。
交融了他和两面宿傩,虎杖悠仁的血腥气息虽然不够美妙,却足够熟悉,安抚了他的情绪。“那个家伙怎么还没死呢?”
两面宿傩捏着自己的下颌,眯着眼睛,“恶心的虫子,就是这么麻烦。”
他偏转过头,看向一边的晴明,“你打算怎么做?”
晴明偏头看了他一眼,狭长的眼睛眯起,金色的流光闪烁,带着狐狸特有的狡黠。
“啊,先摸清楚情况,然后让他再也没办法出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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