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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花千骨之小师父 > 第 21 章 醒后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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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花正盛,咳吐俱香。

    百花奇香,蝴蝶蹁跹。

    姜令紫色身影穿梭于花间,腰间宫铃摇曳,脚下金铃闪闪。

    她一觉醒来,竟已足足过了七日。

    脑中杂乱仿佛塞进了许多东西,可每每深想细看却尽是浮光掠影,是光影变幻,似是做了一场大梦,而梦醒了无痕。

    而二日前,舞青萝、火夕已结伴下山。

    他二人溜溜达达地以游学为名跑去玩去了。这销魂殿里,便只剩下她与笙箫默二人了。姜令一路行去了笙箫默的院子,他院落内的结界已撤了下去。

    “师父。”

    遥遥地见了那抹颜色,姜令展颜。

    师父当真有神奇的魅力,她一见他便情不自禁地嘴角上翘。

    她小步走到了笙箫默身边,也学着他的样子随意地席地而坐,半点不带讲究。

    “醒了啊。”

    笙箫默懒散散地应了声。

    他身边放着两个酒坛,其中一个红布封盖未揭,另一个则酒香溢了出来,清醇醉人,酒坛边沿上还有酒水湿意,再见笙箫默身上也染了浓浓酒香,嘴唇水意滋润,便晓得定是他已喝过了。

    姜令轻轻应了一声,笙箫默斜斜地瞅了她一眼,将那未动的酒坛拿起随手就丢了过去,姜令忙接住。

    姜令小声嘀咕,埋怨着他:“师父,你也不怕砸着我。”

    笙箫默音调慵懒,漫不经心,眼光深邃,却又不为所动,轻声道:“尝尝。”

    姜令手指微顿。

    她抬手揭去了红布封盖。

    姜令嘴里嘟囔:“这酒应当没有浮生醉那般大的威力吧。”

    浮生醉,她还好意思说?

    她不提还好,她这一提笙箫默眼中神色一瞬间晦暗不明,胸腔之内又一次翻涌起了万千思绪,他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这一眼看得姜令着实摸不着头脑,这什么眼神啊?瞅着还挺复杂的?不就是偷偷喝了大名鼎鼎的酒吗?至于吗?

    这眼神也忒复杂了吧?她实在解不了其中深意。姜令觉着,她来了长留之后,碰见了笙箫默之后,似乎笨了许多。

    不不不不不不,呸呸呸呸呸,姜令否定了自己的念头。

    她仍旧是那个聪明伶俐的公主殿下,哪里笨了?并没有!

    “这就是清酒,醉不了人。”

    笙箫默心底沉沉地叹了一声,他已无言,瞧瞧她这单纯无辜又无害的眼神,这可真是大醉一场梦无痕迹啊。

    这个魇兽,笙箫默气啊,关它半月的小黑屋真是关少了,一会儿他再去加强一波法力禁锢。

    真是羡慕这姑娘。

    可什么都忘了莫不也是好事?不然她能这般神色自若的坐在他身边?怕不是早就落荒而逃了,大概得要逃出销魂殿,逃出长留,逃出生天了吧?

    笙箫默心头泄了气,没招儿治啊。罢了罢了,这种事他一个人记得好了,她忘了,许是也好。

    此时,到底也不是她该忆起来的时候。他的目光渐渐温柔下来。

    姜令为他看得心底毛毛的。

    师父今日好似怪怪的,这一个眼神里仿佛九转十八弯,仿佛有说不尽的话,又是令人费解的复杂多变。

    莫说师父了,她觉得哪里都怪怪的,透着一种诡异莫名的诡异,从她今早醒来,处处行行都好似变了一般。

    她无端的心虚起来。

    姜令心道,是该心虚的,毕竟是做了亏心事……以及她心头各种交织的一闪而过的诡异念头。

    他们几人在酒窖一时兴起,闻着一个酒坛子里飘出的酒味格外的香,肚里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这几人不免打开了封盖,一人一小口的尝了尝,哪里曾想,号称千杯不倒的霓漫天倒了,时常斗酒的舞青萝、火夕倒了,意外发觉自己个儿喝酒不醉的云端倒了,一尝酒就上头的朔风倒了,酒量有点又不上不下的姜令倒了。

    她今早方起身,迷迷糊糊地,姜令按了按额角,记忆涌上了心头。

    姜令抱着被子,全不知今夕是何夕。

    咦?

    她嗅了嗅锦被,这香气,怎似乎有点像……师父身上的味道?

    姜令俏脸腾地热了起来。

    仿佛有团火在燃烧着,她忙乱地抬手用手背碰了又碰脸颊,想要降下这突如其来的滚烫的热度。

    夭寿啊夭寿。

    这不该啊。

    她一时莫名其妙了起来,为何自己会生出如此反应呢?

    师父身上的味道就师父身上的味道呗,之前在藏书阁外的桃林中他也张开双臂接抱过她,彼时鼻端亦有萦绕不散的清香,当时只道是好闻而已……她真实在当不会是这等反应啊,恍惚之间,姜令脑海之中似乎闪过了什么画面,可任她抓了抓不住,任她记也记不起。

    是浮光掠影,是光影变幻。

    姜令按了按额角,事出反常,事出妖异……算了算了不想了。可是真的是很好闻的味道啊……紫薰仙子曾说,唯有味道会令人念念不忘……啊夭寿啊她,她在无边无际地想些什么呢?

    她一阵甩头,甩去杂念,嗯?她侧头之间,床边有东西闯入了视线。

    姜令聚神凝视而去,她定神一看。七枚海螺?

    姜令抬手拿起海螺。

    她侧耳听去。

    “醉酒第一日。”

    是笙箫默又酥又麻又痒的声调闯入了耳中,姜令执海螺的手顿住了,凝在了海螺之上,过了半晌才慢慢地松开,这似是附耳轻语的呢喃真心是叫人受不了啊,心也颤,神也跟着颤。

    姜令捂了捂自己的小心脏。

    砰砰砰。

    它今日也反常得很,跳得极快。

    可嘴边却轻轻浅浅地笑着,她望着这几个海螺,心中有了思量,一二三四五六七……不免低语,她怕不是一醉醉了整整七日了吧?

    这一听,还真是。

    “醉酒第二日。”

    “醉酒第三日。”

    “醉酒第四日。”

    直至第四日,笙箫默仍是懒懒洋洋的,声音似是在暖阳下晒过一般,透着令人舒服松散的味道。

    姜令只静静听着,都不禁觉着周身似乎沐浴在了阳光之下,暖洋洋的,是阳光的味道,是青草的味道,是他身上的味道……

    自第五日起,他的话开始多了。

    “醉酒第五日。还不醒那,今日火夕、青萝方醒过来,叫师父我给踹下了销魂殿,他们可快去游学历练去吧,他们也乖巧,想是知自己犯了错了,听闻朔风他们几个也醒来了,就你,还睡呢。”

    “你啊你,连浮生醉都敢随随便便地尝一尝,浮生一醉,大梦三千,你们可真是无知者无畏了,啧啧啧,”末了了,他又补上了一句,“醉酒第六日了。”

    浮生醉?

    原来那酒名为浮生醉啊。

    姜令垂眸。

    她又拿起了最后一枚海螺,还是今日份的海螺呢?还是昨日的海螺呢?若是师父今日还未来,那她便装睡一场好了再骗一个海螺来,姜令摇摇头,她一手环紧了锦被,闻着渐渐淡去的香味,她想,这应是今日份的了。

    “哎呀。”

    她将海螺置于耳畔,只有轻轻的一句“醉酒第七日了,还不醒”?

    姜令笑了笑,若师父在此多待会,就可眼见她醒来了,而她呢,这样的话她醒来睁眼见到的第一人就会是师父了,这样不是极好吗?

    慢着,她为何会想到醒来第一眼见到师父呢?

    为何她会觉着极好,甚至心底泛起了丝丝缕缕的甜意。她怕不是疯了吧?

    “啊呀。”

    姜令埋首于被子里。

    脸上红扑扑的,又开始发烫了。这又加之捂在被子里,更是热了。

    她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无端生起了这许多的心思?这简直不对劲极了。姜令小脑袋猛地钻了出来,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喃喃自语:“该不是自己醉酒后对师父做了些什么吧?”

    “不不不!”

    姜令猛地摇头,将这个可能性死死地给掐灭了。

    她的酒品一向好得很,就是醉了也向来只是乖乖巧巧地睡去了,从不给人添乱的,且她公主睡得人畜无害,公主她才不会醉后耍酒疯呢。

    姜令有股迷之自信。

    这是种病,她放弃了抵抗,放弃了医治,任其侵入五脏六腑。

    姜令穿戴整齐,挽起乌发,插上了几支簪花,对镜扬起了抹温柔得体且又不是礼貌的微笑,她微笑。

    这方对了。

    她要去见笙箫默了。

    心中重新坦荡了姜令全然忘却了一事。她发上的簪花,束发的发带又是何人取下的,又是何人放置于梳妆镜台前的,又是何人拆开了她编好的发髻。

    她只自然而然地梳发,似乎并不意外自己发髻散开了。

    这些细微之处,她忽略了。

    销魂殿中并无人伺候。

    姜令她忘了此事。

    是忘了呢?

    还是朦胧之中有所感觉已然为其找到了理由所以自然而然呢?

    她未能抓住这一点灵光,某些记忆碎不成型,沉入了心海深处。或许一直不为记起,或许静待着某个契机,某个可以唤醒那一段荒唐又绮丽的记忆的契机。

    姜令突兀地猛地一敲头,笙箫默的动作都跟着一顿。

    她心底默念,她才没有对师父做什么呢,她才不是耍酒疯呢。

    笙箫默看着她,眼底划过无奈。

    稍纵即逝,垂首纠结的姜令自然瞧不见。

    笙箫默又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个竹简丢了她。

    姜令忙一手抬起接住。

    她无奈极了。

    “您要不要每次都丢啊,就不能心平气和地递过来吗?”说着说着,这话的走向就变了,“这莫不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她突然一阵恶寒。

    姜令想起了宫中宫人逗猫逗狗时,总爱抛出一物,叫它们去捡。

    她抬眸望向笙箫默,一时拿捏不准他将他们当做什么了。

    笙箫默被看得是莫名其妙,敏锐地惊觉这并非什么好眼神,忍不住眯起了眼,屈指扣了扣竹简。

    她瞎寻思什么呢,明明他还未找她算账呢,她可倒好,可不知此刻心底里腹诽些什么呢,他一时竟觉憋屈,一转念又笑了,这感觉太新奇了。

    “翻开看看。”

    笙箫默语气轻飘飘的。

    “噢。”

    姜令打散了不好的联想,毕竟那般想想,又是置自己于何地呢?

    她散开竹简,凝神细看。

    “天生仙骨……”姜令念出了声,她望向笙箫默,“师父知道啊。”

    “自然啊,我什么不知道?”笙箫默斜斜地倚靠在红柱上,整个人都慵懒了下来,他也是在藏经阁中翻找了许久,才找到了这个记载这天生仙骨内容的竹简。

    岂止是他就不见天生仙骨之人那,是整个仙界都许久未见了……自神界覆灭以来,在有记载的笔墨中,天生仙骨于神界消失后便不再出世了。

    如今,突然出现了这等资质之人,到底寓意为何呢?姜令的存在出现又会打破什么呢?笙箫默轻轻抬眼看向正凝神静看竹简的姜令,嘴角不禁扬了扬,不论这一切究竟为何,他们既已遇见了,又有了如此深刻的羁绊,他定会护好她。

    “天生仙骨是上苍的恩赐。”

    笙箫默出了声,惹得姜令顿了下,转而望向他,他笑了下,抬手朝上指了指,姜令也随他的动作,朝天上望去。

    云卷云舒,青天白日。

    笙箫默意味深长地玩笑道:“老天爷很是眷顾你。”

    “嗯。”

    姜令颔首,看过了竹简,她也知这种资质的难得可贵之处。

    可是……

    她又何以有这般造化呢?她面上浮上了疑惑之色。

    还是个孩子。

    笙箫默通透的目光中透着笑意。

    “万物万灵生来皆有路,或许这与你未来要走的路息息相关。”

    姜令于他眼里还是个孩子,只是这个孩子有点特殊,是个叫他不能再以对待孩子之心对待的孩子。

    姜令闻言欣然。

    欣然于笙箫默开导,欣然于笙箫默的心细,欣然于心中无名喜。

    她今日出奇的怪。

    “许是天命吧。”

    她记得大祭司曾提过一句天命。

    那是很久远的记忆了,是在她很小很小时,大祭司喃喃之语,却仿佛触动了她的灵台,姜令记下了。

    她记下了天命二字。

    “天命。”

    笙箫默念了念这两字。

    人生来有自己要走的路,又何尝不是天命呢?姜令的天命会是什么呢?他,又算不算是扯进了她的天命之中?

    这一切,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该是天命。”

    笙箫默点了点头:“既是天命便顺其自然好了,该走的路总会跳出来的,避不开,躲不开,走便是了。”

    姜令莞尔:“我也是这般想的。”

    两人都笑了。

    笙箫默突然招呼手唤她过去。

    “嗯?”

    姜令不情愿地挪了挪脚。

    她不想动,她懒。

    “咱们来琢磨琢磨这个灵彩神光。”笙箫默饶有兴趣。

    “这有什么好琢磨的?”姜令随口一问,不料得了笙箫默一记屈指敲。

    “这可是个好东西,用得好的话,威力十足啊。”笙箫默痛心于姜令的不识相,这种好东西为何不眷顾眷顾他呢?笙箫默抬眼看了眼仿佛亘古不变的老天,心底叹了口气,真是的。

    “诶?那我可有个想法。”

    “大胆地说出来。”

    姜令脑中灵光一现,摩拳擦掌,她有个大胆的想法。

    醉酒第七日,姜令醒来了。

    她去寻了笙箫默,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上午。

    末了了,两人相视一笑,莫名贼兮兮的,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正大光明、明目张胆的算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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